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拜师这种事，不是阿苦想就成的。
虽然他满腹真诚，但女魃还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甚至还颇为直白地说阿苦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当自己的徒弟。
这让阿苦有些下不来台，毕竟男人多少都要些面子，但凡她委婉一些，自己好受些。
但似乎女魃的字典里头就没有这两字，又或许，在阿苦面前，她更本没将他与自己放在同样的位置上。
人人平等这种事，嘴巴上说说也就算了。
不过虽然没拜成师，但阿苦也不会一无所获，作为让他死心踏地与自己同坐一条船，女魃还是给了他一点甜头。
等事成之后，女魃答应将给也一件宝贝。
至于是什么，阿苦现在还不知道。
但阿苦其实没得选，因为实力碾压，只要她不高兴，弄死自己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等弄得差不多，那些凤凰也陆陆续续醒了，只不过双眼通红，走不太稳，显然后劲还在。
“你们人、人类、真是狡猾，居然骗我们那是酒，说、你们是不是很坏？”
其中一只凤凰抓着阿苦的腿，大着舌头瞪他，还不时拿嘴叨叨阿苦略有些长出来的头发，愣是将他的头发叨成了一个鸟窝。
阿苦实在受不了醉酒之后没轻没重的凤凰，急忙搂住对方的脖子，将它的脑袋从头上扒了下来。
“那是你们不胜洒力，果酒才多少度，你们喝得可是高浓度酒，谁让你们嘴馋。”
这话倒也在理，虽然凤凰听不懂什么是高浓度酒，但嘴馋这事，确实怪不得别人。
老凤凰到底没忘记自己的使命，第一时间就是考察周围的环境，这边看看，那边刨刨，上窜下跳的研究了好一会，方才满意地跳了下来。
“不错，不错，虽然比不得从前我们住过的地方，但在这种末法时代，能有这些一块地方，也算十分不错了。”
“既然没有问题，那还请长老兑换一下你答应我的事情。”
女魃立刻顺着它的话往下，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又添麻烦。
阿苦没有揭穿她，他也希望一些顺利。
他算是理明白了一件事，之前种种异象都将最后会为祸苍生的大反派锁定在女魃身上，但如果老凤凰真能帮助消化掉灵种，麒麟的计划顺利结束，那么重生之后的女魃就再也没有为祸苍生的能力。
短暂的接触下来，女魃虽然脾气是不太好，但他相信她一定能是一个好女神。
明明封印困不住她，她却还是强行忍着，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的品格吗？
女魃并不知道某人对自己的看法已经开始转变。
显然老凤凰并不爽快。
或者更确切地说，它还不能完全相信自己造出来的幻境。
老凤凰虽然老，也不太懂人类那一套弯弯绕绕的规则，可它不傻。
金子落在地上怎么可能没人去捡？
周围那些山都没有什么灵气，花草树木也是普通品种，都被东挖一块，西凑一双的拿来赚钱，这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不正常了。
老凤凰巍然不动，爪子抓着一根胳膊粗的梧桐枝桠，居高临下地盯着两人。
不愧是百鸟之王，这气势实在迫人。
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干，但阿苦就是觉得脚底发寒，两腿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
女魃当然知道它这高枝不是白站的，凤凰能利用爪子对于树干的了解，探查树根在泥土里头的情况。
深几许，广几许，根本瞒不过它的感觉。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定要利用这片几乎断绝生机的梧桐林的缘故。
梧桐没有错，她只不过利用麒麟的再生之力，使了个枯木逢春之法。
但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枯木始终是枯木，等借来的灵气消耗殆尽，它们也就会恢复出原本的样子。
麒麟给出的预测只有半个月，在半个月之内，她必须将灵种的力量消化掉。
为着这个，女魃没有对凤凰说实话，到现在，老凤凰还以为自己是要利用灵种的力量，脱离毒火，修复这具饱受荼毒的身体。
毕竟古神的身躯难得，水火不侵，白毒不染，不会老去，不会衰败，更不用担心生病，而且对于修行者力量的极限也是各种生灵之首。
这样好的身体，不是谁都能轻易割舍。
之前那些真真假假的话，老凤凰也不知道究竟信了多少。
女魃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与愤怒，嘴唇抿紧，彼此都不开口，一人一鸟互相对视，等着对方先一步落败。
现在比得就是一个谁心虚，谁示弱谁就输了。
论心理战术，女魃经验丰富。
当老大的不说话，底下的也不敢多嘴，默契地微微收紧爪子，翎毛微微炸起，显然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
相比较凤凰的表现，麒麟就松弛得多，它知道该怎么配合女魃，免得让对方找到破绽。
至于阿苦，他对这其中的曲折一无所知，一脸茫然地看着互相胶着的双方。
他是真不知道。
不过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最先软和下来的老凤凰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
“当然。”
这就算达成合作了。
女魃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看着凤凰各自散去。
阿苦去扶她的时候摸到她掌心微微有些湿黏，显然她刚才也十分紧张。
女魃将头转过去，低声问麒麟蛟龙什么时候能赶来，听着麒麟给的时间，心底已经盘算过好几回合。
阿苦不知道她心底那些弯弯绕绕，他第一次见到凤凰，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那些长长的，带着光华流转的尾羽。
到底是神鸟，这羽毛当真独一无二。
阿苦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这羽毛情有独钟，甚至还壮着胆子问其中几只看起来好说话的求了几支。
那凤凰的尾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对于它们自己来说倒不是什么稀罕物，正好有一只正在换羽期，大方地将尾巴上落下来的两支尾羽送给了他。
得道羽毛的阿苦乐得嘴角上扬，抱着两根羽毛不肯松手，最后还是麒麟看不下去，拿自己的鳞片给他做了一顶长安双羽的帽子，虽然有些古怪，但阿苦却十分喜欢，出了睡觉之外，戴着不肯摘下。
只是这羽毛接近三米多，带着他不嫌累赘，麒麟也替他累得慌，更可况他指望阿苦给自己多干点活，于是教了他一个法子，干活的时候就将帽子变成手环，等休息了在变回帽子。
阿苦知道自己戴着这样的帽子的确太过招摇，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