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不好了？
正当我神经大条的时候，灰色凶魔的肢体突然爆裂，碎片冲向不同的方向。
仅仅是一块碎片从我头顶划过，我就感受到脑海一片混沌、想吐。
还有一种强行将我的鼻子塞入，一个满是牙垢、臭泥的脚趾甲缝里的恶心感。
这什么玩意？真要是被打中……哦天呐，请给我一个痛快。
“这就是灰寂？”我问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我，虚空中浮现上百道大能修士的身影，纷纷出手阻截这灰色碎片。
众多大能修士齐心合力，这灰色碎片一个没有逃掉。
这个时候，后土娘娘才满眼凝重地解释道：“灰寂，从来不会杀死一个人。相反，会让那个人得到永生。”
事无绝对，永生也不一定是好事，但肯定有人追求。
“并且，灰寂会没有任何条件限制的将接触到的生物，都强行融合在一起，但是意识又不会融合在一起。他们所有生物的记忆互通、能力互通、经历互通……”
肯定有人觉得这是好事，毕竟记忆互通、经历互通，不就变相的建造到了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的桥梁了么？
而且能力互通，也就是说你可以使用我的能力，我也可以使用你的能力。
好事，这可是大好事啊！
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更不用说一点不了解灰寂的斐俞了，恐怕斐俞就是看到灰寂的“表面好处”，才选择进行融合的吧。
实际上，灰寂融合，比想象中的都残酷。
首先，记忆互通、经历互通。我和你融合之后，我们既是一个人，又是两个人。
我能体会到你的痛苦，你也能体会到我的痛苦，比如被家暴、被霸凌，再严重一点被别人打得缺胳膊少腿，从灵魂层次感受到对方的痛苦。
这还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融合，如果是人与狗、人与屎壳郎融合，饿了就吃路边的屎、还要推着屎球继续存活下去。
对于人类来说，这是无法容忍的。
尤其是当一个施暴者和一个受伤者融合，他们的痛苦会加剧。
换位思考，你让我融合在一头猪身上，让我拥有猪的记忆、猪的经历……而且死还死不了，根本没法自杀，要永生永世承受这种融合之痛。简直……
听着后土娘娘的话，我头皮发麻。
“那融合之后的生物，就再也分不开了？”我急忙问道。
后土娘娘摇了摇头：“灰寂融合，便是无序。用你们的文明来描述，就是无序的熵增。”
“灰寂分离，就是熵减。可没有任何后遗症的熵减，自古至今只有一个能做到。”
“彦离？”我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后土娘娘道：“是也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得你自己去问主世界的……我的父亲。总之很混乱。”
“至于有后遗症的灰寂分离，就是需要修士、乃至整个世界自发释放能量，轰击灰寂的融合体，强行灌输秩序之力，将其分开。”
“轰击的过程，会让那些无法死亡、能够清晰感受到痛苦的融合生物们，陷入疯狂、崩溃。”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对你使用酷刑，你永远也死不了，永远要接受酷刑，并且不会出现痛觉消失这种事情。”
“至于灰寂是怎么出现的，是因为生命们的负面情绪集结，造成了有伤天和的后果，加快了世界的混乱程度。”
闻言，我不寒而栗。
眼下，大能修士们纷纷出手轰击灰寂碎片，秩序之力与混沌之力喷薄，负面情绪、恶因恶果凝聚而成的灰寂，此刻正在疯狂被消融。
然而灰寂融合体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它张开数百个不同生物的大嘴，朝着虚空吸食着什么。
颛顼猛地瞪眼：“是怨念！”
我黛眉紧蹙，地球对于灰寂来说是个成长的温床，这里的打工人怨念太深，邪剑仙吸了恐怕都能追着颛顼打。
随着怨念、负面情绪被吸收，整个世界的犯罪率直线下降。
好事对吧？
但你得想想，一旦灰寂融合体吸收这些东西，强壮到比在场任何人都强，那灰寂融合体就会肆无忌惮的吞吃整个世界。
恐怖，这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梅萱萱的月光兽可以净化怨念和负面情绪，那我呢……
对了！幽冥之力，我可以审判一切冥鬼！
想到这里，我学着后土娘娘的手法，口中振振有词，再次唤出那霸占整个星空的地府虚影。
“黄泉沸，幽冥起，诸天冥鬼听吾号令，罪恶乱世，即刻当诛！”
一道道冥鬼之门轰然打开，无数蕴含恐怖气息的强者纷纷降临。
地府本就是审判、净化罪恶的地方，别看这帮强者浑身缭绕冥鬼阴气，但他们这一身阴气，顷刻间便压制住了灰寂凶魔。
灰寂凶魔痛苦挣扎着，被分离的生物们也在痛苦挣扎。
看着斐俞那痛苦，撕碎自己面孔、扯下自己的血肉、掏出自己的内脏，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被灌输秩序之力的过程，浑身上下都会感受到痛楚，然而你却根本找不到痛苦的源头在哪，便会将自身一切痛苦的地方全部扯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