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沉默不语。
冯太后道:“那你再好好想想吧。”让带了下去。
冯太后又问高允:“徐州一州五郡已经收归大魏,这郡学一事也得要跟上,日后,我大魏大军打到哪里,这大魏太学就办到那里,这个,高公你要筹划在内了,若人手不足,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平城太学调大儒派往各郡任教?”
高允:“臣以为徐州的郡学博士最好是一半从徐州本地延请,一半由平城太学派员,这徐州与淮北不同,淮北本是我土,故,郡学博士可以全部在淮北延请,但是这徐州是新归之地,这新归之地重中之重是如何让其身心皆服从于朝庭,而心服之首重则是文化之服从,故,臣以为,徐州由我大魏朝需要安置一位总博士,让其统领徐州一州五郡之太学,而徐州一州五郡之太学生,则本地之官家,士族子弟为先,可以让官家子弟免费上,咱们大魏朝庭拨发钱粮提供食宿,二年或是三年期满,经过考试,若合格便可以任官。”
冯太后点点头:“好,这样吧,先把淮北的丁学毫调派到徐州暂任总博士一职,他现在淮北也试行数月了,应该有些经验了,再作些修缮调整,就可以尽快向大魏全境推行了,没有经验时步子可以稍缓些,有了经验了,步子就可以加大加快些,时不我待,一事拖延,万事皆休。平城太学派员之事,你拟个草案给我看看。”
高允称诺。
冯太后又叫来李修:“思祖,疫情至今快一月了,现在的疫情如何?”
李修施礼,道:“回太后,皇上,彭城疫情基本已经控制,现在只是在作培本固元,清除疫根之事,再过数日,应该就会全然无事也。”
冯太后点点头:“那,骆驼山等地的庵庐现在怎么样了?还有竹林寺里的重疫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李修:“庵庐后来就没有再死过人,现在里面的人基本上已经痊愈了,只是再观察数日就可以出去了,这庵庐就可以撤了。那竹林寺,重症者后来又死了几个,现在也被控制了,余者也都逐步好转,应该不出半月,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冯太后:“这次你兄长辛苦了。”
李修:“这些都是应该的,都是苍生,都是大魏的子民,应该竭尽全力以为之。”
冯太后:“是,现在也都是大魏之子民了,你父子三人这次辛苦了。”
李修施礼谢恩,又道:“这次竹林寺的众位师太真正是慈悲,从头到尾一直辛辛苦苦地辅助大魏医官,其中有几人也染疫病倒,还有两个年老师太因此而圆寂,臣以为,咱们大魏朝也应该为她们记功扬名。”
冯太后听了一惊,急问:“那位净检师太可好?”
李修:“净检师太还好,只是受了些许感染,病了几天,后经臣兄拼力抢救,现在已经无虞也。”
冯太后松了一口气,闭目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又自嘲似地问道:“她也染疫了,那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诅咒我这个魔波旬呢。”
李修道:“听臣兄言,自从那日见后,这位净检师太再称呼您时,都是称您为太后,偶尔还称您为佛母。”
冯太后怔怔地盯视着李修,有些不敢相信。
拓跋弘开心了,问李修:“真的么?”
李修:“回皇上,臣兄与臣皆不敢妄言欺君。”
拓跋弘开心地拉着冯太后,冯太后也不禁笑道:“这位净检师太,还真是个怪人。”冯太后想了想,又转向高允,道:“高公,徐州地界的土地,人口这些数据,都统计清楚了么?”
高允:“回太后,还在统计中,应该就是这几日,就会有总册了。”
冯太后:“要加紧。”
高允:“是,因为之前,那些旧属官都离开,现在陆续返回,称愿意归顺我朝,愿意为新朝效力,臣正在将他们按旧岗位安置,让他们尽快将所有的公务全部清理出来,他们现在也都在忙这些,应该快了。”
冯太后点点头:“这些数据清理好后,看如何分配土地为妥,以按户分配好?还是按人口分配好?你们先提个草案,然后再详议吧。”
高允称诺。
冯太后似自语地道:“成了咱们大魏国的子民了,也不能让他们过得不如前朝吧,怎么也得设法让他们吃饱肚子吧。不然,他们就要心生离意了。”又对高允道:“那个竹林寺,看看是不是拨一些土地和人民给她们,让她们有人供养。”
高允:“是,臣计算后,报与太后圣裁。”
冯太后又对着苻承祖皱眉道:“那个,筹粮一事,有何进展么?”
