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舌尖上的地狱
当我从马桶圈上拔出脑袋时，发现自己在舔一块长满青苔的瓷砖。苏小野的背带裤正卡在排水管里晃荡，顾明哲的眼镜腿插在生锈的水阀上，像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科学怪人。
"欢迎光临今日特价区。"沙哑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抬头看见食堂大妈站在悬浮的餐车上，她围裙上沾着的不明物体正在蠕动。更恐怖的是她左手握着滴血的斩骨刀，右手举着写有"黑暗料理协会副会长"的工牌。
"同学们请看今日推荐——"她刀尖指向冒着紫烟的窗口，"鼻涕虫果冻拌脑花刺身，第二份半价哦！"
我趴在地上干呕，发现地砖缝隙里嵌着密密麻麻的饭粒。那些饭粒突然睁开芝麻大的眼睛，齐声唱起生日歌。
"根据分形几何原理，"顾明哲突然开口，"这些碳水化合物形成的生物集群......"
"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苏小野甩着湿漉漉的卷毛大吼，"没看见那边窗口在卖油炸蟑螂须吗！还是椒盐味的！"
食堂大妈的餐车突然漂移到我们面前，她刀背上的血珠滴在我手背，烫出个"特价"字样的烙印。
"新生套餐来一份？"她裂开嘴角，我看到她牙齿上粘着半片带指甲的人参，"用你们身上最没用的东西交换就行。"
苏小野突然捂住裤裆："大姐，我浑身上下都是宝啊！"
"比如这位同学的羞耻心？"大妈刀尖挑起我衣领里的草莓睡裙，"或者这位同学的脑细胞？"刀刃在顾明哲头顶比划着画圈。
弹珠落地的声响突然炸响。我们转头看见二十米外的打饭窗口，有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盛汤。当他转身的瞬间，我认出那是开学典礼上把PPT讲成单口相声的生化教授。
"张教授救命！"我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教授推了推反光的镜片："同学，你踩到我的实验体了。"我触电般缩回脚，发现刚才踩着的是块长着眼球的东坡肉。
"来得正好。"食堂大妈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你的转基因蟑螂奶昔该续费了。"
弹幕突然从天花板倾泻而下，那些闪着红光的文字像吸血蝙蝠般扑来：
[主播快喝蟑螂奶昔！]
[用睡裙过滤脑花刺身！]
[和教授舌吻打五折！]
"你们居然把里世界直播出去了？！"教授手里的汤勺突然变成激光剑，"知不知道上次偷拍的学生变成什么了？"他掀开旁边盖着黑布的笼子，里面蹲着只正在刷抖音的荷兰猪。
苏小野突然抢过我的睡裙罩在头上："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蕾丝花边无风自动，暗藏的摄像头射出激光，在腐肉堆积的天花板上烧出个窟窿。
"果然是中科院失窃的γ射线发射器！"教授眼镜片后泛起红光，"同学，你昨晚是不是用这件睡裙过滤过泡面？"
我想起昨夜苏小野用睡裙当滤网煮的老坛酸菜脚气膏，胃部又开始抽搐。
"这就对了！"教授挥舞着激光汤勺，"γ射线和脚气真菌发生了曼哈顿反应，所以......"
"所以个屁！"食堂大妈突然抛出斩骨刀，"你们毁了我熬了三天的脚皮高汤！"
刀锋擦过我耳边时，顾明哲突然掏出那叠黑色饭卡："根据非欧几何计算，出口应该在西北方向15.7米处——如果那里没有变成直肠结构的话。"
我们踩着弹幕狂奔，身后传来教授和大妈的互殴声。苏小野边跑边从裤裆里掏出个洛阳铲："我爷说遇到鬼打墙就挖地三尺！"
铲子撞上地砖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无数双筷子从地底刺出，顾明哲突然大喊："快把睡裙铺地上！γ射线可以中和碳水化合物生命体！"
我忍着羞耻把草莓睡裙展开，蕾丝花边突然自动缝合，形成个直径两米的防护罩。弹幕撞在上面炸成烟花，苏小野突然指着前方："看！出口！"
那是个不断收缩的肛门状通道。
"我数到三就冲！"顾明哲掏出激光笔，"记得捂住鼻子，根据流体力学计算......"
我们抱成一团滚进通道的瞬间，听到食堂大妈的怒吼在身后炸响："逃单的混账！你们饭卡余额只剩2.5了！"
粘稠的黑暗包裹全身，等再次见到光明时，我们正躺在宿舍楼下的垃圾桶里。我手里的睡裙变成了抹布，苏小野的洛阳铲插在榴莲壳上，顾明哲眼镜片里嵌着半片带牙印的锅贴。
"刚才......"我吐出嘴里的臭豆腐，"是不是幻觉？"
苏小野从裤兜掏出个长满触手的饭团："你管这叫幻觉？"
顾明哲突然指着手机尖叫："校长邮箱的病毒程序开始反向追踪了！等等，这IP地址怎么显示在我们宿舍？"
远处传来宿管阿姨的咆哮："308室的！谁往马桶里倒螺蛳粉汤了！"
我们面面相觑，同时看向还在滴不明液体的睡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