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饿
罗天武查问罗天臣的事，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闹市受到了羞辱。管这事的手下向他禀报这事。当罗天武知道罗天臣在他所经过的每一条闹市上，都受到了那里人极大地羞辱的时候，他非常地兴奋，说：“太好了，都成了送粪的犯人，还那么不知道羞耻，这回受了这么大羞辱，削一削他的锐气，看他以后还能不能不知羞耻了。”
他又问说：“那他今天是不是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手下的人慢吞吞地回答说：“可能是他本来就是迟钝，不懂什么叫尊严吧，今天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干活有力，与人说话，还都带着笑容。并看不出他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的人。”
罗天武听到罗天臣第二天照常，并没有受那羞辱的太大伤害，非常地恼火，说：“什么！他还照常？他真是个迟钝！是个只知道出蛮力的迟钝！是个不知道羞耻的迟钝！”
他的手下向他说：“既然他是个不知好歹的迟钝，就不必在他身上花力气了，反正他什么都不懂，现在又已经是个送粪的犯人了。”
罗天武一拍桌子，说：“不行，不看到他难受，我就出不了这口气，一定要让他自己觉得难受，痛苦，我才舒服！既然他只是个能出蛮力的人，那我就让他没有力气！吩咐下去，三天不给他饭吃，还要让他一点不可少干活，看他能怎么样！”
手下说：“他在的那个区，他救了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每天都会给他一个饼吃。”
罗天武说：“还有人给他饼吃，那就十天不给他饭吃，看他一天一个饼，到底能坚持多久？一点不可少干活！”于是吩咐下去，十天不给罗天臣饭吃，还得干同样多的活。
罗天臣早上从牢房里起来，不给他饭吃，就让给他拴上铁链，拉上粪车去干活。罗天臣不知道又有什么艰难的事情要临到自己的身上，只有听从，去干活。罗天臣不吃饭干了这一天的活，从小牛那里吃到了一个饼。晚上的时候他的肚子叫得厉害，但过了一阵子就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他梦见小牛给他送来了一大摞的酥脆糖饼，他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得很香很香。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他发现并没有小牛送来的饼，有的只是军兵又来喊他出去干活。
罗天臣问说：“为什么不给我饭吃？”军兵说：“你不是有那个小孩子给你饼吃吗，就不用给你饭吃。这还只是开始，你还不能少干活，看你能不能熬过去吧。”罗天臣知道自己又要经历苦难了，对于这些来比，拉粪车，拴铁链已经不是苦难了。他并不想将吃不到饭的事告诉小牛，但第三天的时候小牛也看出了罗天臣有些不对的地方。
小牛问他说：“臭叔叔，我发现你好像是没有力气一样，拉着粪车比以前要吃力，还使劲地喘着气。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病了？”罗天臣喘了一口粗气，稍稍休息了一下，知道总是瞒不住的，迟早要向小牛说的，就向他说了实话，说：“他们三天不给我饭吃了，只允许我在你这里每天吃一个饼，还让我不能少干活，一直要十天都这样。”
小牛听到他们不给罗天臣饭吃，很是生气。于是他让罗天臣吃了那个饼，让罗天臣把他的那个饼也一起吃了，但军兵们都盯着呢，见小牛给罗天臣第二个饼让他吃，就上前说：“不许多给他饼吃，每天只能给这么大一个饼，否则就不让你再给他吃的了，那他这十天可就真的饿死了。”
小牛见不让罗天臣再吃饼了，很是心疼。他想了想，说：“那我回家给你倒一碗水喝。”于是小牛从家里端了一大碗的水来给罗天臣喝。军兵从不远处看了看，的确是白水。罗天臣接过这一大碗水，喝了一口，尝到这并不是普通的白水，他看了一眼小牛，嘴上有一点在偷着笑。罗天臣“咕噜！咕噜！”地把这一大碗的水都喝了下去。
四个军兵看到他喝了这一大碗的白水，说：“真是饿慌了，难道这白水也能当饭顶饿！”但他们不知道，其实那一大碗的水，是小牛回家放了不少糖的浓浓的糖水。虽然不能当饭，但对罗天臣的身体也起了很大补充的作用。
第二天，罗天臣再次来到小牛家门前。小牛好好看着罗天臣，很关心地问他说：“臭叔叔你怎么样？你还行吗？”罗天臣声不大说：“臭叔叔一看到你就高兴，一看到你的饼和你的水就有劲儿了。”
小牛早就如往常一样准备好了饼在那里，并且那一大碗水也预备好了。军兵在能看到的地方，看了看这给罗天臣的饼是一个，也并没有明显地变大，就退回去了。
小牛把饼递给罗天臣让他快吃吧。罗天臣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他吃到第一口，就尝到这饼也和以前的不一样了。这饼比以前稍厚了一点，但里面却是不一样的。两面是薄薄的面，中间却是塞了满满的肉馅。罗天臣吃着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什么异样，怕被军兵们察觉。吃完了这肉饼，又喝了一大碗的糖水。这些都使罗天臣的身体能量得到了及时的补充。
罗天武不给罗天臣饭吃，第六天的时候，小牛看到罗天臣很吃力的拉着粪车走来，说：“臭叔叔，我看到你瘦了，你是不是很累？”
罗天臣有气无力地说：“我还好，吃了你的饼，喝了你的水，我就有力气了。”小牛忙让罗天臣洗了手，给他饼吃。一边吃，罗天臣一边说：“这几天每个晚上我都能梦到你给我许多这样好吃的饼，我大口大口地吃，不停地吃，越吃越好吃，总也吃不够。”小牛说：“等着过了这十天，我一定让妈给你烙许多这样好吃的饼，让你吃个够。”
罗天臣也答应着说：“到时候我一定全都给吃光。”到第八天的时候，罗天臣的力气还是和前两天的一样，就是又瘦了些。小牛看到他，哭着说：“臭叔叔！你又瘦了，我心疼你！”
罗天臣安慰着小牛说：“我吃了你的饼，喝了你的水，就有力量了。还有两天，就过去了，有小牛的饼，臭叔叔就饿了，小牛还是臭叔叔的救命恩人呢！我们一起再来忍耐两天。”小牛一边答应着，一边给罗天臣端水洗手，又给他饼吃。
终于到了第十天，罗天臣的力气还是和前几日一样，每天只吃一个饼和糖水，他的身体好像也开始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规律，虽然有气无力，但还能坚持着拉粪车。
小牛对罗天臣说：“臭叔叔再坚持一下，明天就给你多预备这好吃的饼。”罗天臣虽然无力，但还是笑着答应说：“好！明天一定多吃几个饼。”晚上的时候，罗天臣又再次梦到他和小牛一边笑着，一边吃着饼。
早上，也就是过了第十天，罗天臣有饭可以吃了。罗天臣吃过饭，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又过了一道难关。他拉着粪车也有力了许多。小牛老远看到他，就咯咯地笑，说：“我从老远就看到臭叔叔不一样了，拉车也有力量了，脸上也会笑了。一看就知道你早上吃饭了。”
罗天臣说：“我们俩胜利了，虽然我还没太有力气，但比昨天就有力气多了，而且心里的力气大得很，要是再吃了你的饼，就更有力气了。”于是他们二人又一起吃起了饼，还如往常一样说笑着。罗天臣吃了四个饼，小牛的妈劝他不要再吃了，十天没有正常吃饭，一次吃得太多就会伤身体的。于是罗天臣听从这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