苻承祖施礼道:“回太后,暂无明显之反应,只是那日听得李敷大人说,他愿意回乡筹粮以救国急,后来因为兖州战事吃紧,这事就没了消息。”说时拿眼朝李奕睃。
冯太后转望李奕,笑道:“景世,你们家,不愿意帮助朝庭救急么?”
李奕急忙出班,向冯太后施礼道:“太后,这应该是我兄长他忙于军务,而无暇顾及于此事,容我现在即修书给他,着他尽快处置此事。”
冯太后笑道:“你也可以回乡筹粮啊,不一定必须要你兄长亲去的。”
李奕道:“回太后,您是知道的,汉家规矩,家有长子,国有大臣,我们家,还轮不到我这个老三来说话的,请太后明察。”
冯太后点点头,道:“好吧,那你即修书给景文,着他将军务暂时全部交给李惠,他尽快回乡筹粮,现在军中粮食为头等之大事也,不能再有误了。你这里处理完了,我还要处理别家呢,我一个一个地来,我可不能让我大魏的子民饿着肚子过冬。”
李奕施礼称诺后,便退下了。
冯太后又想起一件事来,对高允道:“高公,这个慕容白曜,这个杀人,是不是要约束一下,不能再这么随性了,对了,他这次破了四城,有没有屠城啊?”
高允一呆:“这个倒没有听报。”
冯太后一脸的懊恼,道:“希望他没有,这样,高公,你以弘儿的名义写封诏书给他,让他不要再乱杀人了,这样不好,咱们大魏的名声都被弄坏了,这样以后如何服众啊。”
高允施礼称诺。
迎男让人给高允搬来书案和笔墨纸砚等,高允便即草诏,不一会儿便写就,迎男接过转给冯太后看。
诏云:卿总率戎旅,讨除不宾,霜戈所向,无不摧靡,旬日之内,克拨四城,韩白之功,何以如此?虽青齐戍将沈文秀守远不顺,然危亡已形,溃在旦夕矣,卿宜勉崇威略,务存长辔,不必穷兵极武,以为劳顿。且伐罪吊民,国之令典,当招怀以德,使来苏之泽,加于百姓。
冯太后看后不禁笑了:“高公的美文,希望能消除慕容白曜的戾气。”说时便将草诏转交给拓跋弘看。
拓跋弘道:“阿娘,那就这样发出了?”
冯太后点头称好。
拓跋弘又开心地问冯太后:“阿娘,您说这次升城,慕容白曜需几天攻破呢?他之前几乎是三四天便是一城,不知这升城需要几天呢?”
冯太后一笑:“还是慬慎为好,咱们就静候佳音吧。”
五十八
好象是突然之间,彭城府衙院中的杨柳树已经吐出了青芽,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春天来了。
冯太后的心情很好,便与拓跋弘,还有迎男,苻承祖,王遇等,在后院游玩,虽然风依然寒冷,不过,有了春意的风还是不同的,几人正玩的开心,高允来了,脸上却还是冬时的模样。
冯太后看到高允,问:“高公,怎么了,好象不开心啊,是谁招惹你了么?”
高允给冯太后和拓跋弘见礼,道:“不是,不是,太后,皇上,刚才有战报,说慕容白曜在升城受阻,至今已逾两月,却依旧未能拿下升城。”
冯太后皱眉,问:“升城是何人驻守,有很多兵么?”
高允:“臣也详细询问过薛安都和刘昶,还有毕众敬,也有细作来报,升城守将名唤房崇吉,守城的将士一共只有,只有七百人。”
冯太后惊得呆了,不禁叫出声来:“你说什么?七百人?你查实了么?”
