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在烛火下,翻看着一叠手抄下来的育儿要义。
有风偷进来,怀孕的女子体温高,不会觉得冷。夏承欢还是扶着腰起身拿了外衣披在身上,又过去将窗阖紧。
书房,景绍头枕椅背睡着了。
夏承欢轻轻推门进去,臂弯挂着一件披风,她走过去将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案上堆砌着诸多公文,她想弄整齐一点,又怕声音太大吵醒了他。
就这样罢,兴许他还会再醒来,又埋头处理一夜的公务。
他经常这样的。
“丝。”
身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夏承欢转过头,只见景绍眉头舒展开来,好像在做梦,一个美梦。
什么梦让他这么高兴?
她有些好奇,便偷偷将耳朵凑了过去。他呢喃不清的,她又听不懂。夏承欢失望的撇嘴,索性不再偷听,准备离开了。
“喂。”
又说话了。
夏承欢愣了一下,扶着腰又侧过身。
景绍还是闭着眼睛的。
不是在唤她。
夏承欢摇摇头,慢慢走到门口。
好像是故意的一样,这一次她听清了。
女子只觉得彻骨的寒冷直灌到了头顶,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是了。
罢了。
夏承欢鼻子酸的很不舒服,努力的别过头往前走。早知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侍女候在门外,见夏承欢出来了。
“少夫人,我们回去罢。”
“嗯。”
少夫人这脸色怎么这么白,方才进去前还不会啊。
侍女记着莲香的嘱咐,尽量不要在少夫人面前多问啰嗦。想来实在不舒服的话,少夫人也会说出来的。
“将军劳累了,吩咐厨房炖下参汤,明天一早送给将军喝下。”
夏承欢道。
侍女,“是。”
暖阳普照皇城,一辆马车低调的涌进人流之中。
“我真巴不得立即到女儿眼前,好好抱抱她。”
这是一位妇人,金钗华衣,面目慈蔼。
身边是她的丈夫,蓄着一把微白的胡子,语气经过岁月的研磨,浑浊而沉稳,“女儿以前从未离开我们超过半个月,现在她离开我们快一年了,我也挂念她。”
这马车的主人,正是从边郡回来的汝阴侯夫妇。
“这孩子还不知道我们来看她了”,汝阴侯夫人道,“我们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会把她吓着了罢?”
其实他们也是担心,承欢在信上一直说安好。侯爷此前为了承欢的婚事才驻回皇城,此前边郡突然有急事,她就陪同侯爷回去了。侯爷关心边郡的要务,若是这样来回肯定是不行的。
他们的承欢向来细心,看出来了侯爷想回边郡,于是便百般劝侯爷请旨。他们当时因为想陪伴女儿才回皇城的,现在要再回去,这一走有可能就是很久都见不到面。
当时看到承欢和姑爷如胶似漆,他们也放心些,索性就回去了。
这一走,就快一年。
他们走的时候,承欢才刚有孕,现在都要临盆了。
汝阴侯道,“承欢怕我们劳累,百般推托叫我们不要来看她。不给她知道,她就不会挂心了。”
何况承欢还怀着孕,最忌忧思了。
也是。
汝阴侯夫人点点头,“女子生产犹如在鬼门关,我怎么能不陪在她身边。我还要把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挂在她的床头,让神明保佑我们的承欢。总之要看到他们母子平安,我才能放心。”
“侯爷,夫人,锦绣阁到了。”
外面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