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豆豆》(二)
书名:电影剧本《寻找豆豆》 作者:裴三 本章字数:14770字 发布时间:2025-03-09

文字淡入:第四天

 

58、客厅,内,清晨

空荡荡的客厅,其中一个角落有通过窗玻璃折射进来的阳光,在这一团昏暗的空间内显得十分的耀眼。周遭已经有了各种声响,阵阵的鸟鸣声,偶尔的车辆声。

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七点不到点,显然是早上的时间。

客厅的房门这时从外面打开,李东拎着几袋东西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的看起来像是早餐之类的东西。

李东把东西放到餐桌上,他站在那里茫然地扫视着客厅,脸上尽是疲惫而痛苦的表情。

站了一会后,李东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走到关着门的那个房间门口,他站在房门口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最终他并没有去开那个房门,而是再次回到餐桌那里,他打开灯,开始坐下来默默吃起早饭来。

 

59、同上

餐桌上方的灯还亮着,餐桌已经收拾过,但早餐还放着,显然是李东给王平留的。

李东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半。电视开着,只不过音量明显调低了。电视里播报着新闻,还是关于奥运会的筹备情况。

过了一会后,李东起身,他穿过客厅走向那个关着门的房间,走到那里后,他轻轻把门推了开来。

房间内一片昏暗,并没有开灯。隐约可以看到王平侧着身躺在床上,看不出是睡是醒。

李东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在门口呆呆地站了会,他似乎是想叫王平,但最终还是没有叫。他又把门轻轻带上了,然后转过身来站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外。那个房间的门开着,就是那个儿童房。他先是在门口站了会,茫然扫视着房间内。接着他就走了进去,一直走到窗口那里把窗帘拉了开来。

房间一下变得明亮起来,李东在那里呆呆地站了会,然后他就蹲下来开始整理起地板上的一堆玩具来。

 

60、车内,外,日

李东的车子停在小区的楼下,车子并没有发动。

李东一个人坐在驾驶室内,他正拿着手机打电话,电话显然是打给小林的。

李东:你他妈的非得要把我搞得鸡犬不宁你才满意,是吧?真没想到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李东完全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没讲几句后他就愤怒地挂了电话,然后他就坐在车内茫然地看着车前方。放在一旁的手机不时地响着,一次次显示着小林的来电,但李东根本碰都没有去碰。

过了一会后,李东发动汽车驶离。

 

61、城市,外,日

俯瞰下的城市,城市笼罩在一片阳光之下,城市一片喧嚣。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马路把城市分割开来,马路间是一片片或高或低的建筑,建筑间来往的车辆,走动的人群。

 

62、家里,内,日

空荡荡的客厅,两侧的窗户有各种涌进来的声音,车辆声,人声,鸟鸣声,偶尔的狗叫声。但房子里却一片安静,没有任何的声响。

客厅的餐桌上那些早餐还放着,一动都没有动过。

客厅的门从外面打开,李东拎着几袋菜进来。他看了一眼餐桌,然后又看了看那个关着门的房间,最后他拎着菜走入厨房。

 

63、公司,内,日

公司内一片日常工作的景象,有人说着话,有人倒着水,有人低着头做事。

小林一个人呆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一片茫然。眼前的那台电脑虽然是打开的,但显然已经多时没动,电脑屏幕不断切换着一些屏保的图片。

小林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她像是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一样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她拎起一侧放在桌上的包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走到快门口的时候,她跟坐在那里的一个女孩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走出了公司。

走出公司后,小林穿过走廊走到电梯口那里,她按了按电梯,然后就默默等着电梯。

 

64、停车场,外,日

停车场是在一条江边的一片小树林下,并不大,最多也就能停十来辆车。

小林的车子缓缓驶过来在其中的一个停车位停好,小林很快从车内走了出来。下车后她茫然扫视着周围,看上去像是并不知道该去哪里好一样。

片刻的停顿后她终于通过小树林间的一条小径走向了江边,她默默地沿着江岸边的一条小路走着,走了没多久后来到一个向外突出的环形平台,平台上并没有人,小林就走到平台上面向着江面站在那里。

有那么一会,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似乎想给谁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但最终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手机再次放回了包内。

手机放好后,她继续面对着江面站在那里,没过多久后,她的肩膀就开始轻微地颤动起来,看上去她是在哭了。

 

65、客厅,内,日

餐桌上方的灯开着,餐桌上几个已经做好的菜。

厨房的移门打开,李东拿着餐具走出来。他把餐具摆放好,然后抬起头看了看那关着门的卧室,他似乎是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门,但他并没有走进去。

