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的自白刚开始一点都不适应,有一种由奢入俭的感觉,其实四五岁时父母在镇上做工也陪伴了自白一段时间。镇上离得近,走路一个多小时能到,大家最喜欢去镇上了,因为那啥都能买到,以前人都是去镇上捉小猪儿养,那有个大型猪猪买卖交易市场。
自白在家经常逗小猪儿玩,那时候爷爷经常带母猪出去配种,母猪怀了后爷奶就开始悉心照料,也不关着都放养,伙食也捡好的饲料喂,睡的地方跟黄牛一处,特地铺上干稻草,快要生的时候,爷奶时刻关注着,经常举着煤油灯去瞧一瞧,等生的时候就守在旁边,做好产婆的角色,一窝崽大概十只左右,刚出生的小崽子黑黑一坨都没睁眼就会找奶吃,自白看着小猪仔排两排,上下找位叠挤一起喝得起劲,不过有的猪猪聪明来回喝两个乳头,有的则一个都捞不到,还得人帮,而且小猪还认乳头,跟小娃娃真倒是有些像。自白想猪妈妈真的是辛苦,一次得生这么多,论母猪的产后护理,最重要的就是补充营养跟下奶,奶爷奶会给到剩的白米粥跟各种红薯及菜叶,炖煮很多黄豆给它吃。
自白喜欢去镇上赶集,父亲在镇上给一户人家做粉刷工作时,妈妈也去帮忙打理,将自白和弟弟带了去,让在一旁玩,这户人家建的是好几层楼,楼梯是螺旋上升样式,中间中空,最下方一层放着装修材料红砖块,因有楼梯扶手,自白跟弟弟在玩闹中一时大意,自白在往后退时,一下子翻过了扶手从中空处摔了下去,快两层楼的高度,自白的母亲一下子吓到失魂,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家赶紧往楼下跑,看到自白没事人一样坐在红砖块上,立马来活动自白手脚,问自白疼不疼,有没有哪伤着,自白一时有点懵,怎么唰的一下就下来了,看着母亲慌乱地摆弄各处关节,自白摇摇头,身上一点不疼,检查后连轻微擦伤都没有,事后都说自白福大命大,母亲说当时真的以为完了,小孩这下子摔没了。
自白最早的记忆来自一场车祸,那时还很小大概两岁多,由大人抱着,那时自白母亲在外婆家住着,刚生弟弟,因为小时候爱哭又是女孩子,惹外公烦,便赶父亲带回家,父亲只好带自白回家,交给爷奶带。那时的马路铺的都是石子,凹凸不平,车子是叫三轮卡,就是司机位置跟拖拉机有点像,但有车盖前面挡风,前面只有一个轮子突出去,司机左右位置还可以坐人,发动车子需要用摇把疯狂摇,跟启动拖拉机一样,后面部分像拉货车,从后进入,里面左右两张板凳,也可以放置小马儿(小矮凳)在中间,也可以站着抓住上方主体铁车架子,不过颠簸厉害人会撞来撞去,车子行驶时就跟拖拉机一样哐哐很大声,跟老牛哮喘一样,屁股后面冒着黑烟,自白很小其实是不记事的,但偏偏记得后来车子整个翻过来的画面,父亲抱着她出来,那时车子速度跟不上,倒没人伤着,长大后自白也不知道脑子中为什么就记得那个画面。
从楼上摔下来后不久,自白跟着一大群人又再一次去镇上,妈妈让矮子叔(亮亮的小叔)牵着自白,防止人多掉队。矮子叔顾名思义个子矮小,是一个喜欢偷奸耍滑的人,嘴皮子溜,整天没个正形,但你说多坏算不上,总之是个不靠谱的,自白其实有点排斥这样的人,但要说多讨厌算不上,有点复杂,自白觉得他像猴子,鬼精滑头,老话说矮子矮一肚子拐,虽不认同,但形容矮子叔觉得可以,当然也可正向看,个子不行但有脑子,脑子毕竟是个好东西,别看矮子叔矮,但娶了个如花似玉个子高挑的老婆,自白觉得就是那张嘴哄骗到手的,不过结局不太好,这是后话。
赶集那天街上熙熙攘攘人很多,矮子叔带着自白一会这摊位瞧瞧,那个店看看,干货铺上尝两口,自白跟着他跟泥鳅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不一会自白发现手上空了,人没了,这是被丢了呗,杀千刀的,就知道不靠谱,自白茫然四顾,来来往往找不到一个认识的,一个人也不敢乱跑,在马路中间一直站着,可好久都没人过来找自白,自白彻底慌了,开始眼泛泪花,不行,忍不了自白哇哇大哭起来,路过的人还有来拉自白跟她走的,自白不敢动。后想起来,自白庆幸没遇着人贩子,那年代丢小孩的不少。在大太阳底下哭了好久,感觉眼泪都要干了,终于父亲找到自白赶紧抱起来,自白没忍住又大声哭起来,委屈坏了,原来他们早就往家赶了,半路母亲发现自白没了才发现孩子丢了,问矮子叔一问三不知,连忙催父亲回去找。后来自白想起矮子叔就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