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盖新房
书名:世间人 作者:江流 本章字数:1382字 发布时间:2025-03-10

三四年级时自白父母回来盖新房,爷奶早闹着分家,因为没有钱一直迟迟未做,母亲想着先盖个毛坯,能遮风挡雨就行,本想在爷奶地基上盖一起住,爷奶不乐意,后寻思买下三爷爷的地基,在爷奶老房子旁边,可爷奶私下撺掇三爷爷不卖给自白家,卖给了多嘴妹家,把自白爸妈气够呛,爷奶总是做令人寒心的事。


自白还跟爷奶在三爷爷家老房子住过,印象最深的是爷爷受姑父所托,去学校砍树结果砍伤自己的腿,整条腿都是血,粘着衣服,爷爷不敢找学校赔偿,姑父也不愿意去索赔,自己只得回家找自白父母,最后还是自白母亲出面找学校要的赔偿。三爷爷的房子是曾祖父留下最大的一栋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以前猪就圈养在院子里,院里还有栀子花树,三爷爷那时已经是吃公家饭的了,所以也想卖了这房子,当年考学都是推荐制,三爷爷为了这个名额,放弃了说亲所配对象,选择了后来的三奶奶,虽然腿瘸了,但三奶奶家是有点实力的,三爷爷大抵就是现在的凤凰男这类吧。


老房子门前是一人工池塘,自白很小的时候还放水挑塘,按每家每户人头摊工分,那时池塘底都是淤泥,大人干活,小孩子就在里面抓泥鳅逮鱼,在里面打滚,一个个成了泥娃娃,为塘泥堆放地的问题村里人争了好久,听大人的说法这玩意不利作物生长,所以不能往农田放,最后商议统一堆放在一大坝下,自白后来发现塘泥上好几年都不长植物,直到后来长满泡桐树再慢慢长草,自白觉着很神奇,按说这口塘是富营养的,因为以前什么猪狗鸡鸭都散养,它们拉屎啥的都在岸边,经雨水冲刷不都去了池塘,而且此处缺水,村里人都是在池塘洗衣洗菜,除了不喝,什么玩意都是在里面清洗,连粪桶也是,池塘边的花草树木很多,塘底也很多枯枝落叶,正是如此,以前池塘经常长浮萍。自白长大后觉得以前人都在循环吃屎,顿时觉得整个人不太好了。不过以前家畜的屎也是稀罕物,大人小孩都会带着竹兜刮扒到处拣屎,猪的当肥料,牛的晒干当柴火,自白也干过捡屎的活,长大跟好友闲聊,好友说她爸那个年代都是抢着捡屎打破了头,甚至尾随猪牛,自白乐了,猪牛的压力得多大呀?


在池塘对面都是菜地荒郊,没买到地基,自白父母只能去菜地处盖,那时候就自白一户人家,地基选址还是找自白的小学老师看的,这个老先生除了教书,还兼职看风水赚外快,经常各处跑,自白觉得这些老一辈出身都很草莽,风格迥异,也不知道是怎么聚集到这所小学的,感觉是没处塞,学历都没到初中,平时干的事也乱七八糟,真亏得自白父母,挣钱挣的很辛苦交那几百块的学费,不过自白倒觉得颇有意思。菜地处以前据说是砖窑厂,角落处有一积水坑洼处,跟沼泽很像会不断往下陷,因为早期施工简陋没做防水,每次雨季反潮,自白家的地总是湿哒哒,靠近沼泽处的厨房也不断下挫,所幸的是打地基填埋的石块花了心血,基石还是很牢靠的。为拉沙石水泥等建材进场,还特意挖宽池塘尾小路,不过泥土路软趴,时不时车子陷里面,大伙推车就成家常便饭了,村里人做事都是找熟人,一是人情抹不开面二是穷乡僻壤找人确实不方便,所以拉沙石砖块的活就归亮亮爸和云彩舅了,其他人活也是乡里乡亲,工钱照算还得饭菜烟酒招待,你以为事情是好办的,其实不然,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不存在的,熟人扎刀更狠,只是没太大问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自白家盖房子事宜,便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最后刷个白毛坯房就搞定了。虽磕碜,但好歹有属于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方了,跟现在人拼死拼活攒钱买了个小窝一样,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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