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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名:遇到 作者:老伴儿 本章字数:3587字 发布时间:2021-04-14

毕业这一天终于到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这种气氛推向高潮。在我们每个人的印象里,毕业是伤悲的,是青春合奏的结束。但这似乎只是文学的描述,现实中她也不过就是一个仪式罢了。现在的年轻人把这种仪式当成走向自由生活的最后一道屏障,尽管这种想法很傻,但也可以当成一种进步吧。

 

这几天校园也变得庄重起来。学校会给每一届学生两次质朴的仪式感。一次是新生入学,一次是毕业。每一次都是让人充满期待。

 

所有的毕业生,都穿好学士服坐在操场上。流程都一样,领导上台,鼓掌。发言,鼓掌。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直到一位学工的领导发言后,同学们真的沸了。

 

“同学们,今天是分别的日子。因为学校最近施工较多,食堂体育馆都不方便,我们决定取消毕业晚餐等活动,并与最近三天搬离宿舍。也希望同学们可以在离开学校的时候,把宿舍打扫干净,这也是你们成为合格社会一员的第一步。”

 

和平她们惊了。和平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本来想着可以在学校等着一两个星期再走的。

 

“啥意思啊,还没到七月份呢,这就开始轰了?”杨扬开始急了。

 

“这才哪跟哪啊,还没走出校园呢,这就开始嫌弃我们了”季帆也火了。

 

和平她们专业坐在第一排。而和平正好坐在主持人的旁边,此刻的主持人正好准备上台,把麦克风打开。和平不知道的是,主持人手上的麦克风正在她的旁边。“什么人呐,刚毕业就…”此刻和平的话充满了整个操场,和平也蒙了。同学们听到这话,喝彩一片。此刻主席台上领导的脸色瞬间挂不住了。和平也慌了,只希望不要在毕业的时候,出什么岔子。此时的她还是低着头,拽着前面的王姗问啥情况,怎么没声啊。王姗故意的把周围的眼光引导和平的身上。

 

学工的领导正准备批评和平,被校长拦下了。仪式继续。

 

“白和平,你行啊,考研没考上,工作没找到。捣乱你还是一把好手。我跟你说,领导要是找下来,你自己去挨批去。”辅导员走到和平的身边,一边看着领导,一边训斥和平。看领导没有追究的意思,才说了和平几句。相处了几年,老师有时就像父母一样,都希望学生好好的。

 

大力的专业则在操场的最后边,他无意于操场的喧嚣,时不时将自己的视线飘向左前方。那个长发飘动的女生一次头都没有回来。回想军训时,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距离,两个人无意的一次的相视,都在心中确定了彼此。以往甜言私语,都像飞剑一样刺入心腔。从分手到现在,大力的生活中缺少了最绚烂的色彩。以前的他总觉得是篮球,是运动带给自己无限的快乐。现在才发现,那个女生原来对自己这么重要。

 

眼角在低徊中,始终弥散一些雾气,可是不打扰才是此刻最大的温柔。梁柠作为大力的同学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地和他开玩笑,但是现在也是有些不忍。于是想为大力创造最后一次机会。

 

他大喊着:“大力,你看谁呢,怎么还哭了。啊,能不能爷们一点。”

 

说完大力就把目光看向她,可是没有半分回应。大力以为是不是没听见,可是旁边的女生在和她私语时,她也不回头一次。

 

这次彻底的痛彻心扉了。知道别人不会转头的时候,接二连三地打扰便不合时宜了。那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前任呢,或许就只有默默祝福,永不打扰吧。

 

“好,亲爱的同学们毕业典礼到此为止。母校欢送你们,也永远欢迎你们。”

 

操场上欢腾一片,天空中飞满了学士帽。穗子在空中飘荡,就像分吹麦浪一样,充满收获的希望。大家拍照的拍照,寄东西的寄东西。和平也不再挑剔,之前她看不上的那份工作,她也只能接受了。虽然公司小,但好歹当上了老师。季帆回家,父母已经安排好了工作。王姗去了上海的一家奢侈品店。杨扬考上了当地的公务员。

 

热闹了几天的校园,安静了。

 

我们的主人公也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去开启另一段磕磕碰碰的成长去了。

 

陈词,今年23岁。毕业一年的他如今还在实习。没有亮眼的学历,但是为了留在这个业内公认的会计事务所里,他选择了继续当一名实习生。他以为,这会给他带来一些机会。每天朝九晚十基本常态了。

 

陈词的性格怎么说呢,平时看起来,挺外向的。可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很安静。每天繁忙的生活,让他的社交像水一样乏味。可是一个人越缺什么,越报复性的渴求什么。几个月前,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网友。两个人聊天的内容虽然都很平常,但是聊天的频率和时长,很多情侣都比不上。不过双方除了性别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每天枯燥的生活中,和那个网友聊天成为他唯一的期待。

 

