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九月,司空杨赐去世。
同年,司徒陈耽与谏议大夫刘陶同遭宦官诬谄,俱死于狱中。
洛阳,韩馥府邸内。
冀州各郡的告急文书正堆满案头。
时任的御史中丞韩馥满面愁容,案上那封“杨司空薨”的讣告还粘着洛阳秋雨的水汽。
站在案桌前的虾仁低头看见最底下压着片带血竹简——是去年陈耽下狱前托人送来的《止赋疏》,只可惜灵帝对此置若罔闻。
【唉,汉灵帝忠奸不分,宠信宦官,大汉终究是走向了下坡路啊。】
“寿昌啊……杨司空死了,陈司徒与刘谏议此前遭人诬陷,被关押入狱,而今却同时死在狱中。咳咳……你说这大汉朝廷,还余几位忠臣?”
“老爷,臣不知,不过老爷定是忠臣之一。”
“罢了,随他去吧。寿昌,如今各地暴乱四起,中原地区有山、黄龙等贼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青州黄巾数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我欲请诏出征,你以为如何?”
“老爷,大汉虽衰,但底蕴犹在,臣以为各州刺史足以应对。”
虾仁顿了顿,看着韩馥脸上仍有思虑之色,于是补充了一句:
“老爷身为御史中丞,职在监察百官,此前上疏已然令陛下不快,倘若此刻请诏出征,难免遭人诬陷啊!”
“还望老爷三思!”
“唉……”
韩馥摇了摇头,长出一口气。
“大汉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呢?”
“寿昌,稍后派人参与杨司空,陈司徒与刘谏议的葬礼吧,我先去歇息一阵了。”
“诺,老爷慢走。”
……
同是中平二年九月,时任中山国相的张纯多次请求朝廷任命自己为"护乌桓校尉"以统辖边军,奈何未能如愿。
十常侍暗中将该官位卖给冀州豪族出身的公綦稠,成为叛乱导火索。
驻守渔阳的乌桓突骑在被拖欠军饷十个月后,终于忍无可忍,在首领丘力居率领下哗变。
这些精锐骑兵连夜劫掠军械库,夺取良马三千匹,沿潮白河南下。
公綦稠仓促调集的郡兵被击溃,右北平太守刘政试图安抚,反被骑兵以乱箭射杀于白檀塞。
得知消息后,早有异心的张纯趁机联络丘力居,以"诛阉宦、清君侧"为名正式起兵。
他在蓟县斩杀公綦稠,将其首级悬于城门,宣告:"朝廷视边军如刍狗,今日吾等自取公道!"
辽东太守阳终率兵镇压,遭张纯设伏,全军覆没于燕山峡谷。
以此为契机,丘力居建立辽东联盟,乌桓彻底脱离汉朝控制。
中平二年十月,洛阳城。
宦官集团在隐瞒军情一个多月后,终究是瞒不住了。
此刻叛军已逼近涿郡,仓促之下,汉灵帝听信张让建议,强征"平叛捐",每亩加赋二十钱,反而激起更多民变。
随后,汉灵帝派遣骑都尉公孙瓒和宗正刘虞率兵分路出征,征讨叛军。
也就是在这时,汉灵帝下令让韩馥再次前往冀州平叛。
“寿昌,真是时局维艰啊。”收到消息的韩馥感到有些不真实,这不过短短一个月,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呢。
“老爷,时不我待,还是快些前往冀州吧。”虾仁见韩馥心不在焉,赶忙上前提醒。
“嗯,好。”
“无双,去召集随我回来的冀州兵将,准备出征。”
“嘿嘿,又有仗打啊,这次就看俺的吧。”潘凤上前行礼,大步流星地前去召集兵士。
……
冀州,邺城外。
黄巾渡河的烽烟把邺城夜空熏成褐色。
韩馥、潘凤与虾仁端坐在冀州刺史府内,商讨着对敌策略。
“报!使君大人,黄巾前锋已至北岸!斥候说他们用门板扎筏,筏头绑着...绑着流民的裹尸布。”
“我知道了,寿昌,计将安出?”
虾仁用墨水在地图标出渡点,“老爷,臣以为此刻正是出击的好时机!”
潘凤的梨花开山斧在青砖上刮出火星:“老爷,俺去,交给俺五百敢死队便可!”
“好,机不可失,来人,速速点兵出征!”
斧刃映出江上血月,惊起檐下栖鸦。
韩馥手握配剑,在地图上“邺城”二字旁划出弧线:“寿昌,你观今夜战局如何?”
“老爷,此番以有心算无心,加上兄长领兵冲锋在前,我等率大军在后,可胜矣。”
“嗯,如此便好。”韩馥一把将配剑拔出,指向天空。
“传令,待潘将军冲散黄巾阵线,即刻出兵援助!”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