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八月,洛阳。
抵达洛阳城外后,韩馥命长史耿武和校尉鞠义分别率领带来的两支军队,潘凤则率领一支三百人的精兵乔装打扮,混进洛阳城内。
随后,韩馥,虾仁,潘凤与十几位精兵在洛阳皇宫掖庭内见到了十常侍张让等人。
十常侍张让一见到韩馥,便行礼致谢:
“多谢韩大人此番率军前来相救,不然我等此番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大人不必多礼,我此番前来,也是有事相求啊。”
“哦?何事,还请韩大人细细道来。”
韩馥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只有十常侍和自己带来的精兵,于是放心地开口:
“不知张大人以为,此番能否顺利度过啊?”
“咱家看来,有韩大人的军队与何进,董卓等人对峙,何进又是心志不坚之辈,假以时日,此事可解,到时我等定会重谢韩大人啊。”
韩馥没有回话,用眼神示意虾仁上前规劝。
“见过各位常侍大人,臣乃虾仁,韩大人麾下别驾,臣有一言,还请诸位大人静听。”
“虾别驾请讲。”
“此番大将军何进召董卓,丁原等入宫,意在诛杀宦官,如此兴师动众,若此事不成,大将军颜面扫地,威严无存,故而此关难以度过。”
“这……就没有转机吗?”
“有转机又如何?天子年幼,太后临朝,此二人尚且要仰仗大将军扶助,此前大将军几欲动手,都被太后拦下。如今大将军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虾仁看着各位十常侍的脸色有所变化,于是加大力度:
“更何况,纵使安然度过此关,那下次呢,朝中士族意在诛灭宦官集团,兵权又尽在大将军之手,纵使依靠我主韩馥僵持一时,各位大人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闻言,张让等人陷入沉思。
良久后,张让率先开口问道:
“韩大人既来,定有良策相对,还请明言啊!”
“是啊,韩大人还请不要愚弄我等了。”
其他几位十常侍也附和道。
韩馥见气氛差不多了,于是缓缓开口:
“我欲携陛下迁都邺城,不知几位能否助我?”
“什么!这万万不可啊!”
“咳嗯,赵大人请稍安勿躁,我主既来,便是深思熟虑过了。”
潘凤说罢,手中梨花开山斧往地上一砸,震起一阵飞灰。
十几位十常侍面面相觑,心想这韩馥也不比西凉董卓差哪了吧,无非就是韩馥还矜持一点。
“敢问韩大人,到邺城后,老奴等人受何处置?”
“仍为十常侍,掌皇宫之事。”
想到刚才虾仁的分析,张让觉得十分有道理,就算这次能靠着韩馥渡过难关,下次也不一定,自己只要输一次就万劫不复了,于是一咬牙,开口答应。
“既如此,老奴等答应韩大人。”
……
中平六年八月二十五日,洛阳皇宫内。
何进亲自进入长乐宫,奏告何太后,请求处死全部中常侍。
张让、段珪等听闻何进再次进宫,私下里商议说:
“大将军何进此前自称有病,不参加先帝的丧礼,拒绝送葬先帝,如今却突然入宫,定是有所图谋,难道窦武事件竟要重演吗?”
张让派人去偷听何进兄妹的谈话,获知全部谈话内容。
于是十常侍率领自己的党羽和韩馥的精兵数十人,手持武器,偷偷从侧门进去,埋伏在殿门口。
等何进出来,他们就假传太后的旨意召他。
何进入宫后,便被十常侍带人绑了起来。
张让等人责问何进说:
“天下大乱,也不单是我们宦官的罪过。”
“先帝曾因太后毒杀陈留王之母王美人之事勃然大怒,要废黜太后,我们拼了命地劝谏,每个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才让先帝没有发作。如今你不顾往日的恩情,想把我们杀死灭族,不也太过分了吗!”
十常侍刚要动手杀掉何进,虾仁站出来阻止:
“各位大人,你们今日杀了太后兄长,来日该用什么面目去见太后和天子呢?如今计划已经准备完成,不如就留何进一命吧。”
“更何况,大将军活着,还能统帅洛阳守军与董卓周旋,为我等争取时间离开啊。”
十常侍尽管心中还是十分愤怒,但终究是冷静了下来,听从虾仁的建议走了。
入宫后,张让,赵忠等人说董卓谋反,派兵攻打洛阳城,甚至派奸细抓住了大将军何进,如今洛阳局势混乱,眼看就要失守,不如先让冀州牧韩馥派军队护送他们去邺城暂避吧。
何太后听后大惊失色,又想到之前袁绍、袁术等人暗中集结军队的情报,于是当即决同意了张让等人的建议。
走的时候,何太后还命令十常侍带走了天子印信,玉玺等物,为来日重建朝廷做准备。
另一边,虾仁为了把水搅浑,掩护何太后等人秘密出宫,命人散布消息,就说何进在宫内被人杀了。
何进部下的军官吴匡、张璋在皇宫外,听到何进被杀害,打算率军入宫报仇,但宫门已经关闭。
虎贲中郎将袁术与吴匡合作,几人共同进攻皇宫,用刀劈砍宫门,中黄门等则手持武器,防住宫门。
适逢黄昏,袁术于是纵火烧南宫的青琐门,想以此威胁宫中交出张让等人。
张让等人见此情景,于是禀告何太后说:
“太后您看,董卓的同谋来了,他们正在纵火烧宫,并进攻尚书门,还请太后速速离去啊。”
何太后信以为真,随张让等人慌忙离去。
就这样,他们裹胁着何太后、少帝刘辩从天桥阁道逃出洛阳皇宫,最后由潘凤带人护送他们前往邺城。
皇宫内,见到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但是还活着的何进,袁术冷汗直流,要是何进没死自己却派兵攻打皇宫,那自己的仕途和汝南袁氏可就完了,于是袁术当机立断,一刀砍死何进,把罪责推到十常侍身上。
得知消息时吴匡等人愤怒不已,他们原本就怨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而且怀疑他与宦官有勾结,于是号令军中说:
“杀死大将军的人就是车骑将军何苗,将士们能为大将军报仇吗?
何进部下痛哭流涕,回应说:
“愿拼死为大将军报仇!”
于是吴匡就率兵与董卓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一起攻杀何苗,把他的尸体扔在宫苑里。
司隶校尉袁绍则关上北宫门,派兵捉拿宦官,不论老少,一律杀死,共二千余人毙命,甚至有人因为未长胡须而被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