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便看到,许多惨白的骷髅头,眼里跳着绿火,大张着嘴,冲来。
一楼窗边,投来道死灰、狠辣的眼光。
他下意识后退,并结出冰盾挡。
还未打到,一道黑影,带着飘逸的秀发,闪到面前。
“你可算露面了。”萧喝道,憋了许久,要好生发泄一番。
她猛地用手划,一面金光鹰翅显现,并被挥动。
“呼…”暴风骤起,附近的窗户全部破碎,骷髅挣扎了两秒,就被吹散了。
飞沙走石,无数石粒快出了残影,往那打去。
姜南看到,楼内有个高瘦的男人,举着根长白杖,僵硬地躲到房间里。
“姜南,你带女孩离开,我去收拾它。”萧说道,一跃,跳进窗内。
“注意安全,萧姐。”姜南撒丫子,往镇上跑。
真意和连晓见萧动身了,都松了口气,快速下楼。
一楼里侧是老板的办公室,很大,装饰精良,刚才它钻到里面。
萧裂开铁门,径直冲进。
室内无光、漆黑,只见站在一面邪祟的阵印上,四盏灯,绿焰盛起。
“嘎嘎,你自投罗网,休怪贫僧无情。”他站在角落,猖狂笑道,做手印,杖上那密集的鬼脸纹,白光大亮。
灯位置,变为三前一后,他用白杖,打出许多火星,喃喃念咒。
万字阵印,立刻放出猩红的射线,并在地面出现大范围的红纹皲裂。
萧感到,脚下传来巨大的吸力,撕扯她的灵魂。
眼前的世界,像玻璃般,破成碎片,来势极凶,出于意料。
但不够,萧双眼一亮,眼底似有根须伸出,左右撩动,迅速弥合了裂缝。
“就这挠痒的功夫,还敢动我!”萧喝道,站着不动,手一握。
一根具有苍古之色的木棍凝在手中,金光闪耀,她径直往地插去。
“这…这股气息,你是什么人。”他认出了,惊惧吼道。
咚!力道之大,震的这栋楼剧烈抖动,金色压红,不久,一声重响,阵眼破开,大阵快速暗淡,地面被击出个坑。
噗,邪僧吐出大口黑血,知道打不过,怨恨地看了萧一眼,金蝉脱壳,一道白魂,离体飞走。
“想跑,没那么容易。”萧耗力颇多,花两秒缓过来,快速追去。
他往鞋厂背后的群山逃窜,萧跳到楼顶,展翅高翔。
追的过急,似乎忘了什么。
“哇,这道行,名不虚传。”连晓感到了其恐怖的威力,惊叹道。
“应该没我们的事了,去找姜南吧。”真意笑道,两人出厂,向他跑去。
但姜南却感不到轻松,因为跑了不远,就刚到公园时。
背上的金银花感,好像消散了。
他猛地一怔,连忙放下女孩,检查。
手脚冰凉,额上空余浅显的黄液,金银纹失效了。
靠,不会吧,魂散了?他赶忙拿手指触其鼻,发现,气息彻底断绝。
心头顿时一凉,竟还是功亏一篑嘛。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难道漆味太毒了…还是震荡过多…
他不甘心地乱想起来,一条生命如此逝去,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忽然,姜南想到了什么,检查起她的躯体。
幸好,很新鲜,未腐坏,活力尚在。
那能否…用那朵花…
他立刻摇了摇头,这太玄乎了,哪能乱用。
但看着女孩惨白的脸,他想到了因其疏忽,被害死的大槐村居民。
那也有个女孩…
哎呀,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姜南咬牙,刘海后亮起一抹圣白光。
双手先叠在女孩额上,后回忆了下,发觉错了,于是放在其胸口。
开始施法,死寂的躯体散出无数萤火虫般的澄澈白点,在体内凝着什么。
非常耗神,姜南高度聚心于此,头脑阵阵发痛,对外界的感知大幅减弱。
他俩跑到公园,不见他,起了忧虑,呼唤他的名字,四处寻觅。
最后,真意在高地的浮雕后找到了。
“姜南!你在干嘛。”她靠近,不解道。
喊了两遍,姜南没应,真意见他专注,不打扰了。
这是治疗女孩,强化金银嘛,怎么没味?她看到女孩气色好转,嘀咕道。
不久,步入尾声,花纹散掉,姜南睁眼,看到真意,想站起问好。
猛地天旋地转,四肢僵痛,他不由得仰面倒去,真意赶紧扶住他。
“欸,怎么了。”她问道。
“没…没事,她情况很严重…”姜南含糊道,勉强坐好,喝起能量水。
连晓也过来了,刚想询问,蓦地感到一股极凶的气息疾速靠近。
当白心好生机断时,二楼的女鬼,眼睁到决眦。
“不…”它眼白全消,冒出大量的邪黑血气。
金羽立刻发光,女鬼刚欲行动,羽尖插进其腹,全羽入内。
女鬼镇住,接着仰首厉嚎,鞋厂里的幽魂尽被扯碎、吸入,一时惨叫冲天。
一头红发如瀑布般,迅速伸长,其魂体发出激烈的血光,想逼出这簇金羽。
相持四五分钟,羽光熄灭,它五官异变,狰狞地大张嘴,体型拉到三米多。
这就是邪僧想要的鬼,也是民间最惧怕的鬼,心已然死去的鬼。
