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晋不是音乐专家,也是担任演艺公司多年的副总裁,对歌曲艺术有一定领悟和独到见解。他觉得这两首抒情歌真正具备动静结合,情景交融的美妙境界,歌声旋律很美,既描绘了南方小城的美丽风貌,又抒发了人对乡村的向往之情。
若有人在城市里激烈竞争感到沮丧,或感觉生活忙乱,不妨来这家清雅朴素的小茶馆坐坐,可以边品茶,边听几首柔情小调,内心足以享受安宁。
杨素虽然歌技不够专业,而她的嗓音天生就甜美动听,说话柔声细语,比邓丽君唱的更清晰纯真一点,邓丽君毕竟是风扉世界的大歌星,沾染了几丝歌厅舞台的艳俗味。当然这只是白子晋的个人想法,两个女子都一样阳光美好,不用比较。
杨素唱完歌,便姗姗地走到椅前坐在爷爷杨俊义身旁,一边喝茶歇息,一边欣赏老乡们接下来的演唱。
这时一对天真可爱的男女娃娃被家长推上台,两个孩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对乡亲们傻笑,又羞涩地望望杨素。
杨素马上朝他们送上鼓励的笑容和两个大拇指。
随即俩孩子像获得力量似的大胆地面对观众唱歌——
流水般欢快好听的钢琴乐奏响……
茶壶茶壶,大大身体,胖胖肚,
茶壶茶壶,这是壶嘴,这是柄。
咕噜,咕噜,
倒一杯,两杯,三杯,四杯,
请你喝一杯。
……
两个孩子欢喜地载歌载舞,惹得在座的大人们和杨素眉开眼笑。
白子晋见杨素不再演唱,趁孩子们唱歌之际,由角落沿着墙根向她靠近,一路请开数人才来到她身旁,他轻轻拍拍她肩头。
杨素扭过头来,一看竟是久未见面的白子晋,立刻面露喜色地站起:“子晋哥!”
白子晋冲杨素憨笑点头,一脸腼腆。
杨素忙大声问:“你啥时候回来的?”
白子晋提高声音回答:“今天中午!”
杨素一瞧茶厅人多太热闹,赶快笑着拉白子晋去一个安静的房间:“哥,跟我来!”
白子晋相当听话乐意地跟随杨素进了里屋。
……
白子晋看到这屋子大小正好,依然是洁白为主,两边靠墙处分别摆设一个高矮储物柜,当地摆了一张墨黑长桌,桌子周围摆了三把中式座椅,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长方形江南风格水墨字画框,上书黑字:信望爱。
他好像又打开了另一个眼界,屋里缭绕着茶叶的暗香,还夹杂着水果的香气。静静地观看着简约字画,随处茂盛的几株粉色小树,近景的树下坐着一位长裙少女,凝望着远方的小河,河中泛着两叶小舟。
中西互补的古老书法墨画,好似梦中仙境里漾起别样的美妙,历久弥香,绽放着时光的意义。它让人感悟到其中的深意,一颗浮躁的心,似乎也沉静下来,仿佛有一道温软的阳光,把人的心暖成一片……
杨素走到白子晋身边,有点不解地柔声问:“为啥你们总看这幅画呢?”
白子晋转过脸来微笑地看着杨素,又指指画,温和答道:“这画看着简单,其实很有意境。少女拿着信,期望着远方,只是不知爱在何处?”
杨素会心地笑一笑,绕圈指指画上的那些粉树解明:“爱在桃花里。”
白子晋再瞅瞅杨素指的粉色小树,微怔一下,顿悟:噢!这些粉树是桃花树啊,桃花确实象征着爱情。他看向她笑道:“噢,这么回事。”
杨素走去储物矮柜前,笑问:“哥,想喝什么茶?”她拿来花草图案的白色茶具放在桌上。
白子晋随和地回话:“都行,你泡的茶肯定好喝。”
杨素莞尔一笑,考虑了考虑说:“今天团圆节,喝石榴茶吧。”话落,到高柜前准备材料,顺便提醒,“哥,你坐啊。”
白子晋应声:“噢。”安然落座。
白子晋由衷地笑着,全神贯注观赏着坐在身旁的杨素,她沏茶的动作也很优雅,在摇酒器内依次加入红茶、石榴汁、薄荷糖块,又摇匀。然后倒入茶壶,再握起壶把轻轻倒入茶杯,以手示意请白子晋饮茶。
白子晋端起花瓣状的茶杯,细细品着粉红悦目的石榴果茶,它闻起来味道清香,喝起来酸甜可口,清新舒爽,他从未喝过这种石榴茶,感觉心一下子明亮了。
杨素笑问白子晋果茶的味道:“怎么样?”
