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死了？”萧素娥停止哭泣，这是婉清和离以来听到的最令她开心的事。
郁明轩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连生行完礼，把药碗递给一旁站着的春香，跟着老爷出去。
春香上前打算给二姨娘喂药，萧素娥阻止道：“我不喝那玩意儿，柳如辉的妾室死了就是最好的一剂良药，我感觉好多了，真是恶有恶报……”
说到“恶有恶报”想起六丫头说的“因果报应”，萧素娥沉默不语。
乔妈妈劝道：“二姨娘还是躺下，您生着病呢？哪能说好就好？还是乖乖把药吃了。”
萧素娥不愿躺下：“我想坐着靠一会儿，春香，把药拿外面倒掉，我跟乔妈妈说会儿话。”
春香端着碗出去后，乔妈妈扶着二姨娘在床边靠好：“二姨娘要跟我说什么？”
“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因果报应？”
“自然是有，要不柳如辉的妾室怎么会遭殃？”
得到乔妈妈的肯定，萧素娥胆怯地问：“婉清的遭遇该不会是我利用她害六丫头……”
乔妈妈自知失言，快速用话语阻止二姨娘继续说下去：“别瞎想，二姑娘但凡有些手段也不会是这等结果，跟报应没什么关系。”
不管乔妈妈说的是真是假，萧素娥心安许多：“若真有报应也应报在我身上，而不是婉清，我不是还好好的？说明我做得没错，老天还帮着收拾了柳如辉的妾室，真是天大的喜讯。我不想在榻上待下去，给我穿衣，我要出去走走。”
萧素娥的病很快好转，虽每每想起婉清不免伤感，可想到老爷的话认为他说得没错，若真的把婉清找回来，恐怕婉欣嫁给三皇子的想法只能泡汤，为了一直以来的人生目标，萧素娥狠狠心，将婉清的事搁置起来。
身体恢复的第二日，萧素娥用过早饭，离纳兰司使前来还有些时间，她要求乔妈妈陪她到院子里走一走。
郁府园子里的秋景倒也雅致，有红透的枫叶，还有满树金黄的银杏叶。萧素娥踩踏着脚下的落叶，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中，想着关于女儿前程之事。
正想着，听到银杏树后传来两个丫鬟聊天儿的声音。说不定这些下人背后乱嚼舌根子，不如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乔妈妈心知肚明，心想：“诬陷秋红时，还真没瞧出来她也有两下子。”
萧素娥有意靠近，然后停下脚步，清楚地听到丫鬟聊天儿的声音。
“听说六小姐昨日上刺绣课时又被颜师傅夸赞，说她进步飞快，早已超过四小姐和五小姐，再绣一段时间说不定能赶上三小姐。”
“你可知为何六小姐进步这么快？”
“裴家绣庄的颜师傅多厉害，有她教，六小姐自然不会差。”
“颜师傅教了四位小姐，可为何只有六小姐进步飞速？”
“为何？”
“我听说六小姐私下会悄悄向三小姐偷师学艺。”
“怎么偷？”
“你把耳朵凑近，我给你说。”
两个丫鬟在树后如此这般说着，萧素娥听不到声音，很着急，只听一个丫鬟回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乔妈妈趁机大声训斥：“你们两个在树后面瞎议论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两个丫鬟装作害怕的样子，从树后现身，来到萧素娥面前，行礼道：“二姨娘。”
两个丫鬟看着面生，萧素娥问：“你们是哪个院子的丫鬟？”
一个丫鬟说：“我们两个是翠影轩的二等丫鬟。”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得明明白白，不准对我有任何隐瞒，否则我会将你们赶出郁府。”
两个丫鬟装作害怕的样子齐声说：“不敢隐瞒。”
“很好，你们刚说六丫头偷师学艺，她偷谁的师？学谁的艺？”
另一个丫鬟说：“奴婢听说漱玉轩的春香姐姐常常观察三小姐刺绣，然后偷偷将学到的教给六小姐，六小姐的绣工才进步飞速。”
春香看婉欣刺绣是常有之事，没想到这丫头吃里爬外，萧素娥已怒不可遏，撇下两个丫鬟，快步回漱玉轩。
漱玉轩内，春香跪在地上死活不承认罪名。
“我对二姨娘忠心耿耿，从未做过此等事，肯定是遭人诬陷，求二姨娘明察！”
计谋得逞，樱雪甚是得意，却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还是忍不住说：“哼！你在漱玉轩待过，谁知你有没有被六小姐收买？”
“我虽在漱玉轩待过，也帮六小姐完成过绣品，可那是为了完成二姨娘交给的任务，不得已为之。再说我即使被人收买也不会是六小姐？以她在郁府的地位谁愿意巴结她？”
乔妈妈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怎么？你还想着被人收买不成？看来你平日对二姨娘的忠心都是装出来的。”
萧素娥怒火中烧：“来人！给我把她拉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饶命啊！二姨娘饶命！”
春香大喊着，被两个家丁拽了出去。
外面很快传来打板子的声音，春香开始大喊大叫，二十大板下去后，人晕死过去，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萧素娥还在气头上：“让人把她拖到清芷园！找六丫头问个明白！”
乔妈妈提醒道：“您忘了，这会儿纳兰司使在后面正教四位姑娘练习马球术。”
因春香的事忘记去郁府后面的草地，萧素娥此时更没有心情：“既如此，先把春香关起来，等纳兰司使走后，再去清芷园找六丫头算账！”
乔妈妈应声“是”，出去安排下人将春香先关押起来。
这段时间二姨娘忧心二小姐，接着又生病，樱雪还未来得及说樱桃之事，此时正是好时机。
她趁机跪在萧素娥面前：“二姨娘，我妹妹樱雪的卖身契还在郁府，让她回乡下不合适，不如还让她留下？”
萧素娥被春香的事搞得既生气，又没有心情理会其他事，草草地说：“想留下就留下，找乔妈妈便是，别拿这等小事来烦我。”
“谢二姨娘。”樱雪甚是开心，既打击了春香，也将妹妹顺利留下，真是一举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