李东(站在卧室的门口):起来吃点东西吧。

卧室内毫无回应,李东在卧室门口站了会,像是在等待一样,里面迟迟没有回应。李东把门再次拉上,但并没有完全关住。

他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电视里还是播报着关于奥运会的新闻,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李东在餐桌那里坐下来一个人默默吃起饭来。

墙外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半。

 

66、车内,外,日

小林一个人坐在车内,车窗紧闭,车子并没有发动。

小林茫然地看着车前方,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可以看到车前方是一个小广场,小广场中央有一个喷水池,眼下正喷着水。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站在喷水池的边缘玩着水,在小孩后面尾随着一个年轻妈妈,她手里拿着手机正跟人讲着电话,她一边讲着电话,视线一刻也不曾从小孩身上移开过。

 

67、卧室,内,日

窗帘是拉上的,卧室内一片昏暗。

王平侧着身躺在床上,背对着站在床尾的李东。

王平(激动而嘶哑的声音):我叫你出去你听见没有。

李东垂着手默默地站在床尾,一脸的痛苦。

王平一遍遍地喊着让他出去,情绪明显越来越激动。

李东最后只好拉上门无奈地走了出来。

 

68、客厅,内,日

客厅没开灯,也没开电视,电视背景墙上的那个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两点钟,显然是下午两点。

李东一个人侧着身体靠着沙发躺在那里,他的脸向着沙发里面的墙壁,身体一动不动的,看不出是睡是醒。

从客厅的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的说话声,声音不断变大,不断靠近。

李东像是被这声音弄醒,他翻过身来。

那声音又渐渐变小,显然是有人去了上面的楼层。

李东把身体挪高了点靠在沙发上,他看了看对面那头关着门的房间,然后就一脸茫然地扫视着客厅四周。

 

69、城市,外,日

俯瞰之下城市的景象,到处充斥着车水马龙的声音。

显然正是傍晚时分,一轮浑圆的夕阳已经有小半个落入远处一幢高楼的楼顶。

 

70、客厅,内,夜

客厅灯开着,电视也开着,显然已经是晚上了。电视还是播报着奥运会的新闻。

餐桌上是一副未曾动过的筷子,还有几盘菜。

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半。

李东坐在沙发上接听电话,他低沉着声音,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电话似乎是张大成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询问着豆豆的事情有没有新的进展。

李东有气无力地敷衍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继续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新闻。

 

71、同上

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八点半,李东还是靠着沙发躺在那里。电视还是开着,还是播报着新闻,但看上去李东并没有在看。

这时卧室的门终于打开,王平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的王平已经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王平径直穿过客厅走到进门处,她在那里换起鞋来。

李东(紧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去哪里?

王平根本不作理会,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东迅速地关上电视拿起手机跟了出去。

 

72、小区内,外,夜

昏暗的路灯,三三两两走动的人。

两个人沿着小区内一条马路边沿走着,王平在前,李东跟在后面不远处。

马路两侧的树叶沙沙响着,马路上是晃动着的斑驳树影。马路靠外一侧是一道铁栅栏,铁栅栏也投影在地上,一些横竖交错的线条。顺着铁栅栏看出去,可以看到外面有一些高大的树木,在树与树的间隔间可以看到较远处就是蜿蜒的高架,高架上不时有车辆来往着。高架再过去点是些高大的建筑,那些建筑的楼顶亮着巨大的广告牌。

 

73、马路边,外,夜

李东和王平还是一前一后走在马路上,但看上去这已经不是小区内的道路了,马路两旁各种林立的店铺,各种声音响成一片。

马路上人来车往,两人就走在一旁的人行道上。人行道上也是各种各样的行人,还有不断穿梭而过的电瓶车。

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王平停下脚步,她扭头看了眼李东。

王平:你别跟着我。

李东也跟着停下来,他还是和王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王平,没有说话。

王平转过身,拐到一侧的另一条马路上。

李东继续保持着一定距离默默地跟了上去。

 

74、另一条马路,外,夜

一条僻静的小马路,基本看不到有什么行人。

马路两旁虽然有路灯,但两旁那些高大的樟树的树冠遮挡住了路灯光,马路上一片昏暗。

马路一侧是一堵高高的围墙,围墙上画着些宣传画,根本看不到围墙后面是什么。

李东和王平面对着站在一棵树的阴影里,看上去像是两个黑影。

李东正试图一次次向王平靠近,但王平明显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她正一次次把李东推开,李东后退着,但又一次次试图上前抱住王平。

王平:我叫你不要跟着我,你干嘛老跟着我……

王平伸着手胡乱地在李东身上捶打,李东任由她打,然后终于把她抱住了。

王平(一遍又一遍嘶哑地叫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75、马路,外,夜

似乎还是同一个地方,李东还是搂着王平,这时的王平看上去情绪好像已经平静下来,已经没有了那种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空荡荡的马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只是偶有几辆路过的车子,那晃动的车灯一次次照亮他们所处之处的这片阴影。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立着,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火车驶过的声音,先是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然后是火车长长的鸣笛声,那声音由远而近,不断变响,终于变成了一片刺耳的轰鸣声盖过了周遭所有的声音。

