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蒙mix/文
第一关通关后，很快我们来到第二关。拉开教室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横贯东西的大马路，马路对面有个店铺，名叫“老哥饭馆”，除此之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其他店铺，只有黑夜笼罩的大片树林，看不到尽头。
我回头看了眼自己背后所在的地方，原来是个公共厕所，又黑又臭，大家都推搡着挤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与此同时，系统的AI合成音传入耳中：“欢迎来到《老哥饭馆》！”
还没听到任务呢，钱衡就哆哆嗦嗦挪到我旁边，在我耳边嘟囔道：“这回应该是恐怖型的吧？”
“……”我看法剑因为他的小动作把目光放到他身上，那眼神拔凉拔凉的，我心道：还真说不准。
这小AI也挺给我面子，接着公布令人震惊的新任务：“请各位挑战者找到老哥饭馆生意不好的原因，并给出可行性建议，限时3天！我会根据答案酌情打分，分数的高低决定着你们每个人的命运！加油吧挑战者们！”
“………”旁边钱衡的破防大骂喊出了我的心声：“这TM不就是大学课题作业嘛！！！”
大爷我没上过学啊。有时候我高度怀疑这些关卡就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哪里“痛”就“打”哪里。
感觉自己脸都要被扒干净了，还被人狠狠往上踩。
狗魔物，真畜牲。
不管怎样，先吃饭吧。
我们一伙穿过马路，来到这间窄小又老旧的小饭馆。墙上的装饰画不知挂了多少年，都快成黑白的了，桌子只有四张，油乎乎的，椅子都磨破皮了，老板长相魁梧，在厨房忙活，有一块玻璃模模糊糊能看到里头的情况。
见我们一下来了二十来个人，桌椅都不够用了，老板从里头搬来俩塑料桌子，配一叠小板凳，没座的只能搁外边吃了。
说实话，我挺不想进去的，就挑了个外边的位置，牵着俩孩子一起，法剑是九九硬拽下来的，这孩子老长时间没跟“爸爸”在一块儿了，可粘人。
至于钱衡这金贵少爷就不行了，他要坐店里边，夏泽陪着他，跟那帮年轻人现在可熟了，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我就没有，可能这就是代沟吧。
这饭馆不知道是卖什么的，连个菜单都没瞅见。我看见钱衡找老板要了一份，边看边大声念给我们听：“辣椒炒人肉，酱人腿，卤人爪……”越读越小声，最后直接破防了，骂道：“这压根不是人吃的东西啊！”
话音刚落，一把砍骨刀“咻”地一声擦过钱衡鼻尖，钉在桌上，随后传来老板压着怒气的声音：“怎么不能吃？谁规定人不能吃这些东西了？啊？！！”
“………”
没人敢出声，大家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术。
过了一会儿，老板回厨房继续忙活了。下一刻，店里人头攒动，所有人都搬着椅子冲出来，挤到店外两张塑料桌旁边，里里外外围成四大圈，瑟瑟发抖。
可发抖也无济于事啊，光坐着不点菜，按照老板的个性别想全乎地离开这里。
幸好钱衡跑出来的时候夏泽明智地把菜单从桌上顺手牵走，我问道：“有没有清淡点的菜？”
这话一出，钱衡“活过来”了，“蹭”的一下凑到夏泽面前看菜单，似乎想要找回刚刚不小心丢在地上的面子：“有的！有的老大！有…木耳炒人肝，土豆炒人肉，还有……没了，就这两个。”
“那就上这两个菜吧，”我回道，“一桌一道。总得品尝一下才能找到所有原因吧。”
话音刚落，在场的一帮人脸色绿得发暗，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干呕了。
菜很快就上了，用两个大铁盆装的，脸盆那么大，还有两锅大米饭。
该说不说，老板人还挺“心善”。
但这老板可能是担心浪费，上完菜后就搁旁边盯着我们吃，双手抱胸，一副我们不吃就要把我们揍扁的样子。
我见没人动筷，就先动了。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嚼了嚼，在众人一言难尽的视线里咽了下去，回道：“是猪肉。”
“哈哈哈哈哈！”老板在旁边哈哈大笑，乐得肚子疼，还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一顿夸：“可以啊小伙子！有胆量！你这顿我免了！”
“………”听到这话，没人高兴。我抱着赶走老板的态度淡淡回了句：“谢谢。”
老板回厨房了，众人才纷纷动筷，多少憋屈多少愤怒都在老板魁梧的背影中含恨咽下，化为食欲。
事已至此，先干饭吧。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该做正事了。手里没工具，他们又找老板借了纸笔，把椅子挪回原位，挑灯夜战。
我依旧坐在外头，盯着塑料桌上的白纸，发呆了好一会儿，写下一句：“老板人不行，建议换掉。”
我们在饭店逗留了三天。老板心肠好，24小时把店开着，下班就自个儿睡觉去了，让我们顾店。
这店铺白天菜单都挺正常，只有到深夜才会变成另一个样子，按照老板的说法，就是他太累了因此通过这种恶作剧发泄情绪罢了，他也不在乎把客人吓跑，真胆大的敢吃他菜他会高兴得把他们当哥们一般彻夜畅谈，嗨个通宵。
看不出身形魁梧的老大哥内心这么寂寞。
了解完这些情况后，我又在还剩大片空白的纸上加了一句话：“老板人不适合开店，建议关了。”
相比于我的言辞匮乏，那群年轻人就恐怖多了，洋洋洒洒，满满当当，有的甚至用了十几页纸，手都写抽筋，真当课题论文了，特别认真，一个比一个卷。
最后到了系统评分的日子，钱衡夏泽加上14个年轻人都得到了5分往上的分数，剩下的，法剑九九“父子俩”交了白卷，心机狗顾楚潇深知规则背后的含义，也交了白卷，而我，明明不是白卷，却得了0分。
我严重怀疑是老板打的分。
最后系统宣布5分以上的人成功进入下一关，5分以下的人止步第二关。
别说钱衡夏泽，那群年轻人也绝望了，他们以为这些分数会以集体评分来判定，毕竟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
不管有多少震惊与不满，我们终究到此分别了，那扇破门关上后，留下我们四个0分选手在马路边瑟瑟发抖。
通过老板的情报，沿着这条路向西二三公里有个度假村子，里面有很多民宿，我们可以暂住在那儿。
我们一行人按照老板指示的方向往西走，小孩累了就一人抱一个。走了一阵子，法剑开口问我：“留在这里真的好吗？那群年轻人会顺利通关吗？”
“那当然，”我扯起一抹笑，对法剑说，“因为我把你也留在这里了。”
法剑愣了，有点惊讶：“什么意思？”
“别装傻充愣了！这儿没别人，”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不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吗？从进入这本破书开始，你就当隐形人一样，什么也没干，但又在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提示我！还有顾楚潇，他那会儿就住在你落脚的破道观，别告诉我你没暗箱操作故意拖着让他偷不到你直到最后没时间了才跑回福利院！”
法剑表情更加不可思议了，半响才反问道：“……承认我比你聪明有这么难？”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直接炸了，见把孩子都吵醒了，才稍微降了点音量，“你以为我是胡乱猜测的吗？上一关《小蓝的秘密》提醒我了，不能做毫无依据的猜测，因此我仔细回想了来到这儿的所有事情，没有找到任何可疑魔物的相关信息，而你本身就是魔，行迹可疑，所以我在想，会不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法剑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什么意思？我都揭穿你真面目了还这么嚣张？我不由扯住他的衣角要求道：“你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法剑顿住脚步，回过头对我说：“他们会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