百姓叫其夜叉,而岭南道门,文雅点,称呼为,𩲺。
怨恨即一切,女鬼带上砂轮,破窗而出,往公园冲去。
“小心,女鬼过来了!”连晓看到它,急忙道。
真意回头看,还未见鬼,便看到无数发丝,夹杂着血,似雨滴般落来。
“靠,发什么神经,姜南,能走动嘛。”她焦急道。
“它变狂了,得叫萧姐回来。”姜南勉强站起,打电话。
但信号被严重干扰了,拨不出去。
血雨攻来,真意背起小白,他们连忙绕到围墙后。
女鬼到了,三道极长的黑血斩,破空打去。
砰,石墙当场断裂,女鬼跳到樟树上,像背着大量红毛的猴子。
它用发尖控制砂轮,让其快速旋转,举起,朝断后的连晓砸来。
他们正往镇上跑,连晓感到它的气息,不犹豫,将黑符贴在剑上。
“真意,我想办法拖住它,你们快走。”他喊道,侧跳,躲开砂轮。
“这哪行,姜南要不你先走吧。”之前跟尸鬼打,连晓耗力最多,现在情况可不好,真意不敢让他落单,停住脚步,把小白抱给他。
“现在就我是满精力的,走什么,我倒要看下,这鬼能强到哪。”晕感还有,但不多,姜南将小白放到阶旁的石凳上,强打精神,举起剑。
那边女鬼甩着砂轮,双臂乱抓,攻势狠辣,连晓不敢接招,在树丛里闪避。
擦过树干,能破一大块,而低矮灌木,能连根拔起,它疯狂地破坏着。
而连晓往密处躲,迟缓其行动,并趁机回身刺剑。
染黑的水剑气,打到它的青脸上,鬼痛叫一下,甩脸,血发扎来。
连晓想帮他俩拖延,于是重剑连挥,撇、竖、横,打出三道黑金剑气。
在树间碰撞,暂时打退了,但白烟散去,它竟举爪冲来。
眨眼即到,连晓只有瞪大眼的功夫。
砰,姜南双手结出篮球大的紫电球,用力抛出,打到其血发上。
大片发变焦、卷曲,但未伤到本体,速度也没变慢。
当!羽毛飞出,散出七道光芒,形成一面金罩,强行阻遏了它硕大的身躯。
见它扑在身前的罩上,连晓立即聚气,待盾消失的那刹那,挺剑,往上刺去。
女鬼直接握住了剑身,忍着痛,怪叫,背后甩来砂轮。
此时一根青嫩的藤蔓从侧边飞来,缠住了血发,止住砂轮。
它刚想往左看,一股罡雷猛地从藤蔓传来,顿时痉挛起来。
大敌当前,他就不瞒着了。
“无云掌!”真意蹬着树,一掌拍到其背,霜气之多,染的血发变天蓝。
连晓趁此良机,抽出剑,黑炎起,跳着,朝其头颅重劈。
咚…啊…大量黑气从头颅喷出,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
噗,负荷过大,加之其叫声太刺耳,姜南昏眩极了,呕出一口鲜血,伏倒。
真意赶忙来看,连晓也很头痛,抽身远离。
女鬼被打晕了,僵着身体,趔趄了好些步。
它血太厚了,三人尽全力,只能达到这样的战果,他们有些绝望。
连晓拖着姜南,真意背上小白,赶紧往南边广场跑。
“该死的瓯州…你们都…死吧…”女鬼缓过来,再追来,吐出许多血色鬼脸。
连晓挥剑,击掉逼近的鬼脸,刚打完,它又划出三道血痕。
此时他疲惫极了,带姜南蹲下躲掉。
嘶嘶…砂轮高速旋转,女鬼向两人掷来,利爪随后。
“姜南,快用羽毛挡。”连晓说道,下意识往旁边躲。
姜南很虚弱,半跪着,站不起,视线紊乱,想从怀里拿羽毛。
还未拿出,真意那俏丽、匀称的身影挡在面前。
她力未尽,尝试,用剑挑砂轮。
叮…一声刺耳的响,砂轮被弹开,震的真意右臂发抖。
女鬼血爪拍下,真意左手拿剑横挡,右手拿羽毛,从下抛去。
当,卡擦,传来清脆的裂骨声,真意痛吟着,被打倒了,姜南扶住她。
“你这么拼干嘛。”姜南埋怨道。
“我的手…好痛…还是低估它了。”左手通红,无力垂落,她苦笑道。
二话不说,姜南握住她的右手,开始治疗,并后退。
那根羽毛,似箭般,射入她的左肋,深插进去,发出金芒,撕裂其体。
女鬼跪地尖叫,也有经验了,用发丝缠住羽毛,缓慢拖出。
“萧姐厉害,一根羽毛就能这样,但怎么还不回来。”真意叫苦道。
“追太远了吧,不然有感知,肯定会来。”姜南皱眉道。
幸好有护服在,没骨折,治疗后,两臂痛感顿减,却仍酸麻不已。
连晓上前,重拳打在羽毛上,女鬼嚎叫,双手抓来。
大部被锁子甲挡住,余波打在脖子了,裂出伤口,瞬间血流如注。
他赶忙后退,拿纱布堵,但失血很快,他虚弱地躺到地上。
姜南赶忙来治,右掌撑住纱布,大量释放花气,让其脖子快速结痂。
花香四溢,清甜、浓郁、绵密,真意新奇地嗅着,想了想。
“梨花?不对,这是杏花,是嘛。”她走近,猜道。
“Binggo,你真的好了解花。”姜南欣赏地笑道。
“哎呀,我早该想到的,这色泽和功能。”真意抚额道,面露愧色。
不等多说,女鬼拔出失活的羽毛,狠毒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