白子晋十分满足地深深点头笑赞:“嗯,真好喝!”
杨素闻言,露出甜美的微笑。
白子晋看着杨素还是笑起来很甜,不像半年前在北京那样愁眉苦脸,他想她应该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吧,于是欣慰而笑。
杨素突然想起:“噢,对了。”转而起身到柜台上端来一盘月饼过来,“哥,吃月饼。”
白子晋“噢”了一声,低头一瞧,这月饼五颜六色,根本不是平时市面上卖的或现打的那种月饼,它们的外形好像各种水果,又好看又可爱。
他拿起一个橙子小月饼认真打量,它不只带绿叶,上面还有奶白色的橙瓣形纹路。他不禁夸奖:“这月饼太可爱了!我头回见!”
杨素笑应:“噢,我刚做的,自然头回见。”
白子晋惊喜:“我说呢,素妹就是心灵手巧!”
杨素悦色催道:“吃吃看!”
白子晋也不客气了,连忙咬一口橙子月饼,这月饼吃进嘴里甜味刚好,面块软而不腻,实而不硬,有种果奶冰激凌的味道,夹心就是橙子果肉,非常柔软可口,美味好吃。不像平常吃的月饼特甜腻,面粉碎碎散散的,吃两口就不想吃了。
子晋觉得这可爱月饼太好吃了,一口气吃了三个。
杨素见他吃的香便笑了,不由得忆起许正泽也吃过她做的蛋卷饼。不知道正泽爱不爱吃这种月饼,本来想过节做给他吃的……唉,他早就忘记我了吧,一定有女孩给他买更好的蛋糕吃了吧。
白子晋吃好月饼之后,饮了几口茶水化化吃进肚里的饼末。他看看杨素,想试着告诉她许正泽有新女友的事,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他担心提起许正泽,她又会难过。
他压回许正泽新恋情的事,神色愧疚地欲向她说起另一件苦恼事,他想要和杨素求婚,就必须向她坦白他和何慧娜睡觉的事……“素妹,如果我做了一件大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杨素疑问:“什么事啊?”
白子晋注视着杨素孩子般纯真的脸,欲言又止了,他突然觉得不能告诉她自己与何慧娜喝多睡觉的事,若是她知道他们有肌肤之亲,肯定更不会接受他了。
他尴尬笑笑改口说:“噢,素妹,其实在北京……我挺想你的。”
杨素一听白子晋的话先是一惊,而后放心地笑道:“咳,我当啥事呢。”
白子晋不好意思地瞟瞟杨素,微低下眼羞怯淡笑。
接下来,两人沉默不语,时不时彼此对视一下,随之低头浅笑。白子晋是在爱慕的女孩面前羞笑,杨素则是会心带点无奈的笑。
白子晋打破稍久的静默,看看周围,回问:“素妹,你今后要一直经营茶馆吗?”
杨素安然地看一眼桌旁的茶具,对他笑答:“先做着吧。上个月我在村里小学校开了个小书房,有空就去看看。”
白子晋明白:“噢,小朋友免费看书吧?”
杨素点点头,实说:“孩子们不富裕,让他们看吧。正好我们开茶馆,能赚点钱。”
“嗯,这茶馆风险不大,也有特色,赚些钱没问题。”
“是啊,茶馆虽小,做着踏实。”
白子晋持有同感:“对,茶馆虽小,却如诗如画,我很喜欢这里,看来要常来了。”
杨素笑说:“哎,也不能老来,短时享受,长了就腻烦喽。”
在白子晋心思只要有杨素在的地方,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腻烦?他笑称:“呵呵,别的茶馆可能会腻,这有你和我喝茶聊天,还听歌曲,不会腻烦。”
杨素可惜地说:“唉,过节爷爷为热闹,让我唱几首,平时都干活不唱的。”
白子晋故作惊讶逗道:“啊?那你以后给我唱吧,不然不给茶钱噢。”
杨素假装生气:“那我们伙计可不答应。”
白子晋得意问:“伙计厉害吗?”
杨素希望吓住白子晋,十分肯定地强调:“嗯,大壮汉!”
“有我壮吗?”
“啊……比你壮。”
“哈哈哈,肯定是胖子。”
“你咋知道呀?”
白子晋笑而不语,喝口茶水放下杯子,然后捏捏拳甩甩手,感叹起来:“哎呀素妹,我这拳头有日子没练了,叫那伙计过来我练练他。”
杨素傻眼,带点惧色笑着打圆场:“呵呵,大哥,我不收钱了,白给你唱。”
白子晋开玩笑问:“真的?”
杨素紧点点首承认。
两人谈谈笑笑,气氛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