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萱是真有些后悔,但是并不是在意的后悔。原来那第六个,根本不是团体。
又一个星期日,她又去星落湖。但是不去空间使者的办公室,而是黑暗使者的。上一个星期柔粉让她先去一次,再去找明漾,并指明了路。她去了黑暗使者的办公室后,才明白:这个世界的套路有多么的深。后悔也来不及。
黑暗使者是晓晞。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终于知道了这个假团体里都是什么奇葩。晓晞的办公室作为根据地,常驻有三人:晓晞、柔粉、银雨。加上何风萱一星期光临一次,是四人。
何风萱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注定要加入这个假团体。这个团体里的人,晓晞介绍说,全部是最近反叛行动的嫌疑人,其中有明漾一个。明漾是嫌疑人,她弟子自然也是,为了防止联盟内部的人抓住何风萱,质问她关于明漾的问题,引起误会,才出此下策。
最糟糕的是,这么一来,便默认她也是嫌疑人之一了。所以还不是王族,等到真正的嫌疑人公之于众后,还她清白,才有资格加入王族。
“为什么啊?”她对银雨抱怨。银雨相貌不如晓晞,这是何风萱唯一对他的感觉。晓晞虽然是黑暗使者,但透着一种阳光的气息。银雨则神神秘秘,让人不自然被吸引,还有些生人勿近似的礼貌。
“我命由我不由天。”银雨安慰似的笑了。微笑很阳光,但是有种漠不关己。何风萱又一次想起来,5分钟后她还要去王族秩序管理委员会接受审问。“没关系。晓晞总会有办法的,相信他吧。”晓晞在办公桌后抬头望了一眼。
何风萱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并为了有完美的理由不听银雨接下来的话而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表带是雪白的,没有略显沉重的金属质感,因为是轻薄的塑料。数字是古希腊数字,时针、分针、秒针则是带反光效果的银。
还有25分钟。上次因为足足超了120分钟,因为那个名为“明若晓晞”的团体,现在已经是一部分的团体,何风萱被警告“不允许不尊守时间”。又怎样,她自己本对于时间的概念就十分模糊。那么如此一来,审问只剩下20分钟。不过没关系,她自己不介意中途离
开。
“如果我中途离开,会被联盟驱逐出去么?”何风萱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银雨自己根本不为其担心的问题。她的眼睛失神地盯着晓晞正在阅读的书的封面。
“不会。”银雨玩弄着手中的冰晶球,漫不经心地答道。
“为什么?”何风萱明白,自己不说话,那这偌大的又寂寞的办公室里就会冷场。
“他们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知道,现在内部已经一塌糊涂,而且不止忙得一塌糊涂。万一驱逐了你,你又去外面造谣——”
“停,我是那种人吗?”
“对不起。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联盟最怕这种情况,不代表这种情况一定会出现。而且,驱逐是需要人手的,你自我感觉,对不起,我个人习惯用自我感觉这个词。你觉得他们会这么做吗?他们会有人去这么做吗,他们会有空闲时间去这么做吗?不会。不过一但危险时期过去,就很难说了。不过我认为也不会。因为他们没有人想无缘无故得罪空间使者,即使空间使者是头号嫌疑人。”
“柔粉姐现在去了哪里?”
“她,唉,和你一样。只不过她是一个名义上的间谍罢了。她是加入了植物之森后,才被我们吸收进来。她在王族管理委员会工作,但是不是嫌疑人。”
“那么,这个名为’明若晓晞’的,我也不知道称其为团体还是什么好的内部小......嗯......团体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银雨没和你谈过?哦,我真惊讶。你知道,不对,你不知道。这个外表羞涩的大男孩竟然反复说了一个假期。不对,好像是自从我们认识开始他就把这一件事当作,半笑话半人生大事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两年前认识的吧?嗯?”晓晞左手端着一杯卡布奇诺,右手夹着《黑天鹅的命运》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望向一旁坐在中式古代紫檀木圆椅上的何风萱,朝正对着她坐在胡床式金丝楠木椅上的银雨笑了一下。
何风萱从未听到过晓晞用这种口气说话。
“这和’明若晓晞’有什么关系?”
