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八月,洛阳。
借助废史立牧稳定地方势力之后,汉灵帝着手平息朝廷内部的斗争。
朝廷内部主要存在外戚和宦官两股政治势力,外戚是指何进,他是汉灵帝的岳父,此时的大将军,他凭借外戚的身份,逐渐掌握了朝政大权,而宦官则是指以十常侍张让、赵忠为首的宦官集团。
现如今,大将军何进即将压到宦官势力,一家独大,为了防止这种局面发生,汉灵帝决定分散何进的兵权。
出于这样的考量,汉灵帝下令在西园成立统帅部,组织起一支直接听从皇帝命令的新军。
新军统帅部共设八校尉: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
设西园八校尉后,大将军何进深感不安,于是心中便有了求援外部势力的想法。
……
中平五年八月,冀州,州牧府。
烈日炙烤着邺城青石街道,州牧府前却挤满了扛着农具、抱着简册的布衣士子。
时间回到三月前,州牧府内。
虾仁得知毕岚那边的改进农具虽然还在研究,但估计要等几年才能有成效时,再次献策。
“主公,如今虽得毕岚相助,但其毕竟势单力薄,且进度迟缓,若能举冀州之力革新农具,也好早日缓解百姓辛劳。”
“好,毕岚我都请来了,更何况这冀州人才呢?寿昌,传令九郡!凡能减农具耗力三成者,赏粟五十斛;若能如这渴乌般便携者,赐乘官驿马车,厚赏之!”
“主公,是否需设考工曹先行审定?”
“不必!让老农工匠等携家伙什来州府,一应农具,吾亲自试之,以示重视。”
“诺。”
三个月后的今天,正是收获的时候了。
今日一早,韩馥便命人撤去府门铜钉,二十口盛满井水的陶瓮沿阶摆放,守门卫卒逢人便递竹筒杯和钱串:
“大人有令,不论录用与否,入堂献策者皆赐清水一盅,铜钱一贯!”
“广平沮授来迟!”
忽见一青衫文士奔来,怀中木匣震出几片竹简。
这三十出头的书生因连夜修补河工图,竟在府外老槐下盹过了时辰。
“哦?可是广平县令沮授沮子卿?”
“正是在下!”
韩馥闻声竟亲自跨过门槛相迎,伸手替他拍去衣摆草屑:
“子卿素有贤名,今日能来,是我的荣幸啊。此番可是从滏阳河堤赶来?鞋履既失,便穿吾的麻屦。”
说着当真脱下右履递去,自己单脚跳着引众人哄笑。
“这……韩大人不可啊。”
堂内二十四张草席围成麦穗状,中央沙盘塑着冀州九郡地形。
韩馥盘腿坐在北面主位,面前摆着粗陶碗与新麦饼:
“诸君且看——”
他忽然掀开身后布幔,露出三十七把青铜耒耜,
“此乃各郡守缴来的旧农具,今日谁献的良策入选,便熔了铸成策士印!”
邯郸铁匠率先献上改良犁头,韩馥嚼着麦饼含混道:
“赏魏县官田二十亩试制。”
常山猎户演示连发竹弩时射落了梁间燕巢,州牧抚掌大笑:
“赠尔三车箭杆,明岁秋猎见真章。”
轮到沮授时,他颤抖着展开三丈长的《漳滏水利疏》,沙盘竟暗藏机关——随着竹简滚动,木制闸门应声开合,清水瞬时灌满沟渠模型。
“好个活舆图!”韩馥霍然起身,腰间佩剑哐当坠地。他却浑不在意,赤脚踩进沙盘指向巨鹿泽:
“子卿,若在此处筑堤分洪,需多少民夫?”
沮授俯身测算时,忽觉掌心一凉——竟是州牧将佩剑塞来:
“今授公督水从事,见此剑如见吾面,凡河工所需钱粮丁壮,九郡官员不得延误!”
“诺!”
沮授当即俯身谢恩,内心也为韩馥的果断感到惊讶。
暮色渐沉时,小吏捧着熔化的农具铜汁进来。
在州牧府内众人面前,农具铜汁被浇筑成官员大印,随后韩馥亲自将这些大印交给刚刚任命的农事官员。
“冀州农事,今日托于诸君,若遇困难之处,可凭此印求助九郡官员。愿诸君同心协力,共扶冀州百姓!”
“臣等遵旨!”
满堂烛火晃动着映在铜耒耜上,刚刚任命的农事官员走出州牧府前往冀州各地,仿若千百颗星辰坠入冀州沃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