高允:“臣多次核查,应该就是军士七百人,再有千户的百姓,升城是小城,也就只有这么多的人口和守军。”
拓跋弘听罢也大叫起来:“这慕容白曜也太无能了吧,他现在有多少兵马啊?”
高允:“回皇上,慕容白曜原来领兵是两万,后来升城受阻,李惠又分次拨兵给他助攻,他现在的总兵力应该有五万。”
拓跋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念叨:“五万,七百,五万,七百。”然后大叫道:“慕容白曜,慕容白要,朕要尔何用?!”
冯太后命王遇:“宣诸臣公到大堂议事。”又强调:“叫上刘昶,毕众敬,薛安都。”王遇称诺后退出。
冯太后对高允道:“高公,诏令尉迟元,韩麒麟驻守彭城,辖徐州事务,其他人等,三日内出发,行台移师到升城大营。”
高允等施礼称诺。
五十九
升城是一座小城,依山而建,地势险峻,确实也是易守难攻。
魏国大军立在城下,云梯,云车,甩石车等一众攻城之器械皆齐备于阵前。冯太后坐在牛车上,迎男,王遇等随侍在侧,拓跋弘则率众将骑在马上,皆在城下观战。
慕容白曜面带羞惭,立马在冯太后不远处,等候冯太后发令。
冯太后问源贺:“源将军,可以攻城了么?”
源贺:“回太后,一切皆已准备停当,就等太后令下,便可攻城。”
冯太后点点头,叫过慕容白曜:“慕容将军,你就开始攻城吧。”
慕容白曜称诺,施礼退下。
慕容白曜拨马到阵前,指着升城大声叫道:“攻城!”
就听得魏军阵中发出震天响的呐喊声,众军士如蚁一般,向升城城墙攻去。
几轮攻击后,魏军又丢下几百具尸体,升城却丝毫不动。
冯太后心中烦燥,这时源贺对冯太后道:“启奏太后,臣建议今日先休兵,择日再战。请太后准奏。”
冯太后:“你定吧。”
源贺便让传令兵鸣钲收兵。
六十
升城大营中军大帐,冯太后升帐。
冯太后和拓跋弘并坐在案前,诸将两边侍立。
冯太后:“诸将议议,这升城如何攻打?薛将军,毕将军,你们对南朝熟,你们俩先说说。”
毕众敬想了想,道:“回太后,臣之前曾经视察过这升城,曾听闻,在这山上有条小路通往升城后方,但是,这也只是当时一听之事,不确认的,所以也不敢当真。”
冯太后想了想,道:“毕将军,你在你的军中找几个机灵的,到附近村里打探清楚这山间小路之事,确认后即回复与我。”
毕众敬称诺。
冯太后又问高允:“高公,游明根、张祐他们有消息了么?”
高允出班回复:“回太后,游明根和张祐还被南宋覊押,看来要等战事结束后才能作交涉了。”
冯太后点点头。又对源贺道:“源将军,这升城只是时间问题,兖州现在已经归顺了,这青州和冀州的事,也要商议了。”
薛安都出班:“启禀太后,臣自归顺我朝,尚无寸功,南宋冀州刺史崔道固是臣旧识,臣愿只身前往劝降,请太后恩准。”
孔伯恭在一旁冷笑道:“你只身前往劝降崔道固?只怕借机逃跑,是有去无回啰。”
薛安都的脸涨得通红,急道:“孔将军此何言哉?圣人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安都此番是诚心归我圣朝,还请太后明察。”
冯太后一笑:“我是妇人,不是圣人,我用人从来都疑的,而疑人总也是要用的,你初归我朝,疑或是不疑,你我双方都需要一些时间熟识,你说是吧?”