然后那声音又慢慢地变小,直至完全消失,它像是带走了周遭一切的声音,眼前的这块空间一下子变成了一幅无声的画面。

这样的画面就这样一直长时间的停留着。

 

76、出租车内,外,夜

一辆行驶中的出租车。

李东和王平坐在出租车后座的位置,两个人的身体隔得很开,王平的身体简直可以说是缩在后座的一个角落了。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王平一直侧着脸看着一旁的车窗外面,李东则是时不时地扭头看上一眼王平。

出租车一直向前开着,出租车的收音机里播放着一档相声节目,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哄笑声,与此时车内的氛围完全一片违和。

这时车头前方终于显现出一个小区的模样来,一幢幢几无区别的高楼,一个个零星亮着灯的窗户。

李东(对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就是前面这个小区,你直接开进去好了。

出租车很快从小区大门开了进去。

 

77、客厅,内,夜

客厅内一片昏暗,只有两头的窗户透射进来些许的光。

随着外面楼道上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客厅的门很快从外面打开,随之客厅的灯被打开,李东和王平一前一后走入客厅。

李东把身后的门关上,他呆呆地站在进门处。

这时王平已经穿过客厅在沙发那里低着头坐了下来。

李东一次次把视线移向王平那边,但王平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毫无反应,李东终于走过去隔了点距离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77、同上

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

李东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王平这时已经侧着身体背对着李东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李东(抬起头看向一侧背对着他的王平,一脸的痛苦):不管怎么说,这事情错在于我,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们现在还是应该先把豆豆找到,等豆豆找到了,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王平一直毫无反应地背对着躺在那里。

李东:和小林的事,我知道我现在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但我跟她真的从来没有那种意义上的接触,只是那天喝多了,之前和之后我都没和她有过任何那种意义上的接触,这件事我本来一直想向你坦白,但我真的没有勇气说出来,我怕我一说出来一切就都毁了。

李东一脸的痛苦,坐在那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王平一直背对着躺在那里,好像对一切都置若罔闻一般。

 

 

文字淡入:第五日

 

78、卧室,内,夜

卧室内亮着一个床头灯,亮光一片昏暗。

王平倦曲着身体侧身躺在一侧的床沿,她的身体一动不动,看不出是睡是醒。她的一条手臂伸出床沿垂在那里,那条手臂也是一动不动。

接着那条手臂动了一下后抽回,王平跟着翻过身来,她扭头看了看床的另一侧。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李东并没有睡在那里。

王平呆呆地又躺了一会,眼神茫然地扫视着空荡荡的卧室。

过了一会后,她从床上起来,她走到房门处那里打开门。

客厅沙发角落的灯亮着,李东正倦曲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看上去一副沉睡的样子。

王平并没有走出去,她站在进门处默默地看了一会李东,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79、同上

卧室内一片朦胧的亮光,并不甚明亮。

王平一个人侧躺在床上,看上去像是醒着的样子。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李东站在进门处。

李东:我要去趟公司,早饭我放在桌上了。

王平一言不发,甚至看都没看李东一眼。

李东站在那里看了会王平,然后转身离去,外面很快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80、儿童房,内,日

儿童房的窗帘是拉起来的,房间内一片昏暗。

王平像个幽灵一样木然地站在房内,她茫然地扫视着房内,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平摆在床上的一套儿童睡衣上。

王平走过去在床上坐下来,她拿起那套睡衣,把它抱在胸口,很快的她就肩膀颤动着抽泣起来。

 

81、闪回

一个个的片断,都是三个人日常生活的场景:

李东平躺在床上,豆豆趴在他身上,李东正一下下用脚把豆豆的身体顶到半空中,豆豆不时咯咯地笑着。

沙滩,李东陪着豆豆玩沙子,王平则是拿着相机在一旁拍他们。

动物园,李东和豆豆站在一道护栏外面正拿着东西喂两只探出头来的袋鼠。

 

82、客厅,内,日

空荡荡的客厅,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王平从儿童房走出来,她茫然扫视着客厅。

很快地王平开始毫无目的地在房间四处走动起来,卧室、客厅、厨房、书房,每一个地方她都会默默站上一会,似乎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又似乎是什么都没看。

最后她走到书房那里,书房书桌上方的那面墙上错落有致地挂满了相框。基本上都是豆豆的照片,照片中的豆豆或大或小,都是不同年龄段的照片。其中也有一张她自己的照片,但拍的只是一个局部。照片中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肚子一侧有一块手举的标示牌,牌子上几个手写的字:6个月。

