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先生喜爱清静,不喜人来人往,自然也不可能会与人有强烈的冲突,但从赵云口中得知,先生因重伤被救,那么敢问先生这是为何?”
“小友是怕老夫有仇家会连累赵家?”
“那倒不是,要是有人来寻仇,反手灭之即可,我就是想知道前因后果而已。”
“哎...此事乃是一段孽缘呀。老夫一生有三个徒弟,前俩名虽不如赵云这般是关门弟子,但起码老夫尽心尽责,传授一身武艺,并无私藏。可是,我那大弟子张绣却不是如此思想,再则如今天下有混乱之势,才有老夫命悬一线之实。”
越天辰看着童渊,也想听听这天下之势怎么就和他的重伤相联系了。
“老夫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也是惜命,见天下将乱,便准备与张绣辞别,欲隐居于山野。可是那张绣,以为我有私藏,未传授所有,自然婉约拒绝。如果张绣是个普通子弟也就罢了,可那张绣之父,官拜骠骑将军,手握兵权,于是张绣联系他父亲,要强留老夫。任老夫百般解释,授业已经倾尽所有,奈何人心不足,或许也是为这将乱的天下赢的自身更多的筹码,他们还是不信。哎......”
“于是他们行不得而杀之计?”越天辰问道。
“是呀,老夫遇人不淑啊。不过上天也是对老夫不薄,老夫搏杀,逃亡而不死,最后还能遇到赵云这么有天资的孩子。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老夫收徒便是格外的小心,多方打探赵家底细,才决议收赵云为关门弟子。”
“原来如此,先生解了越某之惑,但越某又有另外疑惑而起。”
“小友请问。”
“先生爱才,越某以为是真,但先生教授赵云武艺,是要行复仇之举,是否也为真?”
“哈哈......”童渊大笑。“小友,老夫且问你,这天下之势如此,可能更改?”
“天道行事,人力不可违也。”越天辰说道。
“那你再观赵云,可是池中之物?”
“非也,如遇乱世,必将名动天下。”
“那张绣之父官居高位,那么张绣与赵云相遇,也是迟早之事,老夫所言可对?”
“先生所言不虚。”
“老夫的这手白鸟朝凤枪法,至少也是顶尖,而张绣也深得其精髓,我若是不倾力教授赵云,他日赵云必会死于张绣之手。所以老夫所为,非为私仇,而是不想见赵云这般人物殒命于乱世之中。”
越天辰思索,倒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狭隘了,于是越天辰起身一拜,是尊敬。
“小友不必如此,原本老夫还心有担忧,但见了手中这纸,老夫变无此顾虑了,小友所示枪法,精妙远超老夫之枪法,张绣不在话下,这天下豪杰也不在话下。”
越天辰觉得这童渊给的评价也太高了,这枪法不过平常而已,自己储物戒中还有很多更加精妙的,只是不适合凡人之身练习而已。不过有一点,越天辰是赞同的,这天下将乱,要存活于乱世不易,自身实力那自不得说,还要有趁手的兵器才行。很巧,自己这里就有一把适合赵云的长枪。
越天辰又如同变戏法一般,变出一把长枪来,此枪只是一个照面,看的童渊眼睛都直了,他一生演习枪术,自然对于长枪的品级无比熟悉。
“好枪。”童渊呼出声来。
“此枪,名为霸王枪。”越天辰说道。
“霸王枪?可是项羽的霸王枪?”童渊问的时候,眼中都带着火热,一生研习枪法的他,自然是知道项羽的枪术是多么的逆天,而这霸王枪便是他的兵器。
“正是。”
“传闻乌江之后,霸王枪就失踪了,民间猜测是刘邦惧怕项羽武力,特毁此枪,没想到今日得见,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此枪先给先生保管,待他日赵云有所成,再将此枪交于赵云。”
童渊接过越天辰给的霸王枪,爱不释手,不停的抚摸着。
“先生?”
“好,好。小友对我这徒儿可比我这个师傅还要好,我这师傅都有些名不副实了。”
“先生过谦了,赵云这孩子就劳烦先生了。”
“小友这是......?”
“哦,越某准备离开一段时间,去天下游历一番。”
“哎......”
“先生为何叹气?”
“如今这天下,乌烟瘴气,这游历啊,恐怕非小友所愿所想啊。”
“先生之意,越某理解。不过这美好是一象,残败亦是一象,天下众生,众象而生,皆是人生历程。”
“小友的境界,老夫自叹不如。”
两人微微一笑,饮茶,谈笑。唯有那赵云,伴着那些飘落的桃花,挥枪似舞。
几天后,越天辰拜别赵家,去游历天下。
但所见所闻所过,都没能逃出童渊所说疾苦,甚至有饿殍遍野的情况。经了解,这几十年来,准确的来说自和帝之后,均是幼子上位,这样就给了外戚和宦官把政的机会,如此一来,贪腐严重。而地方上,土地兼并日趋严重,豪强门阀势力极具膨胀,如此一来,原本以农为生的农夫都没了土地,沦为这些势力的奴隶和附属,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性中的贪婪让这种关系变成了对立。
于是,这些年来,这种对立关系演化成了冲突,流血的冲突。这期间,争斗数十场,有的灭亡了,有的占山为王,还有更多的,处在萌芽。但这些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农夫,是整个争斗中最为悲惨的,作为奴隶是工具,而冲突中,依旧还是工具。
而越天辰的游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是,他所过之处都是按着项嫣的一生为时间轴的,从相遇,到后来的分离,再到再次相遇......
这一天,越天辰来到了巨鹿,这地方他可记得很清楚,那是项羽的成名之地,那置之死地的气魄,依旧像是昨日之景。
但今日之景却没了此等气魄,至少眼前的一幕就是如此,远处,正上演着一场不知名的闹剧,一些穿着华丽的人站在边上,几个健硕的人拿着鞭子抽打一些衣衫褴褛的人,而那些被打的,蜷缩而不敢有丝毫反抗。
作为有正常人生观、价值观的越天辰,自然是要管上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