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处猛地涌起一团幽蓝色光晕,就像一汪水里突然泛起了怪异的涟漪,打着一种奇怪的节奏一圈一圈往外扩散。光影晃来晃去,看着挺梦幻,可四周却被衬得像个阴森的鬼地方,让人感觉好像陷进了一场可怕的噩梦,空气里都是吓人的味道。紧接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这幽幽蓝光里,像个幽灵似的慢慢冒了出来,轮廓一点点变清晰,肩膀上还斜挎着一把桃木剑,这不是那个疯婆娘陆雅琪吗?
这会儿的她脸色白得像纸,一点血色都没有,就像一朵被霜打过的蔫花。头发湿漉漉的,一缕一缕地耷拉在脸两边,冰冷的水珠顺着头发慢慢往下滚,落到地上溅起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小水花。可周围安静得吓人,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世界好像被施了魔法,安静得像按了静音键。
陆雅琪一出现,眼神跟刀子似的,“唰”地就朝我扫过来:“呆头,还不过来帮把手?”见我被吓得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她本来就皱着的眉头又皱了皱,有点无奈地接着说:“吓傻啦!我这狼狈样子,可全是你们害的……我没赶上你们坐的电梯,只能搭另一部下去。酒店地宫里那些妖怪,抗击打能力还挺强,折腾半天,我这衣服和头发都遭了罪。没办法,我扒了个女尸的衣服穿上,还挺合身。就是刚才爬井弄湿了,味道特别呛人。不过,在井底一堆骨头里,我意外找到了这个怀表。”说着,陆雅琪神色平平地把怀表拿到我们面前,让我们看,就跟讲一件特别平常的事儿似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1986年一支探险队留下的东西。)
接着,她话锋一下子转了:“哦!对了,你们在祭坛大殿到底干啥了?好像触发了契约书!那东西可不是能随便碰的。”
我还沉浸在一片震惊里,整个人跟木头似的,傻愣愣地站在那儿,都不知道咋回答。林婶也一脸茫然又害怕,心里的恐惧跟潮水似的翻涌,声音忍不住哆嗦起来:“没有呀。”
陆雅琪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就跟两座要撞上的小山似的,语气里全是不满和着急:“怎么可能没有?你们难道没听见那阵怪声,根本听不懂在说啥的那个?”
听她这么一说,就好像有一股又冷又邪乎的力量,一下子揪住了我们,身体瞬间僵得跟石头一样。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缓缓点了点头。那一刻,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在祭坛大殿那吓人的一幕——石棺在安静里慢慢打开,发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沉闷声音,一个像神秘钥匙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刚拿到手,一阵从地底下传来的声音,像恶魔在咆哮,低沉、闷得慌,还听不懂,满满都是阴森和邪恶的感觉,就像重锤一下下撞在我们心里。
陆雅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阴沉,气冲冲地说:“那是死亡契约!你们拿走了死人最看重的东西,已经签下阴契了!”
这话一出口,就跟一盆冰凉刺骨的水,“哗”地一下朝林婶、阿紫姑娘和络腮胡浇过去。
三个人一下子就像被狠狠打了一顿。
突然,地宫里阴森的咒语又毫无预兆地响起来,这声音就像从地狱最底下猛地冲出来的黑暗洪水,裹着说不出的阴森、邪恶和绝望的气味,好像要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吞掉。这声音在空气里横冲直撞,像凶猛的野兽一样,变成一根根又尖又亮的钢针,直直扎进大家的耳朵,就跟一场可怕的噩梦似的,搅得脑袋里一团乱,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被震碎了,疼得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咬。
阿紫姑娘最先受不了这要命的疼,被完全淹没了。她在地上拼命打滚、扭动,双手死死地捂住右肩,好像那里正被好多箭射一样疼。她的尖叫声穿过黑乎乎的地方,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过每个人的心,听得人心里特别难受。那叫声里全是疼和害怕,每一声都像在黑暗里绝望地挣扎,在场的人听了都心里一揪。
络腮胡疼得脸都变形了,脸颊的肌肉一直抽搐,就跟绳子抽筋一样扭得不成样子。他牙齿咬得紧紧的,好像想用这最后一点劲抵抗像海啸一样冲过来的剧痛。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下来,没一会儿就把衣服湿透了。可更吓人的是,他身体开始变得特别奇怪。只见他身子越来越大,衣服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撑得“噼里啪啦”响,最后像薄纸一样碎成一片一片,掉了一地。
我害怕地看过去,眼前的可怕景象差点让我喘不上气——他左肩膀上,好像有一只看不见但又感觉特别真实的手,跟鬼影子似的快速挥着针,使劲在他肩膀上扎出奇怪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的线条就像一条条扭来扭去的毒蛇,冒着让人害怕的邪恶气息,就好像是从黑暗深渊传出来的可怕诅咒,每一道线都好像有恶魔在悄悄说话。鲜血不停地从符文中渗出来,就像红色的瀑布一样“哗啦哗啦”地流,一眨眼把他肩膀染得全是血,看着特别吓人。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像被黑暗的魔力控制了一样,还在不停地变奇怪。全身好像一下子被黑色的荆棘缠上,长满了又粗又乱的黑毛;嘴巴里突然冒出好几颗又大又尖的獠牙,闪着冷冷的光,感觉能轻松把啥东西都撕开。这吓人的模样……这不就是地下尸库里的那个怪物嘛!
