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辰心念一动,习惯性的准备发动灵气闪身过去,可是他发现办不到了,实难轻松调动体内灵气了,没辙,只能快步朝着事发地走去。
那些鞭子依旧是狠狠的抽下,只是这一次,被什么东西给挡下,眼见是一条细细的枝条,那枝条再一挥动,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那些打手振开,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那些打手齐齐的看向站在一边衣着华丽的青年,他们只是打手,可不会蠢到随意得罪他人。
而那些衣着华丽的人也把目光看向越天辰,见来人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想来也是名门望族之人,自然不敢随意得罪,于是,一名青年走出,作揖说道。
“这位公子,在下巨鹿城薛氏薛敖,不知公子是何人之后?”
“我是谁,你就没必要知晓了,说说,这是什么情况吧。”
越天辰越是不报出身,那些人内心越是慌乱,再有这遇事不惊的态度,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感觉,让这些人内心更加的心虚,自然而然的恭敬了起来。
“公子想来是大家族的子弟吧,是不是第一次出来历练,这种场面没见过,自然是可以理解的。现在这世道,谁家不是极力扩展自己的势力,而他们,就是要被我们扩张的目标。”
“何意?”
“很简单,这地是我们的,我们来收租,他们交不出,还嚷嚷着地是他们的,笑话,交不出租就得把自己卖给我们,还不从,于是就得教育教育了。公子,这种事,天底下无时无刻都在发生,想来公子回家问问长辈,也就明白其中了。”
很明显,这意思就是让越天辰别管这事了,倒是越天辰思索了起来。
“胡说,这地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什么时候就变成你们的了?”
“你们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地是大王的,甚至你们的人都是大王的。”
“对呀,这些都是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农夫们反问。
“很好,承认就好说了。说的再直接点,这片地我们薛家向朝廷花钱买了,你们的地被王卖给了我们薛家,所以这地就是我们的了。”
这下子,这些农民傻眼了,词穷了,甚至想想,地是王的,王把地卖给了他们,于是地变成了他们的了,好像没什么不对。但这地明明是自己祖上的啊,怎么就找不到理由去反驳呢。
这个时候越天辰说话了。
“且不说你们说的在不在理,但这打人又是何故?”
“公子,这地是我们的,那么他们用了我们的地,收点租不过分吧,而且我们薛家仁义,收的也不多,你问问他们,是不是?”
那些农民低头不语了。
“今我薛家再来收租,他们竟然连这点租都拿不出,难道就不应该鞭策一下,让他们好好的反思下?”
歪理,简直就是歪理,套上了这时代的悲哀,套上了冠冕堂皇的言辞,竟让这歪理名正言顺,无力反驳了。
越天辰无语,便是问了一句:“多少?”
“每人每季度每亩地一石稻谷,等价的钱财或者货物也可,这里有百亩地,这些贱民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公子,你说我这鞭子该不该抽?”
越天辰被气笑了,这也叫一点租金?真想把这些人都给他杀了,但杀了这些人又有什么用,没了他一个薛家,还会再来一个赵家,王家。造成这一切的,是那腐败的王庭。
越天辰扔出一块金子。
“够了吧,你们离开吧。”
薛敖接过金子,笑嘻嘻的,并且还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其实你没必要为了这些贱民这么做,完全不值得。”
“这不用你管,你们既然收了钱,离开便是了。”
薛敖笑笑,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
“今日是这位公子可怜你们,但是下个季度你们要是还交不上租,可就不一定还有这样的公子了。”
说完,薛家人就离开了,那些农民自然是对越天辰抱有感激之情的,只是也是觉得自己和越天辰等级上的差距,不敢将感激之情化为言语。
但见其中一人,虽然身体被晒的黝黑,可神态举止却是不同,于是越天辰看向那人,便问道:“你来说说这事的前因后果吧。”
那人起身,作揖行礼,说道:“恩公,我等小民,哪里得罪的了这些士族门阀,只能乖乖缴纳那所谓的租金。原本也没什么,但近年来天灾频频,把多年的积蓄都搭了进去,今年更是滴雨未落,土地没了产出,别说是交租了,就是生存都难啊。”
“哎......”一声声叹息从身边不断响起。
越天辰也是为这些人悲哀,为这个时代悲哀,名声哀悼怨苦,本是当庭者展示自己柔怀的机会,哪知如今王庭,却是加倍盘剥。
“乡亲们,如今这情况,别说是他们下个季度来收租了,就是活到那个时候都难,不如我们也学着反了吧。”那人高喊。
只是刚刚喊出声来,后脑勺就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父亲。”
“逆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等都是安分的平民,不是逆贼,这是我们世代守护着的土地,难道你要害我们失去这些,害我们被朝廷屠杀殆尽?”
“父亲......”那人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你说这话说的错吧,确实是错的,错在这个时代,已经被半部论语治理的跪下了,王便是天,是一切,即便有个把人有了正确的决断,也不会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除非是到了大部分人都没办法活下去的时候,才会认同刚才的话,很明显,现在并不是那个时机。
“你,过来一下。”越天辰示意那人走近说话。
“恩公,何事?”
“我观你与其他人不一样,想来你应该也是个读书人吧,你叫什么名字?”
“回恩公,小民张角,并非读书人,而是早年去道观学习,略有小成便下山了。”
“原来如此,学的是何种道法?”
“哎,说来惭愧,小民学习的乃是太平道,下山时,本来信心满满,愿还这个天下一个太平,不曾想到,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天下之势,浮浮沉沉,岂又是一人可为?”
“我学有所成,但却不能致用,我不甘心。”
“不如先渡过眼下吧。”
“还请恩公提示。”
越天辰摸出一本书册,递给张角,张角欢喜接过,但翻看时,却是没能明白越天辰的意思,因为这是一本无字的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