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你们都发疯了不成!”沈修一把拉住边上的一人,那人手中的剑已经刺入对面一人的胸膛。
沈修见没有能唤醒那人,出手,死死地钳住了他的手腕,双指一点,点在那人的肩井穴。
“我这是,怎么了?”那人微愣,面上被飞溅出的血沾到,抬手一擦,看着手中的猩红。再转看向另外的一只手,手中的剑刺入对面那人的胸膛。
“万无瑕,我……我跟你有仇?噗!”被剑刺中的人,瞪大双目,突然间地清醒,质问万无瑕。喉咙里突然涌上的一股暖腥,喷出一大口血。
沈修见万无瑕顿时的清醒,面上的惧意。两人赶紧一把扶住了受伤的人,这一看,他脸色苍白,但人已经缓过了神。
沈修伸手,探向伤者的手腕,看了眼伤口,“万幸,你的那一剑并不是致命的一击,刚还没有刺中他的心。恰巧,他吐出的那口血,将喉咙里的尤虫带出。”
“若我说,当时我并没有真的想杀他,而是突然不知为何涌出的愤恨,动的手。你可信?”万无瑕眼眸里的几分悔意,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下去。
“我信你。不然,以你们这些士兵的出手,要杀人,剑定不会偏的。”沈修给伤者喂了药,暂时保住他的命。
万无瑕见这个西诏国的人信,才松了松紧握的手,缓缓地将伤者轻靠在墙壁上。接着,去扯住其他发疯的人。
沈修正重新去查看石门边上,那里刻有一个卷云纹。此前的那道乌黑的门,就是有这样的纹饰,猜测,还是要用郑王的那把钥匙。
但心想,“先让严萧萧查看后,是不是要用那把钥匙,再说。”
他转看向郑王,他的手下被尤虫寄生,死了几个,这下都慌了神,强作镇定,哪里还能拿出钥匙,打开石门。
“桐玉!”
沈修被玉芙蓉的一声喊,瞬间的后知后觉,想祁桐玉可以震慑活死人,虽然不是对所有的活死人都有用。但对这些发疯、即将变异的人,或许,会有用。
玉芙蓉拉过宋寻,一起在包袱里翻找。边上的严萧萧、覃厉他们正设法擒住那些因为尤虫而发疯的士兵。
“就是它了!”玉芙蓉面上欣喜一笑,拿出桐玉,就对着面前的几个人被钳住的士兵照去。
桐玉散发微微的白色寒光,在灯火光的照射下,有几分柔和。
“宋寻,你们快看!桐玉对他们,还真的有用!”玉芙蓉一拍手,方才还隐隐的担忧桐玉不灵,这下是真的将发疯的士兵都定住了。
原本不断撞击墙壁的士兵,此刻,双目发愣,不知发生何事。但在见到边上的其他人,面上磕破出的血口子,脚下躺的三四个死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也能猜出怎么了。
宋寻见发疯的人渐渐平缓,慌乱的一片,此刻,他们都看向玉芙蓉拿出桐玉,微微发愣,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
“嘿!真想不到,这桐玉对活死人、发疯之人,真是神了!”
严萧萧听到宋寻的话,他们就几人正在钳住的发疯士兵,转瞬间,都已经回过神来,不再挣扎,而是站起了神。
有的人正惊讶,“发生何事?你们这是,要杀人不成?”
