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晚,买券局后堂,四周一片寂静,黑衣人与杨初香又在叙话。黑衣人道:“我已得到消息,那日与我交手之人名叫徐不野,跟屠涯一样,也是匈奴人,目前不清楚这二人的关系,但可能是同僚或者朋友。徐不野与我交手之后就回他的落脚点了,好几日都没有外出,昨日突然出门去了济恩钱庄,过了约一个时辰才出来,今日一早就和屠涯一起回匈奴了。”初香道:“哦,上面真厉害,调查的这么详细。”
黑衣人道:“这没什么的,都是应该做的,那晚他逃走之后我立即就派弟兄们盯上了。”初香道:“立即就盯上了?如何做到这般迅速的?”黑衣人道:“那晚我学狗叫就是在传达命令。”初香道:“哦,原来是这样。”黑衣人道:“是啊。”初香道:“这二人在长安的落脚点在哪?”黑衣人道:“在安乐坊,他们是租住的房屋,已经退房了。”初香道:“哦,我明白了,那日徐不野跟你交手之后一定是心有余悸,所以好几日没有出门,过了几日之后仍是风平浪静,所以才敢出门办事,事办完之后赶紧回匈奴躲起来。”黑衣人道:“应该是这样。”
初香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都可以把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调查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呢?此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一审便知。”黑衣人道:“杨掌柜,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看此人的行径,明显就是个替人办事的打手,这样的人就算武功再高,干掉他也并非难事,可他终归到底也只是个小角色,知道的也不会太多,就算抓了也没用,而他背后的人才是关键。不抓他,他一定会去找他的主子,但若是抓他,就相当于给他的主子提了个醒,想再继续调查就难了。”初香道:“嗯,你说得对。”黑衣人道:“你看,我派人监视了几天,就发现他在回匈奴之前唯一的一次外出是去济恩钱庄,这就是一个重要线索了。”
初香道:“这说明他的主子很可能是济恩钱庄的掌柜苏晚筝。”黑衣人道:“没错,所以此事要着落在苏晚筝的身上,我们要搞清楚为什么苏晚筝要针对我们。”初香道:“我跟她并无瓜葛,也从未来往过。”黑衣人道:“是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是为什么呢?”初香道:“苏晚筝也不是一般人啊,跟许多当朝权贵都有来往。”黑衣人道:“这我知道,此事我怎么想也想不通,还是等我回去之后跟上面商议一下,让上面定夺吧。”
初香道:“好。哎?你等等。”黑衣人道:“怎么了?”初香道:“你刚刚说你跟上面商议一下?”黑衣人道:“我是这么说的。”初香道:“你这句话的语气,似乎你并不是上面的下属?”黑衣人道:“这……”初香道:“如果你是上面的下属,你应该说回去之后向上面回报,而不是跟上面商议一下,似乎上面不敢擅自做决定,还要重视你的意见,不是吗?”黑衣人道:“呵呵呵,杨掌柜果然是聪明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这买券局原本的确是上面开的,可后来上面发现做这个买卖太难了,有些事情他自己根本做不来,再加上上面不会武功,所以就找了我入伙,如今,这买券局是我跟上面合伙开的。”
初香道:“哦,是这样啊。”黑衣人道:“不过呢,我是个粗人,买卖上的事其实我懂的不多,所以遇事还是上面拿主意的多,再加上他是买券局的元老,我就尊称他为上面了。”初香道:“哦,我知道了,其实你在朝中的地位并不比上面低,只不过你和他一文一武,共同做事罢了。”黑衣人道:“哈哈哈,跟杨掌柜合作的确是人生快事,什么事只要一说你就全明白了。”初香道:“多谢夸奖。”
黑衣人道:“其实并不是我们有意隐瞒,而是觉得杨掌柜整日需要抛头露面的,关于我们,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所以我们才没有告诉你实情,杨掌柜切莫见怪。”初香道:“嗯,我明白。”黑衣人道:“但是,没想到根本就瞒不住你啊。”初香道:“呵呵呵。”黑衣人道:“这样也好,大家互相更了解一些。”初香道:“是啊。”黑衣人道:“那别的就没什么事了吧?”
初香道:“最近别的没什么事了,一切都在恢复中,瓶券的事算是了结了吧,那些人我也都安抚了,没出大乱子,但是买券局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如今只不过是个架子还没倒。”黑衣人道:“这就不错了,至少买券局已经积累了许多人气,现在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以后若是需要买卖什么票券之类的了都会来的,这生意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初香道:“嗯,希望如此吧。”黑衣人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些度牒是发挥了大作用啊。”
初香道:“是啊,度牒确实很好卖。”黑衣人道:“嗯,那就好,都卖完了吗?”初香道:“还没有,还有两百多张。”黑衣人道:“好,那再继续卖吧,多攒些银子,以备将来使用。”初香道:“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