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照云峰!”连晓喝道,双手举剑,两股精气由剑交错往上,形成五六米高、古铜色的凝实气刃,似乎有花纹,姜南还未看清,他便朝地面的发蛇砍去。
砰,呲啦…劈到其颈后,丑恶的黑发触之,即纷纷断裂,刹那间,无数发丝乱飞,一招打完,发蛇几近被斩为两段。
“漂亮。”真意叫好道,欲上前补刀,但不等接近,其又动了。
连晓这招太猛了,意外帮它破了冰,发蛇昂起头,抖掉霜粒,断面两端的黑发快速连结,纷飞的散发也向它聚拢,并在伤口结成了四只长爪。
“该死,得攻击头顶的那簇黄毛,不然没用。”姜南喊道。
“是的…”真意附和,发蛇甩来鞭子般的两只黑爪,他俩躲开。
又是雨点般的钢针打来,连晓再用水盾挡。
“啊!”黑蛇张嘴,凝出个血球,打来。
砰,僵持三秒,破盾,余力打到连晓胸前,将他击飞五米,撞到装配线上。
这下厉害,连晓内脏受到了不小的震伤,口鼻流血,艰难地坐起。
“晓哥,姜南拖住它一会儿。”真意惊道,赶忙把他扶到柱子背面。
黑蛇四爪着地,快速爬来,无声地嚎叫着,又吐出三个白气鬼脸。
真意拿出装着止血丸的纸包,给他,接着用剑打掉逼近的游魂。
黑蛇背对姜南,他定睛,能看到蛇脖处的那点黄。
他咬紧牙关,聚气化雷,举棍上前,棍头带着发白的紫电。
到它背后了,姜南借着装配线的履带一蹦,往黄发打去。
黑蛇感到威胁,猛地转头。
呲!电棍打到黄发侧下方,罡电四溢,黑蛇被震的僵直,脖子一弯,背面射出许多发针。
姜南双手捂脸,赶忙跳下,躲到装配线底下。
当当…钢针扎到护服上,分外刺耳,好在头没事。
“姜南,你不会用雷打远程嘛,看的我好捉急呀。”真意无语道,再用霜符,使出绝心剑,正中头颅,让它摇晃不已。
连晓吃了药丸,咳嗽地站起,姜南来到他身旁,尴尬道:“我没学过,晓哥你怎么样,我给你疗伤吧。”
心脏跳地发痛,头也疼,他需要休整,于是握住他的手,开始治疗。
修行花草,会疗伤很正常,连晓没多意外,一个劲地感谢。
“刚才用雷矛多好,直接远端命中,这是雷诀中的基础法术,是人都会,要不我教你。”真意笑道。
“是吗,该如何做。”姜南挠头道,用了十余秒,连晓的情况大为改善,于是结束了治疗。
“没有雷符,我用霜气,给你演示下。”真意说道,收起剑,眼神一凛,右掌张开,掌心出现旋转的白霜气团,快速增长到馒头大。
接着像拉面条般,气团往两侧延伸,变得细长,最后成了一米多长的冰矛,她往黑蛇掷去。
黑蛇刚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喷血,被冰矛戳了进来,难受地闭上嘴。
真意补充道,雷性烈,拉伸时会非常快,需要姜南注意,而且其掌上无存气的穴位,因此蓄力会慢。
“好的,我有机会试下,小心它过来了。”姜南急促道。
黑蛇嚼碎冰矛,愤怒地冲来,两只前爪抓向他们。
砰,在石柱上打出一道深痕,三人连忙后退。
知道打其躯体没用,他们都没攻击,连晓觉得不痛,好多了,便喊道:“真意、姜南,我在正面拖它,你们去找机会。”
“可以,晓哥,这给你。”姜南不推辞,把多出的羽毛塞给他。
接着姜南绕后,真意蹬着墙,抓住天花板的吊灯链。
黑蛇想回头看,连晓拿出青符,贴在手背,重拳挥去。
三重三角,青纹叠现,一个硕大的青黑气拳,击向发蛇。
它用四爪挡在身前,砰,其猛地震了下,打脱了些发丝,但伤害不大。
真意在它前上方,看不到黄发,于是晃起来。
此时黑蛇刚接拳,还未缓过来,真意打算赌一把,她估测下黄发的位置,使劲一摇,再跳去。
“轻云掌!”右掌从空拍下,她猜对方位了,但慢了些,蛇头上昂了。
噗,打到边缘,在其背没站稳,掉了下去。
“啊。”立刻,真意感到腰间被什么卷住了,睁眼一看,竟是它的触手。
“呵呵…”蛇头看向她,触手绷紧,裂开了大嘴,要吃了她。
无数发尖从触手里探出,扎向她。
叮叮叮…密集的撞击声,好在护服够硬,一时没扎透,但发丝碰壁后,迅速朝她的脸刺去,万分危急,真意惊惧地闭上眼。
Pong!姜南重重落下,大口喘息,额头布满了汗珠,右手疼得钻心,抬起一看,掌心焦黑,皮肉模糊,渗出了不少血。
他刚才,站在装配线上,尝试凝了雷矛,但雷在体外太过暴烈,难以控制,他被电个够呛,最后勉强完成一记带罡气的矛,跳起扔向那亚麻发。
蛇头狂喜地盯着真意,没怎么动,被结实地打中了。
滋滋…黑蛇上炸开了一团刺眼的紫光,电出了大量黑烟,接着小爆不断,隐约有冤魂的惨叫声。