可一个转想,见西诏人手上并没有拿兵器,而是拿的绳索,反倒更像是要束缚住自己。迟疑间,相互瞧看,喉咙里有几分难受,想起了前面见墙壁里窜出的虫子。顿时,就是一顿干呕,可,除了吐出水,什么虫子也没有吐出。
“若我们想杀你们,此刻,还不早就得手了。你看地上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卫璟安淡淡的话语,瞥看了那人一眼。
边上的其他士兵回过神来,听到卫璟安冷冽的言语,他虽然是在异国,但也是郑王的亲生儿子。谁人胆子再大,就算猜出世子的人想害他们,也不敢道出。
随即,众人的沉默,相互瞧看,在见到额头上、颈脖上的伤,也便信了卫璟安的话。他们身上的伤,都是抓挠、撞击后,而成的。若是世子的人动手杀人,他们此刻,哪里还会活着,早就与地上的死尸一样了。
郑王见发疯的士兵,都已经变好,转眸,看向边上的姜霖,面上的浅笑,“姜霖,打开暗锁。”
姜霖正等这一刻,行礼道:“是,王爷。”
继而,走到轻忧、沈修身边,“都退开些,小心门上暗藏有毒针暗箭。”
嗒!两人退开两三步,目光看向姜霖,他手中的那把钥匙,已经插入墙壁上的卷云纹。
“咔”钥匙没入墙壁,石门缓缓地开启。
簌!石门后面的甬道,墙壁上的灯盏,随着风动,而重新燃起。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条通往前方小广场上的石桥,灰蒙里,闪动的金色光芒。
“那是金棺椁?”玉芙蓉抬手,遮挡住那刺眼的火光,指缝里的金光,正是从平台上竖着放的黄金棺椁发出。
她心中的疑惑,“这里并不是寝殿,怎么会出现孝帝的棺椁,难道是我们误打误撞,直接闯进来了?还是此前得到的线索有错,这里就是孝帝的主墓室?!”
卫璟安眼眸里闪过的一丝繁杂之色,继而,看向走来的严萧萧,“萧箫,前方是我们要走的路。得到的线索,可并没有提到这里有一副黄金棺椁,恐怕,里面有古怪。”
严萧萧早就看向石桥尽头的那处小广场,竖着放的黄金棺椁是有些怪异,这可并不符风水上的葬法。竖着立棺椁,地下有龙脉,亦是能福泽子孙后代的绝佳之地。
“竖葬坑、青铜椁,无疑是大凶。此地,后无靠山,桥下的水早已经干涸,更无龙脉可言。葬在这里的人,并不是为了竖棺椁以吸收龙脉,而更像是一种囚困。
或是,造墓者,将黄金棺椁作为一道机关,只为拦住我们的去路。”他冷峻的面上,闪过的一丝警惕之色,卫璟安的担忧,不是没有来由。
不过,眼下,除了这条路,并没有其他的路可走。纵然是黄金棺椁里有古怪,他们也要闯上一闯。
郑王看出他们几人对前面的黄金棺椁有所顾忌,面上的浅笑,一抬手,对着柳思思等人,下令道:“走。受伤的人,留下几个人看护,走在队伍的最后。”
“是。王爷。我这就叫赵武、轻忧他们先行。”柳思思见郑王的从容自若,装作若无其事地一瞥,看向卫璟安几人。心中不由得轻笑,“哼!没想到,也是贪生怕死之徒。”
“赵武、轻忧,前去探路。”她嘴角微弯,柔笑,缓声道。
“是,柳姑娘。”赵武几步上前,跟上默然的轻忧。
哗啦!
他们踏上石桥,碎石掉落下,砸在石壁上,发出的声响。
玉芙蓉见郑王的人都走在前面,她倒是不急。几步走到平台的边上,探身,瞧看向下方的深渊。漆黑的一片,风中卷着阴寒之气袭来。
她不禁身子一颤,心中涌上的惧意,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抛下。寂静,还是寂静,并没有听到石块落地声。
“这深谷,还不知有多高。若从这般高的地方掉下去,岂不是粉身碎骨?”她目光转看破败不堪的石桥,有的地方很窄,仅容一人走过,心里暗想,不由往后退去几步。跟到严萧萧、卫璟安他们的身边。
卫璟安嘴角的冷笑,低声道:“萧箫,我们的人多留意那几个被尤虫寄生的士兵。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有桐玉在,一时的震慑,他们可还没有完全被治好。”
“只要尤虫还在他们的咽喉里,人是很有可能再次发疯。我们跟在他们身后,就好。”严萧萧微颔首,面上的淡然。几步走去,跟上郑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