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了他的住处，秦老先生语气温和的派人送她去了。
阁楼里，寒气逼人。姜嫣推开门的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秦堰躺在一张冰床上，浑身缠满绷带。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黑色的翅膀无力地垂在身侧，羽毛凌乱不堪。
姜嫣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她轻轻走到冰床前，手指颤抖着抚上秦堰的脸。
"你怎么......"她的声音哽咽了。
秦堰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那双总是凌厉的眼睛此刻却黯淡无光。
"你怎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姜嫣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拿起一旁的药膏，轻轻解开秦堰的绷带。
"我一开始真的很讨厌你，"她一边上药一边说，"莫名其妙把我带进这里，让我经历这些......"
秦堰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姜嫣的话。
"我不知道什么妖主，"姜嫣继续说，"也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从那天你说会送我出国......"
她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抚过秦堰胸口的伤疤："我就原谅你了。"
秦堰的眼睛微微睁大。
"不就是一场仪式吗？"姜嫣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放心吧，你会没事的。"
她继续上药，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但是等你好起来了，就别再来找我了。我要继续去演艺圈，继续过我的人生......"
秦堰突然抓住她的手："姜嫣......"
他的手掌冰凉，却让姜嫣感觉一阵灼热。她低下头，看见秦堰眼中的红光微弱地闪烁着。
"这一世，"他艰难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
黄泉路上，彼岸花开得正艳。妖主站在奈何桥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魂魄。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一千年？两千年？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你到底要找谁？"孟婆不耐烦地问。
妖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记得她的笑容，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死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但具体是什么模样，他却描述不出来。
"她......"他艰难地开口，"很温柔......"
"这里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温柔女子过桥！"孟婆翻了个白眼。
妖主沉默。他知道，自己无法描述出她的特别。那种刻在灵魂里的熟悉感，那种跨越生死的羁绊，又岂是言语能够形容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看着无数魂魄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投入轮回。但他始终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
"喝了吧，"五百年后的某一天，孟婆端着一碗汤递给他，"自己去找吧。"
妖主看着那碗浑浊的汤，突然笑了。他抬手打翻了汤碗："喝了，就连有这么一个人都不记得了。"
孟婆叹了口气："痴儿啊......"
妖主转身离开奈何桥。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她。即使要踏遍三千世界，即使要经历万世轮回。
他堕入轮回，承受着记忆被封印的痛苦。每一世，他都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这一世，他遇见了姜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