王平一脸默然地扫视着这些照片,但很快她就好像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一般从书房走了出来。

 

83、同上

卧室的门打开,王平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出门的衣服。

王平走到进门处换鞋,换好了鞋后她转身看了眼客厅,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了,接着开门离开。

王平下楼走出楼道,她一路步行着走出小区,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上车。

 

84、医院,外,日

医院挂号大厅门口,三三两两进出的人。

王平一个人从医院的挂号大厅走出来,她四下环顾着,一脸茫然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不知道接下去该去哪里好一样。

在那里站了一会后,她向着医院大门口的方向走去,路过大门口边上那个宣传栏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下那里,关于豆豆的寻人启事还是醒目地张贴在那里。

王平的脚步稍作停顿,但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在那里,她站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85、公司,内,日

小林默默地坐在电脑前,打开的电脑屏幕显示的是一张设计图。

这时公司内其他的人三三两两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几个人说着话,讨论着中午去哪里吃饭。

小林还是默默地坐着,对于周围的一切好像充耳不闻一样。

女员工(坐的离小林稍近):林姐,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小林还是呆坐着,像是没听到一样。

女员工(走过来到小林后面拍了下她肩):想怎么呢,这么出神,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小林(像是一下子回过神来一般):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

女员工:那要不要给你带点上来?

小林(摇了摇头):不用,我等会有事要出去。

女员工(快步走向几个已经走到公司门口的人):等等我。

公司内很快只剩下小林一个人,她又呆呆地坐了会,茫然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接着她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她穿过跟前的这片办公区走向李东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荡荡的,小林扫视着办公室内的一切,然后她走到李东的那张办公桌前。办公桌上胡乱地摆放着一些资料,小林就动手整理起来。

桌上有一个李东的全家福的相框,小林把它拿在手上默默地看了一会,然后又把它放回原处。

 

86、出租车内,外,日

王平戴着墨镜一个人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出租车一路前行着,王平脸上那副黑色墨镜的镜片上不断地映射着沿路的风景。

出租车行驶在一条不算拥挤的马路上,两旁的建筑渐渐少了起来,经过一片空旷的农田后,前面开始显现出一片单独的建筑群,看上去像是一所大学的模样。

王平(对司机):就停前面的校门口好了。

出租车很快放慢了速度,在学校的大门口缓缓停下。

王平下车,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学校大门上,接着就向着学校的大门走去。

 

87、车内,内,日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李东的车子停在一个角落的位置,车子并没有发动,车窗半开着。

李东和张大成一起坐在车内,两个人都抽着烟,那吐出来的烟雾不停地从那半开的车窗上方飘散出去。

张大成: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那种上面管不住下面的人,所以你要是跟我说你对小林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我肯定不信。本来这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只不过凑巧现在这个时候被王平发现,那就有点麻烦了。

张大成顿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眼李东,李东一直沉默着抽着烟,没有说什么。

张大成(抽了口烟继续说着):而且这事情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我看小林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显然是对你动了真感情的。你们两个这种情况显然要比那些只是一起玩玩的,或者是想从对方那里捞点好处的要麻烦多了。不过呢,说实话,以我对小林这个人的了解,我觉得她也不可能会有那么重的心机,这事情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搞不好就是稍不注意刚好被王平发现了。要不然,她要是真想要闹的话,这事情也不会拖到今天了。所以我觉得现在事情反正这样了,小林这边你可以暂时不要管她,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家里的事情先给解决了,特别是豆豆的事情,只要豆豆能找到,我想王平这边只要多给她点时间,她应该也能想通。毕竟你们俩的关系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走到那一步,你说是不是?

李东一直坐在那里默默地抽着烟,根本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在听张大成说话。

这时张大成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大成拿出手机看了下。

张大成:我要上去了,有什么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张大成把烟在一旁的烟灰缸内拧灭,他拍了拍李东的肩,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李东也把烟拧灭,他扭头看了一眼走出去的张大成。

张大成下车后站在车门旁回头看了眼李东,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他扭头朝着一侧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那一排排的车辆间。

 

88、同上

李东还是坐在车内,看上去他似乎一个人又坐了有一会的时间了。

停车场内偶有车辆进出,刺眼的灯光一次次扫射过来。

终于李东弄正了座椅的靠背,他发动汽车,显然是准备离开了。

当他抬起头正打算把车子从停车位开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小林不知什么时候像个幽灵一样就站在车头一侧。

小林走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李东再次把车子熄火。

 

