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蒙mix/文
活了一千多年，有惊无险。我曾一度以为我是不会死的，至少应该还能再活个千八百年吧，毕竟我这么强。
直到凶宅那只附人身的鬼把我捅了个对穿，我才意识到，我是能被人杀死的。
事实上，我也的确死了，那把刀捅下去的刹那。要不是我有分身，我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分身是我的肉身和魂魄的一半，没了分身，就没了大半的力量。我的力量本来就被老张封印了大半，这仅余的小半又没了大半，几乎不剩些啥了。
现在任何有点本事的东西都能杀死我了。除非找到破开老张封印的办法。
我大限将至。但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任何大限将至的大能都不会让人知道自己即将死亡，否则会死的更快，这是常识。
落叶终有归处。我的归处在哪儿呢？我无依无靠，死后力量必会被人瓜分，魂魄被人撕烂，骨头被人拆吧拆吧当法器，一点安息的哀鸣都发不出，烟消云散。
我有些害怕了。
真是可笑，面对他人死亡从来冷漠相对的我，轮到自己了，终于知道害怕了。
从医院回来后，我就申请退休了，尽管公安部那边一直打回来，我也没停，接着一封一封地往上递，并且旷工在家躺着，哪儿都不去，谁也不见，对外宣称“闭关”。法剑那边找我的案子我也推了，开玩笑，要是再来个不要命的神经病捅我一刀呢？那我不就没了。
我现在很惜命的。
我躲了两个月，睡得不知日出日落，除了给过完年回来的那个对门小屁孩一个大红包，我谢绝所有来访。直到有一天，一声“呜呜”的剑鸣，冲破五感传到我的耳朵里，是法剑。
希望不是什么要紧事，我真的不想出门。我起身给他开了门，从头到脚扫视一番，没发现什么与工作有关的东西，便放他进来。
在沙发坐下后，两人寒暄几句便没了话题，我对很多东西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不过念在他与我一样同为法器多年，至少比钱衡夏泽这俩孩子更有共同语言，便随口问了问法剑的身世。
不过法剑并没有立刻回答我，想必这里面有些人家宁愿烂在肚子也不愿意公开的东西。毕竟我也有。
空气凝滞，空余城市里特有的杂音，令人烦躁。没意思，聊不下去，我便打算赶人了，没成想，他倒开口了。
法剑说：“我本是一把魔剑。”
“魔剑？”有点稀奇。
“嗯。”法剑点头，继续道，“由魔铁炼成，是魔主的贴身武器。后来爆发神魔大战，魔族战败，我被带入神界镇压封印了几百年才得以被带下凡，收入道门。”
“所以你本身属魔？”我又问。
“嗯。”
“那你们靠什么修炼？”
“……”法剑似乎难以启齿，顿了顿，回道，“吃魔。”
“……”我有点没听懂，不禁问道：“什么是魔？”
“欲念。”法剑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难以置信，“那你们岂不是修炼很快？欲念人人都有。”把人杀了就行，简单粗暴。
“…也不是，”法剑一脸黑线，“魔的食物虽好找，但也容易被别的魔吃掉啊，况且还有其他种族的追杀，可以说从诞生起就是除了自己，身边都是敌人的境地，能活得久的魔寥寥无几。”
“啊，”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我摸了摸下巴，点头，“那你还辛苦的。没有别的修炼办法吗？”
“…有，”法剑说，眼神变得晦涩难懂，“养魔。”
“？”我疑惑一瞬，茅塞顿开，“就像人类养鸡鸭一样，当储备粮？”
“嗯。”法剑点头。
“那确实方便多了，”我低头喃喃细语，“有储备粮就不愁吃穿了……”
法剑低头沉默不语。我正寻思他怎么没声了，转头一瞥，发现这人脸黑得吓人，空气散发出某种不好的气息，有点熟悉，细思恐极，这不是与当初那破劳务所如出一辙的气息吗！
我反应过来，迅速跳下沙发，退出三四米远，哆嗦道：“臭小子…！我是你…你的储备粮？”
法剑没回答我，他站起身，面对我，语气平淡说了句：“前辈，你大限到了。”
我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