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扬惊愕的看着站起来的流云。
“这坛酒你不是已经喝完了吗,怎么没中毒?”
流云咳嗽一声,“大师兄忘了吗?在巫山之时有一次我们上山采药被一条毒蛇咬伤,差点就要死。”
“我也质疑当时为何你没事,反而不治而愈!”
“在你去叫师父时,一只毒蝎又蜇了我,两毒相克,我反而好了,也因此炼制了百毒不浸。
“可方才我明明点了你的睡穴。”
“我们巫山内功就有移穴换位的功法,大师兄难道忘了吗?
于飞扬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被流云看破,而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流云把他引出来而矣。想到这些,于飞扬怒火中烧。
“好你个流云,即使你再聪明今日也难逃此劫!”
“师兄,别再执迷不悟了,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
于飞扬又会那肯认输,把幕后主使供出呢!“流云,你我的情义在十年前的那一战就恩断义绝了。我已不再是你大师兄,你也不再是我小师弟。”
“大师兄为何要如此执着。”
“执着?”
于飞扬冷冷一笑,“哈哈哈,自小师父就偏心于你,把所有功法都传受于你,我呢?我又得到了什么?”
“师父其实是很疼你的,一月前你的失踪让他老人家多担心。千里传书于我,叫我无论如何都要找你。”
“流云,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恨你吗?”
“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被你占据了—也包括我小妹。”
“大师兄!”
于飞扬不再解释什么,言道,“出招吧!让我看看这些年来你的功夫长进了没?”
“慢着,方才你和烟儿说是我父亲灭了你们村庄?这是怎么回事?”
“十多年前我们的村庄并非是盗匪洗劫,而是你的父亲,他派人伪装我盗匪,杀光了所有的成年人,而后抢走了所有人的孩子。
“而后再以一个大善人的面容救起每一孩子,传受他们不一样的生存技能,把他们训练成一流的
杀手,为他买命。”
在流云看来,他父亲并非于飞扬所说的大奸大恶之徒。
“我不许你污蔑家父。”
“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小妹云烟啊!她所说的六指人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啊!”
神秘人?六指!?
流云失惊的看着云烟,此时,云烟也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流云,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啊!哈哈哈…”于飞扬哈哈大笑,“你如此聪明,功夫又如此了得,为何不流在襄阳城助流明,返而浪迹江湖?这一切于飞扬是清的。
“其实你早就发现,只是不想面对现实,所以才择逃避,流浪江湖。”
于飞扬的话深深触动了流云的内心,埋藏多年的那一颗种子瞬间发芽,生根,在不断成长,似乎要把他撑暴。
“别说了!”
于飞扬又是得意一笑,“我的好师弟,你什么都很强,唯一的弱点便是好心,心太软。”
此刻,一股莫名的怨气直冲流云大脑,“你…”
流云的怒火瞬间暴发,一拳击向于飞扬,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幻影。
“流云,我们蚕食计划才刚刚开始,后会有期。”
流云望着窗外远去的身影,长叹一声。
“大师兄,无论你逃到那里,我都会将你绳之以法!”
他看向脸色苍白的云烟,缓缓走过去,希望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但这十来步的路程犹如千里之遥,行走的每一步都如此艰难。
此时云烟一脸的愧疚,“流大哥,你恨我吗?”
流云并未开口,对着眼前的女孩,他不知道是恨,还是爱。只是双眼凝视云烟,他看见云烟那双天真的眼也在凝视着他,闪现的却是懊悔与自责,还有一丝丝的坚定意志。
“我隐瞒了事情的真像,其实真正的主谋是···”
突然间,一只弩箭瞬间从门缝里射出,直入云烟的后心。
流云瞬间惊恐,“烟儿…不…”
他此时是恼悔,是奋怒,一个箭步便踢向了门,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动,门被踢穿了一个大洞,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弓弩已经趴倒在地,气绝身亡。
“烟儿,烟儿…”流云抱着倒在地上的云烟,泣不成声。
“烟儿,烟儿你醒醒···”
此时,从破门边闯入一个人,她看着软坐在地,抱着云烟的流云,大惊失色。
来人正是柳絮,看着流云怀里奄奄一息的云烟,“流大哥,这怎么了?”
她明知道流云不会回答于她,可还是如此问。
流云星红的眼眸回视了柳絮一眼,一股寒气从他身上散发而来。使得柳絮不寒而栗。
流大哥,我···我不行了,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今生能遇见你真…真好!”
“不,你别说话,会好起来的,我把马带你去找郎中!”
