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桌上新收到的信。这是这个星期第三封了，都是章闵琛寄来的。
"又在看情书啊？"朴春燕端着茶走进来，看见桌上的信，忍不住笑了。
姜嫣脸一红："不是情书......"
"章大少可是我们江都最出名的花花公子。"朴春燕放下茶杯，"他看上的人，没有追不到的。"
姜嫣想起那天牌局上章闵琛暧昧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个田小姐呢？"
"田家的小姐，"朴春燕叹了口气，"自幼被宠坏了，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她顿了顿，"不过比起某些人，她还算好的。"
姜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他们是妖吗？"
朴春燕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他们是人类。"她的笑容有些苦涩，"真正的权贵，怎么可能是妖呢？"
"那你......"姜嫣小心翼翼地问。
朴春燕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我是被奴役的妖。"她轻声说。
姜嫣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文东南说过的话，想起秦堰那晚展现的力量......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朴春燕继续说，"那里住着很多像我这样的半妖。我们不被人类接受，也不被纯血妖怪认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直到有一天，秦家的人来了。他们说可以给我们一个容身之所......"
姜嫣感觉胸口发闷。她想起朴春燕平时温柔的样子，想起她总是默默照顾着每个人......
"我们以为找到了归宿，"朴春燕的声音哽咽了，"但其实是进了另一个地狱。"
月光下，姜嫣看见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他们给我们下咒，让我们无法反抗。"朴春燕转过身，眼中含着泪，"我眼睁睁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姜嫣站起身，想要安慰她，但朴春燕已经擦干了眼泪。
"所以，"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要小心。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而是人心。"
姜嫣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平静的秦公馆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
月光如水，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朴春燕站在窗前，肩膀微微颤抖。姜嫣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心疼。
她轻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朴春燕："朴阿姨......"
朴春燕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她转过身，看着姜嫣关切的眼神，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傻孩子......"她哽咽着说。
姜嫣拉着她坐到床边，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以后，你就把我当女儿吧。"
朴春燕愣住了："可是......"
"反正我也从来没有见过爸妈。"姜嫣轻声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月光下，姜嫣的眼神有些恍惚。她想起小时候，每当看到别的孩子有父母接送，她都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
"记得有一次，"她继续说，"我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院长妈妈抱着我，我就一直喊'妈妈'......"
朴春燕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紧紧握住姜嫣的手："可怜的孩子......"
"所以啊，"姜嫣露出一个微笑，"你就当是圆了我一个梦吧。让我也有个妈妈，好不好？"
朴春燕看着她，眼中满是怜爱。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姜嫣的脸："好，好......"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泣。姜嫣闻着朴春燕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突然感到一阵安心。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属于母亲的温暖。
"你知道吗？"朴春燕轻声说，"你真的很像她。"
姜嫣抬起头："何时伊吗？"
朴春燕点点头："不只是长相，连性格都很像。她也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
姜嫣感觉胸口发闷。她想起那封遗书，想起文东南说的话，想起秦堰复杂的眼神......
"朴阿姨，"她轻声问，"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朴春燕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松开姜嫣，走到窗前："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姜嫣还想再问，但看见朴春燕颤抖的肩膀，终究没有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