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的，谁会来这偷，大叔，你上次来地窖是什么时候。”姜南问道。
“小半月了，我记得封土和之前没差别啊，难道真是鬼偷了。”义然叫苦道。
“怎么没区别，是不是记错了。”真意检查地上的石头，说道。
“我盖好土后，在土上塞了两块白石头，防止封土长草了，找不到，难道小偷这么机灵，也记着啦？”义然不敢置信道。
“有可能，但谁会这么无聊，大叔你在附近有仇家嘛。”姜南问道。
“那猎户跟我有争端，但他住山下，能找来吗。”义然无语道。
“先别急，应该不是人偷的，我们再进地窖看下。”真意思索道，钻进地窖。
义然跟上，姜南把手电筒递给他，在外等。
照亮内部，真意很快有发现了。
地窖角落，有泥土堆积，似是塌方了。
当初修时，义然用方砖进行加固，现在有数块散落在泥中。
义然用手刨泥土，看到墙壁上赫然有个洞，一米见宽。
“靠，哪来的大耗子。”他目瞪口呆道。
“原来是从山里挖过来的，莫非是某种地底生物。”真意嘀咕道，检查流到地上的蜂蜜，注意到蜜里有少许白，细看，是干涸的黏液。
“蚯蚓嘛。”不像，真意思索道。
“我晓得了，铁定是穿山甲，挖洞挖到我这来了。”义然没好气道。
“哈，那要去找嘛，感觉不好找。”想到刨土的穿山甲，真意觉得可爱，笑道。
“它八成是从那边过来的，绕着山找一圈就是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找着再说。”义然走出地窖，操起锄头，往旁边的山林走。
两人想帮忙，于是跟了上去。
“哇穿山甲，国保啊，那些蜂蜜，就当喂它了呗，大叔，我来付损失。”姜南听闻后，心直口快道。
“你说的好听，它吃蜂蜜，我咋过冬，啃草吗，再说不给它点教训，天天偷我粮食咋办。”义然瞪了他一眼，严肃道。
“我考虑不周，抱歉大叔，话说这山看着不小，该咋找。”姜南望着山，笑道。
这是一座土山，高约两百米，四侧皆有能上山的缓坡。
“穿山甲会翻动泥土吃蚂蚁，找痕迹就好。”真意说道。
但林木茂密，遮挡了视线，加之它冬季活性不高，痕迹少，以致搜寻困难。
真意不想干找，灵机一动，换了个思路。
她撕出馒头碎，扔到地上，跟着搬运的黑蚁走，专寻蚁穴。
终于，时近日落，土岭西北角的松林上，他们找到个被破坏的蚁巢，多浮土，并且巢上有爪痕，和黏液残存。
“哇，这只个头好大。”真意细看，惊叹道。
“靠！”义然瞪道，他也没见过如此大的。
“欸，你们看，这有脚印。”姜南在远处喊道。
林下有处低洼之地，融化的霜水聚在这，形成小水坑，坑底的泥地上，有三个清晰的脚印，掌长三四公分，朝向正北。
“看样子吃饱后走了，可能是回巢的路线，要不我们跟上。”真意建议道。
“妈耶这体格，难打哦，天还黑了，老子不跟它计较，走吧。”义然摆手道。
“对呀，姜南还带伤，安全要紧，改天让四妹来陪您看看。”真意说道。
“行，好可惜，我真想见下这穿山甲长啥样。”姜南有些失望，笑道。
他们沿着山麓，绕了大半圈，打定主意后，往西南走，抄近路回竹屋。
林木逐渐稀疏，露出成片的枯黄野草。
快到了，义然俯身拔草，以回家喂羊，他俩则到空地暂歇。
酡红的晚霞下，山叠着山，一望无际，直达天边。
“我中洲的大好河山啊，可惜支离破碎，这些山一样。”姜南眺去，先是感
“你还挺有家国情怀，佩服。”真意递来水，笑道。
“人之常情嘛…咦？”姜南打开瓶盖，喝水，此时一阵寒风吹过。
风似含着一股甜香，很淡，他细嗅，确定了有。
凭借着对花的敏感，他察觉出，这是花味。
“我好像闻到了花香。”姜南向西边看去，那边堆着许多乱石，草木葱茏。
“你出幻觉了吧，哪来的花，欸。”真意回过味来，敛笑。
“是蜂蜜吧，它离的这么近啊。”姜南好笑道。
“这，换个方向，半刻钟就到了。”真意讶异道，叫来义然，往那走。
凑近，义然找到许多黑块干粪，还有被划过的灌木，应该是收集浆果。
“活得还挺滋润，不知啥时候搬来的。”义然嘀咕道。
“它在冬眠，估计不会闹事了，正好给你做邻居。”真意打趣道。
“穿山甲是益兽，大叔你走运了。”姜南也笑道。
“偷蜂蜜的益兽？我得把它赶走，不然觉都睡不踏实。”如此硕大的猛兽待在家旁，义然可笑不出来。
“来年开春再说吧，它在地底休眠，掩藏了洞口，不好找。”真意说道。