鬼发受损,对黑蛇的控制力下降,触手放开,真意得救了。
黑蛇瞬间变得虚弱无力,耷拉着头。
趁此时机,连晓迅速绕到它背面,跃高,举剑,铜纹尽亮,直刺进去。
噗呲,亚麻发很韧,运气用力,才挑断。
发蛇瘫软,散做了大量头发,连晓又使了个驱邪法印,彻底灭活鬼发。
厂间重回寂静,打完,三人皆疲惫至极,但不敢懈怠,因为女鬼还坐在那。
姜南跟萧通报情况,她在观察这个鬼,也不清楚情况,为保险,让三人先别动,并把一根羽毛放在它身上。
“还行嘛,我看你们很累,要不原路撤回。”萧关切道。
按计划,还得去办公楼看下,现在是午后,斜阳正好能照进宿舍那边。
“再看吧,我让晓哥去放羽毛。”姜南说道,放下对讲机,跟连晓说。
他则拿出酒精,给右手消毒,再用玉白花治。
伤口深到能见骨了,一时愈合不了,只能止血,于是他拿棉布包扎。
“哇,你太拼了吧,应该先去试验的。”真意急忙来看,忧心道。
“无妨,这不成功了嘛,我们去找线索吧。”姜南忍痛笑道。
连晓捏着羽毛,在离它三米时停住了,心有顾虑。
它依旧在颤抖,好像幅度变大了。
离近,邪腥味扑面,姜南能清晰地感到它外溢的愤恨与悲怨。
林佳丽的头发被卷脱了,变鬼时用血气结了这瀑布般的红发,有些透明。
姜南注意到,其额头似是有东西在发亮,跟他俩说。
“莫非也是什么镇魂邪术,这…怎么给它。”连晓苦笑道。
“吹过去?”姜南同样不想靠近,拿来羽毛,捧在手心,轻吹。
羽毛摇曳着,飘到了它怀中,女鬼震了下,三人警戒。
但它还是没动,萧想看那亮物,在远处施法。
羽毛竖起,闪出九道金光,荡飞了血发,露出其铁青的面孔。
容貌已严重异变,双眼浑浊,额上有道邪祟的法痕。
初看像甩着长尾的猴头,再看是个多勾折的字符。
“梵文?这是嘛,我读过佛经,挺像的。”真意毛骨悚然。
“我觉得也是,得给师尊看。”连晓皱眉道,拿出纸笔描。
“欸,它的眼睛在动。”姜南说道。
黑瞳孔扩散的厉害,快占满了眼眶,左右微摆,颤抖。
细看后,这种眼神让他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白…白心好?”姜南下意识说道。
女鬼猛地尖叫,鬼手往前抓,他们立刻躲开。
但很快,梵字黑光浮动,竟压制了她的行动。
其瞳孔缩了下,再回复,好像黑部增多了。
“果然是镇魂用的,那邪道再用法印控制它。”连晓凝重道。
“莫非…白心好还活着。”姜南瞧它的反应,猜道。
听到名字,它又动弹起来,头挣扎着往左偏。
女儿,是林佳丽目前仅存的善念了。
“真活着,怎么可能。”真意疑虑道。
姜南去问萧,怎么处理,萧也惊诧。
“我没嗅到第四股生人的气息,不会有诈吧。”她说道。
“那为何它如此激动,莫非…”女儿也成鬼了?想到这,姜南脊背一阵发凉。
“嗯,既然有这种可能,最好去看下,力量还够嘛。”萧问道。
“这里脏气多,我可以充能,问题不大,来都来了,去看也无妨,只是那幕后黑手,为何还不现身。”姜南环顾四周,疑惑道。
“还没打到要害,或者他不在这?天晓得,你那花要慎用哦,我怕有副作用。”没有的话,这花就忒强悍了,萧觉得不合理,说道。
“好的,那我们过去了,萧姐你盯着女鬼吧。”姜南说道,挂断了对话。
放下对讲机,转头,他看到真意,投来狐疑的目光。
“脏气,充能?我怎么听不懂呀。”她怪语道。
“嘿嘿,待会儿你就明白了,晓哥过来,我施展个法术,给你们补充能量。”姜南笑道,既紧张,又兴奋。
当初,她把画谱给姜南时,说此花功能是净化。
他原以为,是清毒、护身之类的,但昨晚给萧展示时,她发现另有玄机,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好用到离谱。
“哦,姜南,如何补充。”连晓过来,好奇道。
他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真意嫉妒地心痒,撅起小嘴。
女鬼死于头皮撕脱,无比的痛苦是其成鬼的重要因素,因此它会病态地杀人,把头发收集在这。
这些发,皆沾染了受害者的邪念和血,虽然刚才被打掉了些,但还有许多。
冒着发黑、腥臭的气味,姜南走到旁边,双手合十,闭眼默思。
刘海后的额头,亮起一枚鲜艳的水红花纹。
手掌旁绕起好看的红流,见他在做功,真意好奇极了,摘下面罩,嗅。
这花香太明显了,她释怀地笑了笑。
姜南缓慢张开手,一朵红嫩、含苞待放的荷花赫然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