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社死直播间
我蹲在食堂东北角的立柱后面，把鸭舌帽檐压到鼻尖。不锈钢餐盘里的糖醋排骨正在诡异地蠕动——准确地说，是顾明哲从实验室偷拿的pH试纸把它染成了荧光绿。
"根据我的计算，"顾明哲推了推用胶布粘好的眼镜，"当糖醋汁遇到碱性物质......"
"闭嘴吧化学狂魔！"苏小野把泡着老坛酸菜牛肉面的保温杯往桌上一砸，"你再说下去，我就要用祖传的洛阳铲给你脑壳开个光。"
我盯着不远处正在直播的JK女生。她头顶晃着粉色猫耳发箍，手机支架上缠满星星灯，正在用甜得发腻的嗓音喊："谢谢'暴打鲜肉'哥哥的火箭~接下来我们要随机捕捉一位幸运同学进行默契挑战哦~"
她身后五个男生同时打了个寒颤。
"快吃。"我把荧光排骨扒拉到顾明哲碗里，"根据墨菲定律，只要在食堂超过十分钟......"
"那边戴帽子的小哥哥！"甜腻的声浪劈头砸来，"对就是你！躲在柱子后面吃绿排骨的那位！"
我僵成一座冰雕。苏小野的泡面从鼻孔喷出半米远，顾明哲突然开始疯狂计算概率："假设食堂同时有300人就餐，被选中的概率是0.33%，考虑到你今早踩到狗屎的运气......"
"家人们看！这位同学害羞了呢~"JK女生旋风般刮到我面前，手机镜头差点戳进我嘴里，"哇！这不是昨天的睡裙小哥哥吗？"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女装大佬！]
[这年头直男比妹子还涩]
[穿睡裙那个视频我看了十遍！]
我手一抖，筷子上的绿排骨准确飞进苏小野张大的嘴里。他鼓着腮帮子举起手机："老铁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同学别紧张嘛~"JK女生把星星灯缠在我手腕上，"只要完成默契挑战，直播间礼物分你三成哦~"
我想起昨晚查银行卡余额时看到的两位数，喉咙突然有些发干。
"挑战规则很简单~"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件眼熟的草莓睡裙，"我蒙着眼给你换装，直播间家人通过弹幕指挥动作，完成度超过80%就算成功~"
弹幕开始刷屏：
[套头！套头！]
[先脱裤子！]
[腰带要系蝴蝶结！]
当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时，苏小野已经用不知道从哪摸来的红领巾蒙住了我的眼睛。黑暗中有无数双手在扒拉我的衣服，顾明哲突然大喊："根据流体力学，这件睡裙的阻力系数......"
"别碰我皮带！"我死死拽住裤腰，"这特么是另外的价钱！"
突然一声裂帛之音。弹幕安静了半秒，然后铺天盖地的[哈哈哈]几乎要冲破屏幕。我扯下红领巾，看见自己左腿套着睡裙，右腿挂着半截牛仔裤，皮带扣正勾在顾明哲的眼镜架上。
"恭喜解锁隐藏任务！"JK女生激动得破音，"现在要随机连线一位观众进行互动哦~"
屏幕突然跳出一张马赛克脸，机械合成音阴恻恻响起："林同学，你穿女装的样子真可爱。"
我后背瞬间爬满冷汗。这个声音......和昨天快递站AI客服一模一样。
"别急着害怕嘛~"马赛克脸突然吐出人声，"看看你口袋。"
我哆嗦着摸出张黑色饭卡，卡面用鎏金字体印着"暗网美食家协会"。弹幕突然清空，直播间人数开始诡异疯涨。
"今晚八点，实验楼B栋307。"马赛克脸发出湿漉漉的笑声，"记得穿这件睡裙来哦~"
画面戛然而止。苏小野盯着我手里突然出现的黑色饭卡，泡面汤从下巴滴到领口："兄弟，你好像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看上了。"
顾明哲突然拽着我们往外跑："根据行为模式分析，这个账号三分钟前刚给校长邮箱发了病毒程序！"
身后传来JK女生的尖叫："直播间被封了！我的十万粉丝啊！"
我们冲进男厕所隔间时，苏小野突然盯着我的睡裙惊呼："这裙摆里缝着微型摄像头！"他掀开蕾丝花边，露出闪着红光的金属元件，"还是军方级别的夜视仪！"
顾明哲掏出激光笔照了照："看镀膜工艺，应该是中科院去年失窃的那批......"
"你们有没有闻到烧焦味？"我突然发现睡裙内衬在冒烟。苏小野抄起马桶搋子就要砸，被顾明哲拦住："当心引发链式反应！"
话音未落，睡裙突然自动脱落，纽扣在地上摆出箭头形状，指向隔间门板。斑驳的油漆上浮现出血红色字迹：
**欢迎来到里食堂**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下水道突然传来诡异的吸力，在苏小野的惨叫声中，整间厕所开始向下塌陷。
最后一刻，我看到马桶里升起半块腐烂的食堂饭卡，卡号正是我的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