89、同上

李东坐于驾驶位,小林坐于一旁,两个人似乎已经在车里坐了有一会了。

小林(时不时的抽泣着):这几天我一直想跟你说说话,但你一直理都不理我,好几次我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怕被平姐发现就一直不敢打。那天下午成哥说你要跟他一起晚上外面吃饭,他还问我去不去,我就以为你肯定在外面的。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在家里,我真的不是存心要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的。

李东一言不发,还是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

小林(还在呜咽着):一直以来,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去破坏你的家庭,更别说是去伤害平姐了。我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偶尔对我好一点就行了,你把我当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别像现在这样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就行了。

李东看小林,一脸的痛苦和矛盾。

 

90、同上

还是在车内。

小林还是在呜咽着,她时不时一遍遍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痛苦地说着对不起。

李东(态度已经明显温和了不少):你先回去吧!

小林(扬起脸扭头看着李东,脸上满是泪水):知道吗,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没什么指望,但我就是忍不住……

李东(一脸的痛苦):别说了,你早点上去吧,我也该走了。

前面的仪表盘上有一盒抽纸,李东伸手抽出几张递给小林。小林呜咽着接了过去,嘴里还是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李东:我没怪过你,我只是生自己的气,我真不应该让这一切发生的。现在我对不起王平,也对不起你。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

小林(隔着扶手箱把头靠到李东肩膀上):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怎么对我我都没关系。

李东任由她靠着,他茫然地看着车头前方,一脸的痛苦。

 

91、校园内,外,日

王平一个人默默地走在校园内的一条小路上。

小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梧桐树,巨大的树荫连成一片遮住了上方的阳光。前面不远处一侧有几幢样子差不多的建筑,另一侧是一个大大的操场。操场上空荡荡的,似乎正是上课的时间。

王平穿过小路向着操场的方向走去。

 

92、电梯口,内,日

空荡荡的电梯口,电梯门打开,小林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上去她的情绪已经稍显稳定,出了电梯后她转身穿过走廊向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走到公司门口后小林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公司内完全是一种异样的气氛,根本不像是日常办公的样子。一侧的一面墙上挂着台液晶电视,很多人都围在电视前面,电视里似乎正在播报着新闻。另外还有几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对着电脑,看上去也不像是在工作的样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像是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件。

被众人围着的电视机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据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四川省境内发生了特大地震……

小林疑惑地走过去,走到那几个在电视前围观的同事那里。几乎所有人都盯着电视,对于她的到来完全视而不见一样。小林站在一个女同事一旁也抬头看起电视来,那个女同事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女同事:你去哪里了,四川那边刚刚发生大地震了,你知道吗?

小林没说什么,她呆呆地看着电视。电视里不断闪现着各种各样关于地震的新闻画面,混乱不堪的场面,惊惶失措的人群,画面中的一切看上去完全是那里正在遭受一场战争的摧残一般。

看着眼前的一切,小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她和周围的那些同事一样,整个人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93、马路边,外,日

李东的车子在马路边缓缓停下来,他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在他一侧有一些临街的店铺,李东似乎是要买什么东西,他向着其中的一家小超市走去。

超市收银台那里站着好几个人,这些人都抬着头一脸凝重地注视着挂在对面墙上的一台电视机。

电视里同样是地震的新闻画面,一片混乱,一片惊恐。

播音员沉重的声音:……目前各项救援工作已经全方位开展,具体情况请等待本台相关后续报道……

李东站在那里抬起头跟着那几个人一起看了起来,他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94、校园内,外,日

诺大的操场空荡荡的,王平一个人默默地绕着操场的跑道走着。

走了一会后,王平走到一旁的台阶那里,她上了几级台阶,然后在那里坐了下来。

周遭一片空旷,一片安宁,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城市的喧嚣声。

 

95、客厅,内,日

空无一人的房子,外面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门打开,李东走了进来。李东进门后四下走动着到各个房间看了一遍,很快就发现王平并不在家里。李东再次走回客厅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显然是打给王平的,但王平并没有接。

李东从沙发上拿起电视遥控打开了电视,电视里还是关于地震的新闻。

李东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边关注着电视新闻一边再次给王平打电话,但电话还是没人接。

 

96、一幢宿舍楼前,外,日

宿舍楼大门口,三三两两进出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女生,显然这里是女生宿舍。

宿舍楼大门口有一块大大的宣传栏,王平就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宣传上的那些内容。

有几个女生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似乎是在说着地震的消息,但显然并没引起王平的注意。

看上去王平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有一会了,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下,电话显然就是李东打来的,王平没接,而是把手机放回了包内。那放入包内的手机还是一次次响着,王平根本拿都懒得把手机再次拿出来。

这时天色似乎已经不算太早,周遭的一切笼罩在一片落日的余辉里。

 

97、客厅,内,夜

餐桌上方的灯开着,餐桌上一些没吃完的菜,但餐桌明显已经整理过了。

客厅的电视开着,李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还是关于地震的新闻,这时正报道着具体的遇难人数。

一幕幕混乱不堪的场面,一个个不同表情的人:惊吓过度的、失声痛哭的、不知所措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声,接着门从外面打开,王平走了进来。

李东(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王平):你去哪了,电话怎么一直不接?