流云虽然这样说,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云烟的伤。致命并非那箭射中的后心,而是那只箭上的毒,这种毒见血封喉,无药可解。
云烟苍白的脸微微抽搐一下,又看向一旁的柳絮。
“柳姑娘,以后,以后·流大哥就…就…拜…拜···托···”云烟的话并未说完,握住流云的手便松开了。
“烟儿,烟儿···”
看着流云抱着云烟,柳絮的心此时也暗流泪,她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而是默默的看着他。
流云抱着云烟的尸体走了,缓缓的走出云烟的房间,向万花楼的大堂走去。他下楼的步伐是如此的沉重,每一步都撞击着木梯,发出咚咚的声响。
此刻正是万花楼热闹之时,上下楼饮酒作乐的人见到流云和他怀里云烟,先是吵吵嚷嚷准备上前质问,这小子为何把万花楼的花魁给抱出来了,但随着流云的每一步的步伐落地,万花楼也跟随抖动,都远远的躲开了。
老鸨推开众人,正准备说什么,可看见流云面无表情,自知发生了什么。更控制不住自己,扑上了流云,可还未触碰到流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抛了出去,撞上了不远处的人群。
一时间,喧嚣的万花楼静得吓人,众人呆呆的凝视着流云,好像时间已经停止。
身后的柳絮却呆呆立在万花楼门口,“流大哥,你要把云烟姑娘带去那儿?”
江陵城西郊,一堆篝火在江岸上噼里叭啦燃烧,在夜色里照亮周围十步的地方,红光倒映江面,荡漾出波波星光。
柳絮缓缓跟在流云身后,夜幕慢慢降临,江边微风习习。柳絮在木筏不远处生起一篝火,她不知道流云这是做什么,她也不想问,问了流云也不会告诉她。
此刻,柳絮的心也如这江面上的火焰余光,忽闪忽暗。她不知为何会跟随流云来到江边,也不知道能帮上他什么忙?可她真的什么也帮不了,流云也没用她帮忙。
江岸上的一条木筏此时已经铺满了鲜花,而鲜花的中央早己经躺着一个人,她一身白衣洁白无瑕。面容安祥,肤如白玉,面是桃花。柳絮多看一眼都会心生嫉妒,她嫉妒的不是那个女人的美貌,而是在为她抛洒鲜花的流云的那一份执着的眼神和爱。
流云手里的花是他亲手所摘,撕开的花瓣如雨点般散落在云烟身上,都是流云的泪和痛苦。
流云再次凝望木筏里安祥的云烟,把木筏推进了江中,“烟儿生前最喜欢水,希望自己能像鱼儿一样多好!”
柳絮明白流云所说的话,他这是要满足云烟生前的愿望。
“烟儿,你将随水而去,愿来世做条快乐的鱼儿…”
柳絮立在流云身旁,望着远去的木筏,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与悲痛。
“此生如云烟姑娘这般,能躺在自己心爱的人怀里,也算不枉此身了!”
柳絮如此说,流云便知她的心思,“柳姑娘如此优秀,顷幕之人数不胜数,为何如此感慨?”
“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切随缘吧!”
柳絮静静的看着夜色下流云沉着的脸,并未有丝毫的异动,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流大哥,我···”
流云依旧凝视消失在夜色里的木筏,缓缓说道,“怎么了?柳姑娘一向快言快语,为何···?”
“我…”
柳絮的眼眸睁得更大,她本不应该在云烟刚去世就向流云表白,但她控制不住内心的那一份情感,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我可以从今往后照顾你吗?”
流云惊讶的回过头来,“照顾我?”
“这···?”柳絮一时哑言,“这不是云烟姑娘最后的要求吗?”
她不知道她为何又提到了云烟,那个令她羡慕的女子。
“如果你爱她,她的这一点愿望你该为完成吗?”
当柳絮说出这话时,她却暗暗的自责,难不成还要.道德绑架云烟才能得到流云的爱吗?
“柳姑娘,不是我不接受,是我不想再伤害更多的人。”
“但已经有人慢慢的被你而伤害,但你又能干什么呢?拒人于千里之外?”
流云不再说话,他再次辽望黑暗的江面,转身准备离去。
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了柳絮的奋怒,“流云,我恨你!”
流云并未回头,只是谈谈说道,“柳姑娘,不论如何,我希望我们暂时放下儿女情长,找出幕后主谋,为你兴龙山庄平冤昭雪,也能为云烟报仇雪恨。”
“这不用你说,我会找出真正的主谋。”柳絮又接着说,“我过来,本来是想告诉你,消息已经被望江楼的老板娘传出去了。”
“现在住在江陵城的各帮派已经聚集望江楼,准备行动了。还有,于飞扬的骨灰盒已经准备好,你到张捕头那里去拿吧!”
流云冷冷一笑,“不用了,于飞扬根本就没死,那具尸体是假的。还得麻烦柳姑娘回去告诉张捕头,把它埋了吧!”
柳絮对于飞扬没死并未感到惊讶,“好吧!我回去告诉张捕头便是。其实我们也在怀疑于飞扬并未死,看来流大侠的引蛇出洞见呈效了。”
“我们也该收网了,一切就拜托柳姑娘了。”
“不知流大侠所说的买家是否会出现?”
流云坚定的说道,“会出现,应该是我们欲想不到之人,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惊喜?”
“到那时一切的问题将迎刃而解。我真希望这一天不要到来。”
此时的柳絮是否觉察到流云的话言有些矛盾,但又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一切将结束。”
其实这才是流云身世之迷的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