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娃不缺乐子,男孩子们打打弹珠、戳鳖(把纸折成厚方块,用力去打对方的,让对方的方块翻过来)、斗鸡(一脚站着一脚用手抬起去撞对方,让对方脚落地);女孩则过家家、阔粒(几颗小石子,一颗扔起,快速抓起其他石子并接住扔起的那颗)、跳绳(多个人一起进去跳)、跳房子、过江、老鹰捉小鸡等。很多游戏大伙都一起玩,倒是不缺玩伴,玩腻了就田间地头疯,雨水多的季节就去摸螺蛳捉泥鳅逮螃蟹河虾。收割稻谷的季节就在草垛里翻滚,爷奶长辈看到骂骂咧咧,可小孩子全都是耳背的欠揍货,骂也一样往草垛里蹿,晚上身上痒的要命,第二天还一样找罪受,要么就围着过筛的谷壳,大人会点燃烧灰,一群人跟小麻雀一样围着捡爆米花。
现代化一点就是听戏曲,自白听不来,只是跟着老人一起,乖乖坐在电视机前,不过自白喜欢跟着看类似《新白娘子传奇》这样的,半对话半唱的,什么《女驸马》《观世音传奇》之类的。这些都是碟片,都是爷奶带自白去别人家蹭看,这是那个年代老人最喜欢看的。
自白妈妈当年嫁过来时,外公斥巨资给买了个黑白电视机作嫁妆,那时在村里独一份,妈妈说那时候全村人都来瞅这新奇玩意,大家刚开始只敢从窗户那瞅着看电视,后面就进房里挤在一起看,二奶奶一家经常端着饭碗早早占好小凳子,大伙每天要挖台根(停播)才罢手,后来生活水平好了点,很多人家都有彩色电视机了,自白家的黑白老古董也不稀罕了,再没有人来蹭看,反着是自白出去蹭看,不过自白在家依旧跟着爷奶看黑白,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是必看节目,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性,天气预报看外省市的比本省的准,电视时不时出雪花,就摆弄两根天线,拍打几下。
那时只有县台,县台经常放老歌类似:祝你平安、愚公移山、知心爱人(妇炎洁夫妻)、步步高(某风景区命名的明星)、涛声依旧(不过自白被带偏,老是记着这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破船)、好汉歌等,这些都是牛儿经常唱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白都听耳朵长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听多了这些,自白很长时间一直都反感听歌,哪怕长大也偏爱听曲子,讨厌有人声,有也只喜欢摇滚和电子。要说自小就接触这些,应该熏陶得很好,不至于排斥,但自白就没喜欢过,可能很多东西就是一眼定生死,跟自白的挑食一样,没有理由。
初中时很流行蛇组合之类的一系列,大家都热衷抄歌词,自白此时还是很排斥听歌这件事,听不来也很懵,仿佛一个落伍的人,以至于被同学嘲笑说就不相信有人不喜欢听歌,自白觉得说这种话的人很二百五,但也不多言,常言道不与傻逼论短长嘛。
除了县台,就是革命摇篮省卫视(老放封神榜01版,以至于自白出现ptsd一般,后面关于这个系列的影视作品自白一律不看,很是抵触)。后来多嘴妹家电视能放白完卫视那什么小李子的飞刀,自白蹭看老被多嘴妹弟弟捉弄,也就不再去了,不过有一档水果的动画片自白倒是喜欢,像是鼹鼠的故事、阿凡提、黑猫警长、葫芦娃、海尔兄弟等,自白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儿童款,那劳什子飞刀跟羊毛卷,帅哥美女的爱恨情仇不适合幼稚的自白。
除了这些就是看戏班子搭台表演和看电影了,戏班子以前都是在民间各村落走穴,有唱戏的来全村就出动去看戏,自白爷奶以前迷恋看戏,把几个月大的自白父亲一个人锁家里,看到大半夜才回。二奶奶一家也是狂热粉丝,以前很多年轻男女跟戏班子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风言风语不少,自白儿时已经很少有这类戏班了,偶尔有自白也就远远看着搭的戏台,以及画得五颜六色的人脸,觉得很稀奇,自白属于山猪吃不了细糠,戏曲自白是一点皮毛都不懂,赶希罗虎(凑热闹)而已。至于看电影自白也不记得看了啥,那时村里黄毛嗲嗲考取了专科学校,那个年代相当于大学生,为庆祝就请人放电影,自白记着是在门前的枣树下,幕布就挂在树上,大家都坐在树下看投影,自白不知道看的啥,反正在一块布上就能看电影自白觉得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