“好吧......其实’明若晓晞’是在两年半前成立的。”晓晞坐在了梨木的八角桌上,与何风萱和银雨形成三角形。“专门调查元素联盟星落湖分部的各种诡异事件和案件。也就是说,从某意义上来讲,我们这几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人,实际上是侦探。”
“什么?!”何风萱自知千真万确听清楚了晓晞方才的话,只是出于惊讶而惊声尖叫起来。她一直以为“明若晓晞”是一个犯罪团伙。
“是的。但那是美妙的、烂漫的、幸福的曾经。’明若晓晞’是身为黑暗使者的嫌疑人和其它5位嫌疑人还有一位无辜的少女组成的。嫌疑人去作为侦探办案是没有任何实质作用的。所以,目前反叛行动是由一个新组成的5人组合调查。”
“那么......以前’明若晓唏’是名副其实的侦探团体时有几个人呢?”“银雨和我,还有柔粉姐和铃铛。”
铃铛是和何风萱年纪相仿的神秘少女。她是行踪最诡秘的一个。她平常没有什么紧急又重要的任务,何风萱偷看过她那个印着麋鹿角的文件夹。但是她很少在晓晞的办公室停留,频率比身为空间使者的明漾还低。同时,何风萱还怀疑她比自己大两至三岁,而非本人亲口说出的“年纪相仿”。
“有侦破过什么案件么?”
“有。”
“可以细说么?”
“那么你需要问银雨了。”
为什么?何风萱心底闪过了一道疑问。 “为什么?”
“铃铛和银雨侦破的案。我在选举黑暗使者,只是名义上参加。”
“我是问什么案件,怎样侦破的。”
“我知道,可是问我没有用。”
“不对,银雨一定告诉你了。”
“没有。”
“不可能!”
“真的。时间还剩半分钟,你不决定准备一下?”晓晞站在何风萱对面,对她晃了晃手表。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何风萱知道。然后在失望的同时,想绕过晓晞。
下一秒,她一个踉跄,向前摔去。又是突然的一瞬间,腰部被一只手拦住,何风萱才站稳。
“为什么绊我?”她气急败坏地吼道。自己平日在银雨和晓晞面前表现出的女神形象已荡然无存,但是她毫不在乎。
“亲爱的幻化小姐,如果不是我拦住了你,你会摔倒在地。不过,对不起,你不小心踩在了我的脚上。”晓晞收回拦在何风萱腰间的手,故作轻松地回答。
他叫我“亲爱的”......何风萱呆愣住了,思绪飘去别处。
“别紧张,时间已经到了,快走吧。如果你想揍我一顿或什么的,没关系,尽管来吧。我是黑暗使者。”晓晞左手拿着卡布奇诺,右手打开了门。何风萱只好紧跟上他的步伐。
“你是不是故意的?”路途中,何风萱质问晓晞。
“你认为呢?'晓晞的目光望向结冰的湖面,并未回答。
“故意的!”何风萱只好自说自话。
“那么就是故意的。”晓晞继续往前走,没看何风萱一眼。她只好放弃。
“到了。你进去,有什么特殊情况......我在外面等着你。”晓晞手中的卡布奇诺早已经冷了,却没有喝完,可可脂浮在上层。他面前是一扇板材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王族秩序管理常务委员会。
“不是’王族秩序管理委员会’么?”何风萱没有回答晓晞的关心。她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不担心,在她看来,完全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嫌疑人。
何风萱回头望了一眼穿着及膝羽绒服的晓晞(而且他还正在微笑),然后,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把手,走进去。她注意到,在室外温度-11°的环境下,铁制的门把手是热的。并且,没上锁。
“请坐。”屋内是五位穿着羽绒服的少男少女,显然,没有暖气。三位男生,两位女生,其中一位较大年龄的明显是队长,对何风萱说道:
“想必你也了解到了我们让你来到这里接受审问的原因。你也知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或有罪的。需要证据才能证明你是嫌疑人或否。但是,如果证明自己绝对是清白的,你有一个办法。”中间的一位较矮的男生说道。何风萱猜想他也许是这个侦探团体的助手。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嫌疑人?”她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反问句。那个男生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她可以确定,只是换一个角度再确认一遍。不过,事实证明,她猜得没错。
“对。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无罪的,没有参加反叛活动。”男生又补充了一句。何风萱认为,这次审问可以到此为止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且毫无意义。
“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不想耽搁时间,也不可以耽搁时间。所以,何风萱装作礼貌询问,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好吧。那么......谈谈你对这次反叛行动的观点与看法吧。”最左边的一个戴着丝巾的女生翻开了一个明显不是案件记录本的本子的一页空白页,水性笔夹在本子的内页间。
“没有任何观点与看法。”何风萱冷冷地回答道。
“没有?好吧......”女生在空白页上草草记了一行文字,何风萱不知道是什么语。
“我叫白,有什么情报可以直接找我。”
“好的。”何风萱应付着。心里却想,陈非你是空间使者。
这时,办公室内的应急警铃突然铃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