王平没有理会李东。

李东:你饭吃了吗,我给你留了菜。

王平还是没理会李东,她在进门处那里换了鞋,正准备走到房间去,但电视新闻的画面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站在那里看了起来,脸上很快显现出惊鄂的表情。

李东:四川那边发生大地震了,估计已经死了好几万的人了,就今天下午的事情。

 

98、小林家客厅,内,夜

看上去略显陈旧的房子,像是已经居住多年,房子的装修看起来也略显老派。

客厅一头一张圆形餐桌,餐桌上方的灯亮着,小林、小林妈妈和一个背对着的小女孩围坐着吃饭。

客厅另一头的电视开着,播报着关于地震的新闻。

小林一边吃饭一边关注着电视新闻。

小林妈妈(给小女孩不时夹着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视摇头叹息):真是天作孽啊,一下子死这么多人。

小女孩坐在一把垫高的椅子上,一直摇头晃脑的漫不经心地吃着饭,对于电视新闻的内容她根本没兴趣,当然就她这样的年龄也不可能会对这类新闻感兴趣。

小林:爸晚上回来吗?

小林妈妈:谁知道他回不回来,没日没夜的就知道钓那几条破鱼,拿回家喂猫都不够。

小林:你管他呢,反正他呆在家里也没事干,找点事情做还不挺好的。

小林妈妈:你啊,就知道护着你爸,你也不看看家里的事情都是谁在管的,这个家真是有他没他一个样!

小林:那你也找点事情做嘛!

小林妈妈:你说得倒好,我一天到晚尽在伺候你们两个,你说我哪来的时间?

小林(调皮的笑笑,转向一旁的小女孩):豆豆,你吃饱了吗,阿姨再给你剥个大虾好不好?

说着她动手从桌上拿了只虾剥起来。

小林妈妈看了看小林,又扭头看了看豆豆,没有说什么。

 

99、小林房间,内,夜

房间内床对面的墙上也有个电视机,只不过尺寸略小。电视开着,还是关于地震的新闻。

小林靠着床背躺着,豆豆坐在她旁边玩着面前的一堆玩具。小林一边陪着豆豆玩,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电视新闻。

房间另一侧通向阳台的门开着,小林妈妈正背对着站在那里晾晒衣服,很快的小林妈妈晾晒完了衣服拿着一个空脸盆走进来。

小林妈妈站在床尾看了会电视上关于地震的新闻,摇头叹息的感慨着世事的无常。

过了一会后,小林母亲把脸盆放到进门处的地上然后走过来坐到床上逗着豆豆玩。

小林妈妈(把几块积木递给豆豆):她爸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林:应该就这两天吧!

小林妈妈:这孩子这么惹人疼,还真有点舍不得了,我和你爸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给你养小孩这一天。

小林看着电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小林妈妈(又逗了会豆豆,然后站起来):记得早点让豆豆睡啊!

小林妈妈从地上脸盆走出房间,顺便把房门也带上了。

 

100、同上

只有一侧的床头灯亮着,房间里略显昏暗。

小林靠着床躺着,一旁的豆豆看起来已经睡着。

小林侧过身长时间地凝视着熟睡中的豆豆,脸上是复杂的神情。过了一会后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她打开那里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浏览起新闻来,当然还是关于地震的内容。新闻显示有很多志愿者已经自发赶赴灾区,小林专注地浏览着那一页页打开的新闻网页。

 

 

文字淡入:第六日

 

101、卫生间,内,日

王平站在洗手台前,刚刚洗嗽完毕的样子。镜子中映着她的脸,她默默地站着,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客厅传来电视声,还是关于地震的新闻。

 

102、客厅,内,日

李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王平从卫生间出来,她穿过客厅走入房间,但很快又走了出来,并且已经穿戴整齐,她径直走到进门处换鞋。

李东(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去哪里?