薛安都急得满脸通红,:“这,这……”
冯太后:“不过,我不相信你会借机逃跑,因为我之前就与你说过,大魏,你想留就留,想走随时都能走,大魏不会勉强人,只是大魏会给每个有真本事的人留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我相信你,你去劝降崔道固需要何物?金珠宝玉,你随便说,我努力满足。”
薛安都:“太后,臣不需要一钱一帛,只需要太后您和皇上的劝降诏书,即可矣。”
冯太后奇怪。
薛安都道:“太后,崔道固,沈文秀,皆有能之君子也,愿意随侍圣君以求救世扬名,刘彧,昏君也,臣等不愿侍侯他了,臣前去劝降崔道固,若从最好,若不从,臣当以死报太后,皇上之知遇之恩。”
冯太后点头道:“薛将军若果能劝归崔道固,我和皇上当为你记功,记大功,若不能劝归,也无所谓,你能早些平安回归即可,只是双方将士要多付些血命罢了。”冯太后让高允拟诏。
劝归诏书写好后,迎男封好交给薛安都,薛安都向冯太后,拓跋弘施礼后,退出大帐。
六十一
过了几日,毕众敬探得山上通往升城后方的小路,向冯太后禀报。冯太后让升帐,交与众将商议,议定:魏军大军在前方佯攻,毕众敬领三千兵从小路往攻升城后方,等进攻得手后,放焰火通知前军,魏军再发力攻城,希望前后夹击,一举攻破升城。
次日凌晨时分,毕众敬就率军出发。在辰正,魏军大军再次聚集到升城城下。只是这次的攻城,魏军喊杀声很大,却没有真正派兵攻城,只是用甩石车甩石攻城,又用云车居高向城内射箭,如此而已。
到午正时分,只听得升城后方传来一阵震天响的喊杀声,不一会儿便见升城后方有焰火升起,源贺对冯太后道:“太后,毕众敬得手了。”
冯太后也是面带喜色,问源贺:“现在可以攻城了么?”
源贺说:“可以。”
冯太后:“好,下令攻城。”
源贺叫过慕容白曜,命他下令攻城。
慕容白曜称诺,拨马回到阵前,下令全力攻城。
只见魏军如山洪一般冲向升城城墙,这次升城是真的防守不住了,这前后夹击,一时让房崇吉乱了心神,他虽然还在拼命设法让将士们不要乱,随他反击,只是魏军兵士太多,不多一会儿,南朝的守城将士几乎被屠尽,他也受伤被活捉了。
升城城门大开,魏军在城门口欢呼。
冯太后也是很开心,突然她又皱眉道:“他们不会又在屠城了吧?”
源贺一怔,道:“应该不会的,皇上和太后已经有诏给慕容白曜了,他们应该不会再屠城了。”
冯太后挥手道:“进城。”
拓跋弘劝道:“阿娘,这城刚破,应该有些混乱,您还是等会儿再进城吧。”
冯太后:“不行,不能让彭城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进城。”说时便让王遇牵着牛车往前走。
进得城来,这次魏军确实没有在屠城,但是,他们在抢劫。
升城小城也,也就一两千户人家,只见得魏军数万人进得城来,立时便几拨魏兵进得一户人家,几乎一扫干净。升城百姓哭爹叫娘,胆小的只得随魏兵抢了,胆大的想反抗,却被魏兵打得口鼻流血,倒地哀号,因为圣上有旨意,城破了,有敢拿刀反抗的兵士,可以立斩,但是,如果是老姓,那就不能杀了。魏军知道,便不敢枉杀百姓,但是打几拳,这倒没有明令禁止,因此,魏军遇到百姓反抗就用拳打,刀鞘打砸,受了也是痛苦。
冯太后,拓跋弘等一众人在李奕和王睿、宇文韬的羽林军的护卫下,走在这哭喊声刺耳的街道上。
魏兵一见到冯太后,拓跋弘,便立时收手,躬身施礼。一等冯太后,拓跋弘的车队走过,便又开始动手抢。
冯太后面色发白,紧闭着双唇,双目空洞地注视着虚无的前方,对周围的抢劫,哭喊,只作不见,不闻。
这时听得一位遭抢劫的老妇人拍着空空的双手哭叫道:“佛母太后,什么佛母太后啊,就是胡虏,就是强盗,现在是春荒,青黄不接之时,你们把这些粮食鸡猪都抢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老天爷啊,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吧,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冯太后面色越来越白,迎男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牛车还在缓缓地走着,突然间,只见冯太后从车上站起便跳下车来,牛车虽然行走缓慢,但是冯太后在行走的车上突然跳下,还是差一点摔倒。
