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清脸上没有露出惧色，只是淡淡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回应：“曹公子，自重。”
言语里的警告意味明显，曹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忽然走上前，伸手就欲揽住她：“清清……”
肖清清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曹愺的攻势突然止住了。
“曹公子。”她面色冷寒，“我敬你是客，才一直忍让，请你不要得寸进尺，别逼我对你下手。”
曹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唐突了，他讪讪地收回手，重新坐回位置上。
担忧美人离去，他只好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保持微笑，明白想要接近她……还真是不容易。不过今日能见到美人一面，也算是不虚此行，曹愺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他见站在自己旁边的肖清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有些着急，便想着找个机会与她单独相处。这附近商贾众多，多的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可不想成为笑柄，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所认为的笑柄标准似乎与常人有所不同。
曹愺对着肖清清如诉衷肠：“清清，我有话想跟你说。"
肖清清不晓得自己与曹愺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故而无表情地回答："曹公子若想听典，该去兰台寻博士祭酒，实在是抱歉，店铺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初来乍到，着实是唯恐招待不周，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伙计就是了。"
"今日只论生意，我过来看看今日㺴阁上了什么好东西。"起身的曹愺碾过满地碎光，看似不经意，实则拦下要离开的肖清清。他信手掀起犀皮帘幔，暗红碧玺犬在暮色中睁开第三只眼——原是工匠在犬额处暗嵌的桃花碧玺珠。
实际上，她才是这里最吸引他的“产品”。
“今日㺴阁没有什么新花样，还是那些，客官也都见过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货架，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都在这儿呢，客官，您随便看、随便挑，若是有看中的，尽管说便是。”
“这怎么可能呢，这㺴阁的花样，就是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完啊，更何况……”
曹愺意识到这样的话锋不对，便不继续说下去，原本没有打算真的去挑选商品，当看到上回肖清清站定地方看的宝犬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的眼神在红碧玺犬身上流连忘返，看似被那深邃的红色所吸引，无法自拔。
曹愺这次还是选择了上次的雅间，让人小心翼翼地将镇店之宝红碧玺犬端到他的面前摆放。这是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他指定了肖清清作为他的讲解员，要求她详细地为他解读这件宝石的每一个细节。
肖清清对这红碧玺犬的介绍已经能倒背如流，面对曹愺的要求，她依然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她细致地讲着这红碧玺犬的色泽、纹理以及雕刻工艺，在她的讲述中，这件宝石能焕发出了新的生命。
曹愺反反复复地听了一回又一回，一个多时辰过去，他仍要求肖清清继续讲解，仿佛怎么也听不腻。
肖清清嗓子有些沙哑，她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
“客官，我已然为你讲解多遍。”肖清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委婉，“不如您跟我说说还需要些什么，我让伙计再带你转转，你看到合适的再挑选吧。”
曹愺唯独执着于这红碧玺犬：“我就想听你再讲一遍。”
肖清清不语。
“客官这是何意？不愿意做我的生意？”曹愺见肖清清不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并非不愿意。”肖清清解释道，“只是觉得您可能对这件红碧玺犬情有独钟，却挑选了这么久还未决定，怕你耽误了时间，也许店里还有其他的宝贝能够符合您的喜好，我们只是想为您提供更多的选择。”
曹愺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却依然紧盯着红碧玺犬不肯放松：“不用了，我就要这件，我就是喜欢听你讲，怎么？这不行？我付你银子就是。”
肖清清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客官，您付了银子，我们自当全心全意服务，只是这讲解之事，也需有个度，您听了如此多遍，想必已经熟记于心了。”
曹愺微微一笑，指节叩击处："熟记于心？那可不一定，你这犬的特点，我听着很是新鲜，还想再听听，肖姑娘这般熟稔，莫不是与这赤猊有前世因缘？"
肖清清腕间的错金镯突然沁出凉意，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这曹愺摆明了就是故意刁难她啊，说了那么多遍是犬，偏偏叫人家是赤猊。
“怎么会呢，来者皆是客，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她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不瞒您说，我先前与东家约好了，这个时辰要与她报账，如若不然，我今日恐怕不得按时放工，客官您家中也是做生意的，应当能体谅我们这些伙计的不易，若伙计没完成东家交代的事情，那挨数落肯定是免不了的，往后恐怕就再也入不得㺴阁了。”到时候可就不怕说错话了。
曹愺听着肖清清这番晓之以理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他自然是被她说服了，他本来就没什么理由去为难一个如此尽职的伙计，更何况还是肖清清，只是他实在舍不得她难得对自己的和颜悦色，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尊重。
他知道，除了这里，恐怕也没别的地方能让肖清清对他有这个待遇了。
“是是是，掌柜的说的是。”一听这话，曹愺忙不迭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可眼底闪过一丝黯淡。
他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受到任何责难，又他担心若是自己再这样下去，她会对自己印象更差。于是，他不再犹豫，立刻喊了小二过来结账。
“客官，这是您的宝贝，请收好。”小二麻利地收了钱，算好账，还把宝犬包装的漂漂亮亮。
曹愺不肯轻易接着，非要小二换肖清清将东西递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