“没错，我观察了好久，没有可疑的土壤。”看不到能量波动，姜南眯眼道。
“那算啦，难为你们跟我跑一趟，回去吧，我还要弄些柴火。”义然叹道。
“再见…”“晚安义叔…”两人见无事，道别离去了。
义然吹起口哨，用锄头砍倒灌木。
收集了三根后，他注意到，左侧的土坡上有两棵浑身长刺的小树。
树干有碗口粗，正好，刺也能用，于是他站到旁边的石上，举起锄头，一挥。
砰，泥土意外的松软，刺树竟连根倒下了。
未等义然反应过来，地面开始抖动，坡土迅速下陷。
“靠，恁巧。”义然急出了方言，快步逃离。
远处的两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赫然看到，高山投下的阴影里，赫然钻出一头尖头兽，连头带尾，目测五米多。
披着一身覆瓦状的古铜鳞甲，有许多微细光点，好看极了。
“哇。”他俩齐呼，姜南非常震撼，开机拍照。
它被惊动了，以为有人要害它，出洞后，警惕地看向跑走的义然。
“真意，我引开它，你看下能否把我的蜂蜜拿出来。”义然叫道，向它扔木头。
野兽精怪见多了，他没多稀奇，还是蜂蜜更重要。
穿山甲被打到，发怒了，想驱赶他，拖着长尾，快速爬来。
“啊，疯了吧，你快回来！”真意喊道，但义然往北，跑远了。
“真抠，不就一些蜂蜜嘛。”姜南无语了。
追近了，穿山甲转身，用前爪翻砂土，瞬间无数小石粒攻向他。
义然躲到树后，穿山甲想回窝了，他故技重施，又扔木头。
虽然不想干，但毕竟是多年的邻居，忙还是要帮的，真意悄声凑近。
感到地面震动，在接近洞口，它立刻缩身，形成个大铜球，滚向真意。
她哪敢挡，跳到高处石上。
谁料，它一抖，脱离地面，借大树树干一弹，径直飞向真意。
“嚯。”真意被吓到了，立刻俯身，跳到石下。
“大叔，你想去…”就自个去吧。
真意还没喊完，高处抛来如雨点般的大小石块，两人赶忙找掩护。
趁着石块落地，发出响动，义然快步跑向土洞，并藏在其盲区，屏息。
没声响了，穿山甲爬下土坡，欲回巢，没察觉不远处的义然。
义然瞅准机会，拿着锄头，如闪电般去敲它的头。
他虽只会基本的吐纳功，但练了二三十年，加之经常干活，力气可不小。
砰，穿山甲没躲开，锄头击中脖侧鳞片，打出了火花。
穿山甲暴跳如雷，猛地甩尾，带起一阵风。
义然连忙往家跑，路过两人，做手势，示意快行动。
它蜷曲成球，快速滚来，锋利的鳞甲，在夕阳下似闪烁金刀，漂亮的骇人。
他跑进林间，左右腾挪，躲避他的攻击。
“为了蜂蜜，至于嘛。”姜南咋舌道。
“哎，他就这样，倔的要死，你到洞口把风，我进去瞅下。”真意叹道。
确认它远离后，尽量放轻脚步，两人到土洞旁。
洞口很大，足够真意弓身穿过，里面冒出浓郁的土腥味。
“好臭。”她下去，捂鼻道。
“真意，做好防护，带上这个。”姜南皱眉道，右手掌心伸出一根青翠的藤条。
递给真意，她好奇道：“欸你哪来的藤蔓。”
“生成的，系在手腕上，有什么情况立刻出来。”姜南耸肩笑道。
“哦，又是哪朵花吧。”真意更无语了，拉过藤条，在小臂缠上两圈。
打开手电，她往里走。
洞穴很深，还蜿蜒，走了十来米，还是一片漆黑。
腥味加重，气温升高，有些闷热。
真意隐约感到，有活物的气息，步伐变得谨慎。
幸好，很快她就到底了。
是个蛮大的石窟，地面铺着许多干草，墙边还堆着各类坚果。
她用手电照右侧，被吓了跳。
赫然有头粉嫩的幼崽，惧光，缓慢地往里爬。
鳞甲还没长齐，感觉很软，但也有大半米长。
“嚯，难怪它要跟我拼命。”真意笑道，继续检查。
石窟内有五六条通道，靠东的那条旁，有许多空的陶罐，好像只剩两罐。
看来蜂蜜快吃干净了，真意不想多留，进去捧起陶罐，便往外走。
幼崽呜呀地叫着，忽地藤蔓抖动，代表外面出事了。
真意快速逃离，刚出洞，便看到，穿山甲凶猛地冲来。
“快上来！”姜南跳到高石上，缠紧真意的手腕，用力拽。
真意借力，蹬着石头，成功来到他身旁，两人迅速往山里跑。
穿山甲怒吼着，高跃，附近的土、石竟凝成球，飞向二人。
为减负，真意将两罐蜂蜜放到山崖的石窝里，灵活躲闪。
姜南有伤，跑不快，便唤出荻花，结冰块，打其头。
它歪头，用鳞片弹开冰块，再吐出长舌。
姜南甩去藤条，与长舌缠在一起。
穿山甲停下，仰头一抽，姜南险些摔倒，赶忙丢掉藤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