王平没有搭理他,她站在那里弯着腰换好了鞋,然后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东迅速关了电视,他走到进门处拿了点东西也跟着走了出去。

 

103、马路边,外,日

一朵枯黄卷缩的树叶,路面上唯一的一朵,像是梧桐树的叶子。

风吹着它,它就沿着马路的边沿一直滚着,忽快忽慢,最终被吹到马路旁边的一条河中。

不太干净的河面,漂着不少的丢弃物。

树叶混杂其间也变成这些丢弃物的一部分。

 

104、医院,内,日

挂号大厅内人头攒动。

王平和李东混杂在人群中,王平走在前面,李东一直跟在王平身后。李东一次次的试图劝着王平离开,王平根本不加理会。

周围都是些自顾不瑕的人,根本没人留意到他们的举动。

 

105、医院外面,外,日

挂号大厅的门口。

两人站在台阶上,李东站在台阶的上方,王平站在台阶的下方。王平一次次试图再次回到挂号大厅内,李东拉着她不让她进去。

王平(一次次挣脱着):你别管我。

李东(略显气恼的):你这样子天天来这里,有用吗?

王平:我不用你管,我知道现在豆豆能不能找到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李东愣在那里,一脸的不可置信,显然是不太相信王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门口不断有进出的人,偶有投来诧异的目光。

李东(再次试图去拉王平):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有事回家再说。

王平(挣脱他,突然扬起脸来看他):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怕呆在家里,我不知道呆在那里能干嘛。

李东沉默着看着她。

王平:我想好了,要是豆豆真的找不到了,我们还是分开吧,豆豆是我给弄丢的,你不需要负什么责任,我们分开了,你还可以重新去开始新的生活。

李东看着王平,一脸的痛苦。

 

106、公园,外,日

黄昏时分,落日被远处的一排树木遮挡,只有些零碎晃动的余光。

豆豆一个人在草地上面的几块大石上爬上爬下,小林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

过了一会后,小林走过去在豆豆身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小林:豆豆,你想不想你爸妈?

豆豆(正从一旁的石头上爬下来):想啊!

小林(抱住豆豆拍着她腿上弄脏的裤子):晚上吃完饭,阿姨给他们打个电话然后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豆豆(开心而又略显担忧的样子):好呀,可是那些坏人不会再来找我吗?

小林(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了,都那么好几天了,坏人说不定已经被抓走了或者吓跑了,不会再来找我们豆豆了。

 

107、客厅,内,日

空荡荡的客厅,没开灯,也没开电视。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六点钟。

一侧的厨房亮着灯,李东从里面端着一个炒好的菜拉开移门走出来,他把菜放到桌上,然后打开了餐桌上方的灯。

李东穿过客厅走向卧室,卧室的门关着,李东轻轻地推开门。

卧室内一片昏暗,隐约可以看到王平正侧着身体躺在床上,看不出是睡是醒。

李东(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去):起来吃点饭吧!

躺在床上的王平毫无反应,李东站在门口像是又等了一会,然后他再次穿过客厅走入厨房。

 

108、小林家的客厅,内,夜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小林爸爸喝着酒,小林妈妈不时给豆豆夹着菜。

电视正在详细地播报着关于灾区的救援情况,官方的救援队,民间自发组织前往的救援队,各种各样的社会力量汇集一处,正在尽最大努力开展灾后救援工作。

小林看上去早已经吃完了饭,她一直坐在那里关注着新闻,一直到新闻终于切换到其它的内容。

 

109、同上,内,夜

一家人还是在吃着饭,小林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穿过客厅走到自己的房间,她打开房间的灯,从放在桌上的包里拿出手机径直穿过房间去了外面的阳台。走到阳台后她就拉上了隔在阳台与房间之间的移门,她拿着手机呆呆地在那里站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着,但终于她还是拿起了手机拨打电话。

 

110、李东家客厅,内,夜

客厅的电视开着,还是关于地震的新闻。

李东一个人靠着沙发看电视。

放在一旁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来,显示是小林的来电,李东看了一眼,没有去接。

手机很快地再次响起来,李东看了一眼卧室那关着的门,终于不耐烦地接起了电话。

李东(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李东拿着手机冲向卧室,他一把推开了门。王平此时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也是关于地震的新闻。

李东(激动的):豆豆找到了,豆豆在小林那里,小林现在正把她送过来。

王平一开始显然没反应过来,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李东一眼,然后突然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111、小林家的客厅,内,夜

小林再次回到客厅,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小林(一边逗着豆豆一边故作漫不经心的):妈,东哥和平姐他们回来了,现在刚下飞机,等吃完了饭我把豆豆送回去。

小林母亲(用略显异样的眼神看着小林):是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小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小林爸爸看了一眼小林妈妈,小林妈妈也看他,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脸上完全是一种不言自明的表情。

 

112、小林房间,内,夜

房间里只有小林和小林妈妈两个人,两个人一起整理着东西,显然都是些豆豆的东西。

等到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小林拎起一个包正准备离开。

小林妈妈(关上房门转过身来用一种凝重的表情看着小林):妈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小林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看着母亲。

小林妈妈:豆豆的事情我和你爸多少也看得出来你肯定是在骗我们,事情肯定不像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但爸妈从小把你养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会不知道?这事情我们知道你肯定是做错了,等会把豆豆送回去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好好向人家道歉,知道吗?妈知道你心里有苦处,但这事情再怎么说也是错在你,你这样的做法肯定是不对的。

小林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母亲。

 

113、小林家楼下,外,夜

小林坐在车内,豆豆则是一个人坐在后座上。

小林父母都站在车旁。

驾驶侧的车窗开着,小林母亲不时叮嘱着小林开车小心之类的话。

小林妈妈(一脸担忧地看着小林):要不还是叫你爸陪你一起过去一趟吧!