“我去,原来络腮胡是这怪物变的呀!”我心里一下子慌得不行,脑袋里乱成一团,完全没了头绪。“那真正的络腮胡去哪了?难道一开始就被它杀了?”满肚子的恐惧和疑惑让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喊出来:“络腮胡司机去哪了?”
怪物发出一阵低沉又沙哑的吼声,声音里带着让人发冷的阴森劲,就像从深不见底的地狱传来的鬼哭狼嚎:“我就是,没有我,你们谁都走不出地宫。”
“胡扯!”我愤怒地咆哮起来,心中的震惊与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怒火:“你到底是谁?真正的络腮胡究竟怎么了?”此时的我,恰似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既害怕又愤怒。
阿紫姑娘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愤怒、悲伤与深深的难以置信。新仇旧恨仿佛汹涌的潮水,瞬间涌上心头,一团怒火在她心底熊熊燃烧。她紧咬下唇,几乎咬出了血,怒吼道:“我要杀了你,替我哥报仇!”说罢,强忍着肩头如撕裂般的剧痛,她双手握住苗刀,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朝着怪物的心脏狠狠地刺去,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决绝与仇恨。
那怪物原本只需轻轻一挥手掌,就能像拍死一只蝼蚁般将阿紫姑娘击飞。然而,当它的手掌来到阿紫姑娘脸庞的瞬间,却突兀地停住了。它微微低下头,眼眸中竟闪过一丝温柔与哀伤,那眼神仿佛来自另一个灵魂,带着无尽的遗憾与落寞缓缓说道:“我多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亲妹妹。”声音低沉而微弱,像是一声幽幽的叹息,仿佛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痛苦万分的过往。语毕,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微微颤抖的空气还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此刻,满心乱麻的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林婶。却惊见林婶的身体也正发生着离奇而恐怖的变化——她的身形逐渐扭曲,四肢变得粗壮,身上长出了厚厚的黑毛,脑袋上生出了弯曲的羊角……她竟渐渐变成了一头黑山羊。羊身高大而魁梧,羊角弯如镰钩,散发着一种莫名的神秘且诡异的气息。
“难道林婶是只山羊精?”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心中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一阵刺痛蔓延开来。那些与林婶相处的温馨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平日里林婶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轻声细语的鼓励,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可眼前这头黑山羊的模样却又如此真实,让我陷入了极度痛苦的挣扎之中。我颤抖着嘴唇,声音哽咽,轻声问道:“婶,是你吗?”那声音充满了迷茫与无尽的悲伤,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
那只黑山羊轻轻叫了两声,声音低沉而哀婉,仿佛是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着无尽的无奈与悲戚。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它的眼角缓缓滑落,顺着粗糙的羊毛滚落,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而后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微小的尘土,扬起的不仅仅是尘土,还有我满心的伤痛。
黑山羊深深地凝视着我,那目光里饱含着不舍、眷恋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纠结。它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突然,它猛地转身,四条腿有力地蹬踏着地面,朝着山丘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