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无救
“她们夫妻是我们这棋场里的常客。开始时只是她的丈夫来这里玩，后来她来了这里几次，吵闹着不让她丈夫来，说这玩棋花钱太大。但她来了几次之后，没想到她也上了棋瘾，开始干玩上了。以后就夫妻二人总是一起来。”
“后来她们渐渐地花了家里所积蓄的钱财，又卖了经营的店铺。骗借来的钱也都花了，房子也卖没有了。这女子看实在没有什么可花的了，就看到自己二十岁的大女儿，还得养活她们。就压上了女儿，算一百块银子，但她没有胜，卖掉了女儿。他丈夫看她拿女儿当钱，他也把她们的小儿子也算上了，也算一百块银子。但他也没有胜，同样卖掉了儿子。”男人说到这里，九玉又问他：“那她是怎么把丈夫卖掉的？”
那男人继续说：“一双儿女都被她们夫妻卖掉了之后，她们二人的瘾却更大了。实在是没有了什么可压的，她们二人便彼此打起了对方的主意。丈夫偷偷地将他妻子压上了，算二百块银子。”
“但他却没有想到，他妻子也在另一边把他给压上了，而且是先他一步，将他给卖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棋局还没有开，就被关到那边的铁笼子里了。其实他丈夫的那次棋局也是输了，只因他开局之时已经在铁笼子里没有自在了，所以他的是无效的。”
男人指着里边说：“那里边还有几个铁笼子，她的丈夫在那里关着，你们可以到那里去看看。她还骗来了另外的一个男人，和他在这里与他一起玩，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也让她给卖掉了。从此这里就有了新的玩儿法，就是两个人或几个人先约好，到这里一起玩，要卖就是对方。谁的运气好，谁先胜，就把对方给卖了，自己得一大笔钱。
这种玩法现在很流行。她的女儿已经在她的同意之下，被人买走了。你们若想帮她，就只能是给她钱让她过瘾。”蓝雪问他说：“那我们自己把她儿子赎出来，把她带走可以吧？”
“倒是可以，只是得这女子同意。因为在约定时间内，她不同意，我们就不会卖掉，要优先她来赎。但我想她不会同意的。”男人解释着。
方小格问那女子说：“你同意我们把你儿子买走吧！”女子不加思索地摇着头，不同意。方小格又急着问她为什么。
那男人又替她解答说：“她还指望这儿子能给她引来怜悯之财呢，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批为这孩子来的人了。以前来的，可都是得这女子好处的男人。因她的要求，他们会为她这儿子给她些钱。不过看你们好像是专为行好事而来，并没有得她什么好处。但我们这菲城里可不觉得行什么善事是好的。我们只有利益，要行善事，你们能把这里的孩子都赎出去吗？”
“况且我们也不愿意你们把这孩子赎出去，因为我们就是为了钱，只要有这孩子在这里，这女子只要弄到钱，就会送到这里来。时间长了，一百块银子就不算什么了。别看我们这么明说，但她仍然会继续以救儿子为名弄钱来这里玩，因为这样她觉得是在为儿子作，又能满足她棋瘾。而且她来到这里就能见到儿子，她已经是深深喜欢这里，离不开这里了。你们想行善，给她钱，让她过棋瘾吧”
九玉向这男人说：“那你们就不能有一点良心，别在利用这女子和她的孩子赚钱了好吗？”
男人得意地笑着说：“现在菲城里没有‘良心’这个词了，我们只认钱，只要你们能弄到钱，只要有人为你们弄钱，就是有本事。这里是自在之城，她完全可以不来这里，她有自在。是她自己愿意到这里玩，甚至她喜欢这里。我们没有理由阻止她喜欢什么。我们是为爱棋的人服务。这棋场里像她这样的人有的是，我们赚的就是她们的钱！”
那女子在一边还说：“不如这样，你们来玩，我教你们，你们是新手，运气好，一定能胜的！试试看嘛！”男人跟着说：“是啊！既然来了，不能白来呀！玩儿几回嘛，作人不玩儿不享受多没意思！你们两男两女在一起，不知道这下棋的瘾头儿。就试一试吗，要不你们是不会明白这下棋的兴奋和乐趣。”男人说着还奸笑着。
九玉和蓝雪听到这戏弄的话，兵器持在手中，想要教训他一翻，但被方小格拦了下来。
那男人说道：“要是你们真想动武，那可就不是简单的谁输谁胜的事了，就一定要分出个谁死谁活来。”说着一招手，就有十几个看场子的保镖聚了过来。蓝雪和九玉可不想为这事玩儿命，于是收起了兵器。
方小格他们看这女子是不知悔改，无可救药了，也就不再勉强向她多废口舌。前冰向那男人说道：“活着没意思，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那男人不示弱地说：“是啊！要是在这世上活的不痛快，那就是白活了这一回。看这女子活的就叫痛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够为她所喜欢的不顾一切地去得到，去享受，这就是不白活。”前冰再想要和他辩论，但也想起师傅对他们说的话，让他们要多忍耐，不要动气动武。于是四个人不再作声，就离开这棋场，回到了住处。
说是不动气，但他们四人还是因这女子和棋场的事，惹的一肚子牢骚没有地方发出来。九玉又是先发话说：“若是能打，真想好好打一顿，特别是那个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妈，而且厚颜无良到如此地步。作为一个妈，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子，怎么能成这个样子了，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一定又是魔灵将她迷惑成这个样子。”
方小格分析着说：“现在不只是这个女子是这样的，应该是这菲城里的人尽都是这样了。如果是全部的菲城都堕落成这个样子，那么这个女子如此的败坏，就不足为奇了。说到‘鬼迷心窍’，也是正对的。魔灵引诱她使她迷上这嗜好，并且长久在她心里种下谎言，就是错谬的价值观。她也就以这种错谬为正确，而且是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
“她不会有一种被绑的感觉，就是她内心里不想这样作，但因棋瘾又不得不去作，过后会内疚、痛悔。她没有这样的感觉，而是从内心里就以为这样作是对的，作过之后也不觉得内疚，反而觉得是享受。这样的人，魔灵可以暂时离开她，她也会继续按魔灵的路走。魔灵在不在她身上已经不重要了，不用魔灵天天在她心里向她说话，她自己也已经记住、并认为魔灵的错谬价值观是好的。她是被魔灵捕获并被彻底迷惑驯服。”
“所以我们当听师傅的话，对这样的人和事可以警告，但要忍耐，不可动气动武。因为我们无力改变她们，她们是却顺应了，甚至是喜爱上了魔灵的黑暗。以后我们可能还会遇到更加黑暗的事，可能更离谱，更是我们想不到的，但认识到这菲城已经是都堕落败坏，再见到此类事就会冷静沉着了，只要尽上我们的本份，就是警戒她们。”
四个人第二天没有出去，在住处休息，大家在一起继续谈论菲城黑暗的事，调整调整心态，预备面对下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菲城好大，次日，他们又来到一条繁华的街。这回他们都约定好，遇事要冷静，把不平的事看为平常，劝戒不可动怒，警告不可动手。街上的人仍然是多得不可胜数，但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
手中都有兵器，偷偷摸摸的事，打架斗欧的事到处可见，也随处都有围观看热闹的人。虽然人很多，但人与人之间的戒备之心都很强，行人与行人，作买卖的与买东西的人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妥当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