工作中陈词之前有一个很好地带教老师,每天繁忙的工作,陈词总会用一个很厚的精致的本子把心得要点记录下来。每天的行程表精确到每一分钟,包括吃饭,只看时间,不看地点。身体上的疲劳,总会被精神上的满足所战胜。业务上精炼,为人沉稳刚正,对待晚辈也从不克扣压榨。也许正是基于此,陈词也才会有这样别人不理解的选择。可就在几个月前这个年仅40多岁的社会精英体检查出胃癌,不得己辞职全身心地和病魔做斗争。陈词经常去看望他,生病的人比平时更害怕孤独,这个更像老师的职场前辈对他的到来欣喜欢迎。

 

今晚的上海暴雨倾盆,远处霓虹透过公共汽车的车窗像融化了一样,一片模糊。最近一周的预报都是暴雨台风预警,每个人都早早下班,赶回自己的家。回到家,浑身都在滴水。在大雨里,雨伞是个麻烦的摆设。

 

回到家,看到合租的另外两位都在各自的卧室窗户上贴宽大胶布,说是预防台风。一个男生把用剩下的胶布给陈词用并告诉他顺便把客厅的玻璃贴一下。陈词接到之后说了一声谢谢。很无奈的回到自己房间。这个房子里的三个年轻人平时基本零接触,一个女生是个翻译基本上回到家就呆在自己房间里,从不过问公共事情。给胶布的这个男生除了工作就是游戏,噪音制造者,经常能在深夜里听到他的叫喊,很显然他的游戏又输了。

 

处理完鸡零狗碎之后,陈词便躺在床上,打开那个网友的聊天主页。每次都期待着对方给自己发个消息,可是基本上都是自己主动。他总是把自己今天认为最有意思地事情发给她,然后盯着对方的消息。

 

“台风就要来了,你们那边怎么样?”发完就去上个卫生间,因为对方的账号是个小号,所以基本不可能秒回。回来看对方还是2g在线,突然改成无线状态,好了,立马就来了精神。他知道对方要上号了。

 

“我们风和日丽,你要注意安全啊。”

 

“你最近是不是忙了,感觉你不怎么聊天了。”

 

“还好吧,你倒是挺闲的,一天能收到你好多消息。”

 

“感觉和你能聊的来,像个朋友一样,老是不说话就生疏了。”陈词发出去才发现对方又显示2g在线了。还没聊几句,咋又离开了。陈词有些失落,他觉得刚在交友软件认识的时候,两个人聊得特别投机,有时能聊几个小时,从少时经历到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相谈甚欢。可是现在对方好像故意疏远自己。 

 

“嗯嗯。”

 

看到对方的回应,陈词躺在床上有做了起来。他在想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可以和她说呢,不然怎么继续聊下去。突然上司的电话大了进来,告诉他近期公司事务多加上台风影响,希望他可以暂时搬到公司住,这样就可以减少天气带来的麻烦。他刚想发消息给她抱怨一下,结果对方又不在了。就这样两种悲伤的情绪交织,睡不着只能又在网上冲浪。

 

对于这个没谈过恋爱得男生来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这个网友热心非常。难道说是网恋,可是除了性别他对对方一无所知啊,没见过怎么会喜欢呢。可是不喜欢又怎么能天天想着她呢,而且自己的悲欢喜乐又好像被她主宰一样。有时他想给对方发语音通话,可是总是被拒绝,自己也觉得太过唐突。

 

与她刚认识的那会,正是陈词换到现在上司的时候。那是他工作以来,最煎熬的一段时间。除了自己本身的工作,一些不重要的工作和上司的私活都给他。每天都要给上司准备餐点,可是花的钱想起来给一次,想不起来就算了。有时还会因为口味和冷热的问题对陈词苛责。每天这么多事,动不动的发脾气,陈词只能心里消化这一切。这样的职场欺凌没人会替你出头,领导也不会替你说一句。何况这样的事在一些职场油条的眼里太正常了。工作了却只能以实习的身份呆在这里,微薄的收入,入不敷出。

 

压力大,自己也只能是会在房间里痛苦深埋一会。工作的场合,还是要假装外向的应付一切,哪怕是那个顶头上司。可能正是艰难孤独的时候遇到一个给自己快乐的人,所以才会这么难忘吧。

 

夜深了,已经是凌晨2点了,失眠的人也该睡了。

 

和平也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工作了半个月了,公司很小,地方偏远市区。可是好处就是环境好。四处绿树成荫,小河环绕。自有一份郊区的宁谧。这次的工作依然是一名辅导老师。每天认真备课讲课,及时听取意见改进自己。每天授课的时候,和平觉得这是她最自信的时候。

 

大力因为自身专业的问题,放弃了原有的计划,在一家篮球俱乐部从事教练工作。没有亲身工作之前,大力觉得设计师就是灵感师,有创意就会轻而易举拿下这份工作。直到上一份不靠谱的工作才明白,自己连入门都不够。不是在网上简单学学就能设计出一件像样的品牌形象的。

 

在刚刚工作的时间里,每个人或许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失落。小时候的盖世英雄梦,在现实工作的重复具体中,一点点地褪去。

 

终于又是一个周末要到了。和平想要给自己整几个合适的工作穿搭,大力去约球,陈词还要去加班。巧了这一次,三个小伙伴要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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