小林(看了母亲一眼,很快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做的。

小林妈妈: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过来,知道吗?

小林一边点着头应着一边发动汽车,小林父母和豆豆告别。

 

114、李东家楼下,外,夜

    李东和王平站在楼道口外面的路边,路上偶有进出的小区车辆,两个人一脸焦急地扫视着那一辆辆来往的车辆。

很快的小林的车子驶过来,两个人一看到小林的车子就马上走上前去。

小林把车停在一侧的马路边,她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把豆豆抱了出来。

王平早就赶上前去一把从小林手上把豆豆抢了过来,她抱着豆豆喊着豆豆的名字开始情绪激动地哭了起来。

小林站在王平身边一边哭着一边一个劲地对王平说着对不起,但王平理都没有理她,她很快就抱着豆豆往楼道口那边走去。

小林跟在她后面,还是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对不起,她似乎是想跟着王平上楼,但李东把她拦了下来。

 

115、车内,外,夜

车内一片昏暗,只有不远处的一点路灯光照射进来。李东和小林两个人一起坐在车前排的位置。

小林(边哭边说):那天我量完房子从小区出来,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豆豆和一个女的就在我不远处。豆豆当时一直在哭,那女的我根本不认识,我就觉得很奇怪。于是我就喊豆豆,豆豆一看见我就向我跑了过来,那女的一看见豆豆向我跑来,根本也追都不追扭头就跑掉了,我感觉事情不对劲,就马上把豆豆带上车离开了。

李东默默抽着烟,一言不发地听她讲着。

小林:本来我也只是想吓吓你,我骗豆豆说可能坏人还会上你们家来找她,就让她先去我家住几天,然后我又骗我爸妈说你们出去旅游了,让我帮着带豆豆几天。我太自私了,一直想的都只有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事情的严重性,根本就没好好想过这事情会对平姐和你造成多大的伤害。

 

116、同上

两个人还是坐在车内。

小林(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实在不应该瞒着你们让你们这样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那么多人中,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平姐了,你让我上去吧!

李东:以后吧,现在她还在气头上,你上去了也没什么用。

小林:那要不你报警吧,我不怪你,这是我应得的。

李东看了小林一眼,痛苦地摇了摇头。

 

117、同上

两个人还是在车内。

小林:这两天我每天看那些关于地震的新闻,想想真为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值,那么多人每天都在经历着生死离别,而我却还因为我们之间那么点事搞成这样!

李东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林:这几天我想去四川那边看看,不想上班了,公司那边你帮我跟成哥说一下吧!

李东(意外的神情):你爸妈知道吗?

小林(摇头,木然的表情):等下回去了我就告诉他们。

李东:现在那边那么乱,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新闻不是也说了,现在并不建议个人前往那边啊!

小林: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去那边看看,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李东(沉吟着):那你一个人去那边小心点,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过来。

小林转过脸来看李东,李东并没有看她,而是茫然看着车前方。

 

118、家门口,内,夜

李东开门进家,房子里一片昏暗。

卧室的门半开着,只有那里透射出来一点幽暗的光。

李东走到卧室门口,王平和豆豆两个人都在床上。豆豆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上去已经睡着了。王平正侧着身凝视着豆豆,头都没抬起来看李东一眼。

李东默默地看了会母女俩,然后他轻轻带上门转身穿过客厅走到书房,拿起手机打电话。

李东:大成,豆豆找到了,……具体情况明天跟你说吧,对了,小林跟我请了几天假,说想去四川那边看看。

 

文字淡入:第七日

 

119、家里,内,日

早上,三人在餐桌上吃着早饭。

王平正照顾着豆豆吃东西,李东显然已经吃完,他坐在那里默默看着母女俩。

接着他从位置上起来,穿过客厅走到沙发那里拿起自己的包,然后他又走回来站到豆豆的身旁。

李东(摸了摸豆豆的头,然后看了一眼王平):豆豆,爸爸去上班了啊!

豆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他告别,王平默默地喂着豆豆吃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李东一眼。

李东走过去到进门处那里,他一边换鞋一边又扭头看了一眼母女俩,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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