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人在这个地方躺了近几个月,然后昨天晚上自己爬出来而且跑出医院了?”
灿州第五医院地下室太平间内,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警官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斜着眼睛看着他们。
医院的四人正是朱大友以及两名小护士,还有一个是医院的领导。
医院领导收到小护士的电话后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医院,在任何一个地方,尸体丢失都是大事,尤其是在华国,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都会给医院带来极其深远的影响。
“林警官,我们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医院领导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都要哭了,本身这太平间就龟她管辖,所以这停尸间到底有多少尸体她是一清二楚的,本来持有怀疑态度的她带着几人亲自看了之后,她就意识到事情有些大条了。
而小护士一早就报了警,警察到了之后也是马不停蹄前来了解情况,所以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幕。
被叫做林警官的这位警察,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岁,接到报警电话下意识以为是搞恶作剧的,但是一看号码,是医院的座机,所以也没敢耽搁。
“这名......死者的身份信息有吗?”林警官继续盘问,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警察,两人岁数差不多,而身后那名警察在低着头做着记录。
“有有有!而且死亡信息已经通过户籍系统上传了。”
“那我让所里同事查一下,你们过一会儿直接跟我们去所里做一下笔录,我们这边核实一下,如果确定为真,那就立马立案。”林警官顶着黑眼圈,他当值的夜班是六点下班,结果四点半接到了报警电话,这一搞,又加班了。
医院的几人哪敢不答应,都是忙不迭的点头,表示将会完全配合。
而另一边的韩路呢。
出了医院后没敢立刻停下,跑出去老远,躲在了一个桥下掏出手机给黎强发了个消息。
将医院里有关老太太的事,以及自己受了两个鬼魂,再者自己如何还魂的过程统统描述了一遍,检查无误之后点击了发送。
本打算回到自己出租屋那边取回自己日常生活用品再去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的韩路,没想到黎强的电话来的那么快。
“来公司。”黎强丢下三个字之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不明所以的韩路想了想,还是没有急着回去出租屋,站在路边等起出租车。
作为地府在阳世的唯一官方机构,通天出租公司对自己的员工有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尤其是韩路这样的一线业务员,车接车送都是基本福利。手机就可以直接叫车,方便得很。
看着手机地图上,自己和车辆的位置越来越接近,韩路也是爬出了桥洞,来到路边,找了块干净些的路牙石,一屁股坐了上去。
经过自己这一顿跑,冰冷的身体竟然是慢慢温热起来,身上那种阴寒的刺痛也是好了许多,灵魂回归自己这具身体,韩路感觉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一会儿,一两黄蓝配色的出租车就打着喇叭停在了韩路面前。
韩路看了看,出租车轮毂上一个细不可查的标志,确认了,这台车就是公司派来的之后,也不耽搁,起身就坐了进去。
通天出租公司的出租车有两类,一类是生人开得,一类是职工开得,具体的区分就是车辆轮毂上有无这个标志。
所谓职工,自然就是从地府回到阳界,来执行阴差职责的,而生人,自然就是没有死亡的活人。
所以,通过这工作机叫来的车,自然就是自己的同事。
韩路毫无包袱地跟对方交谈起来。
韩路这边重获新生轻松写意,派出所这边可就犯了难了。
一群人围着一台电脑在那抓耳挠腮。
“这不对啊,明明都有存档,为什么人口登记信息上根本查不到?难不成是当初登记的时候出问题了?”负责信息处理的警察皱着眉头,嘀嘀咕咕。
“不可能!我们医院提交的登记信息是会实时传回信息中心的,既然你们这边有存档,就更证明了不会出错,不可能两边同时出错!”医院那位来做笔录的领导立马就喊了起来,开玩笑,自己手底下的活能出错?那必不可能。
那警察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理会医院那人的反驳,继续查看。
“你看,这查出来的信息上显示这人还活着,根本没有死亡登记,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警察继续查看着,但毫无头绪。
“我说就奇了个怪了,一个死人能好端端地自己从太平间跑出来?”林警官靠在稍微靠后一些的椅子上,止不住地打瞌睡。
“录像你也看了,我们真没开玩笑,拜托你们尽快查清楚,给我开一张证明,不然我回去可就没法交代了。”医院的那名领导有些急,早上已经接了院长四五通电话了,全是在问这件事到底什么情况。
她也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而在灿州的公安局,局长厅内,刚刚进了单位,正准备去沏上一杯茶的局长被一通电话拦住了动作。
放下茶杯,这名在官场沉浮了数十年的老练局长接起了专线的座机。
“你好。我们是......”电话那边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
原本心情不错,脸上带着笑容的局长脸上笑容慢慢消失,并且慢慢地变得严肃起来,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称是。
不多会儿,负责灿州第五医院尸体消失案的派出所就接到一通电话,是市局打过来的,并且是市局的局长亲自打过来的。
总共就丢给了他们两句话。
一句是:灿州医院的这个案子不用再查了。
另外一句是:告诉灿州医院,把这个消息封锁,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这个尸体也从来没进过医院。
虽然是一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毕竟是市局打来的电话,他们也不得不听从命令,不让查,那便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