迎男忙随着冯太后也跳下车来,王遇也急忙拉住了牛车。
拓跋弘也大惊,急忙从马上一跃而下,一把扶住冯太后,叫道:“阿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众臣工也是大吃一惊,也急忙纷纷下马。
冯太后伸手便去抢拓跋弘手中的马鞭,拓跋弘不知何故,便急忙从手腕上脱下马鞭给冯太后。一边伸手来扶冯太后。
冯太后接过马鞭,对着拓跋弘的后背便是一鞭狠狠抽下。
拓跋弘吓了一跳,冯太后是妇人,力弱,再加上拓跋弘有甲胄护身,这一鞭下去,几乎无感,只是冯太后的神情着实让拓跋弘吓得不轻,急忙跪倒,扶住冯太后,口中急道:“阿娘,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冯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站立不住,只得用手扶住拓跋弘的肩膀,迎男急忙从车上取下脚凳,让冯太后坐下,冯太后坐不住,迎男就拥扶着她,她就坐在凳上,半卧在迎男的怀里。
众臣不知所以,见冯太后突然发这么大的怒火,皆不敢多言,全部跪倒在地,皆称:“请太后息怒。”
李奕和王睿、宇文韬领着羽林也都跪倒,只是他们示意羽林在外围住众人,防止有变。
周围的正在抢劫的魏军看到皇上和众大臣突然皆跪在街上,不知所措,便也随着皆跪倒在街上,一时间,街上黑压压地跪着一大批的魏军将士,那些升城百姓见魏军跪了,有些胆大的便从魏军手中抢过他们的物品,魏军兵士也无法,只得随他们夺了回去,远远跑了。
冯太后坐在脚凳上缓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对拓跋弘叫道:“他们已经投降了,他们现在已经是大魏的子民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们。”
这时拓跋弘和众人才听懂了冯太后的意思,原来冯太后在为升城的百姓叫屈。
拓跋弘:“可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我……”
冯太后:“一直是这样就是对的么?君臣父子,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你要象个君,象个父,大魏的百姓才会象个子,象个民,你若不象个君,不象个父,大魏的百姓也就不臣不子待你了,你明白么?”
拓跋弘垂头答道:“弘儿懂了。”
旁边有人插话:“汉境多刁民,无须善待。”听声音,当是吐万安国。
拓跋弘沉声怒喝道:“闭嘴!”
冯太后大声道:“那就教化之啊,子不教父之过,民不教就是君之过也,你们为什么不教化百姓呢,明明是尔等之责,还敢推诿。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民生如此之艰,你们这些为君为官者,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心疼他们么?”
拓跋弘:“阿娘,儿子知道错了,请阿娘息怒。”便示意迎男,二人起身要扶冯太后上车,冯太后摔开拓跋弘的手,拓跋弘怯怯地叫了声:“阿娘……”
冯太后心软了,由拓跋弘和迎男扶着她上了车,冯太后挥手让众人都起身,众人起身。冯太后又叫过李奕:“景世,你带几个嗓音洪亮者骑着马去沿街叫喊,就说:奉皇上,太后旨意,不得抢劫百姓,有违者,立斩。”又提醒:“不是真斩,只是吓吓他们,不听话就用马鞭抽几下,有反抗者就拘押,不能真斩,都是大魏的勇士,不能真伤了他们的。”
李奕称诺要退,拓跋弘又解下太武腰刀,对李奕说:“把这刀带上,防止有将不服。”李奕接过腰刀,称诺,转身上马,叫过一队羽林,又朝王睿示意,王睿点头明白,留下宇文韬守卫,自己跟着李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