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凝视了她一眼,就像是万语千言都凝聚在了那无声的对视之中。
少女感受到背后那道复杂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缓缓伸出手,指尖微颤,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最终,那些未曾出口的话语如同风中的细沙,悄悄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即便近在咫尺,也终究没有交汇的那一刻。
还没等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书院的学子们便像潮水般纷纷散去,留下一地的落叶与未尽的思绪。
他们一直在翘首期盼的希子澜,此时正优雅地坐在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内,车帘半掩,透出一抹温润的光晕。
车外,是慕容玉雪温柔的询问声:“小希,这次考试成绩如何?”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带着几分关切。
希子澜闻声,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过自豪的光芒:“哥,老师说这次考试成绩不错。”
言语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棒!”慕容玉雪赞许地点点头,眼底的笑意加深,就像是冬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
这一晚,月光如洗,慕容玉雪慵懒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身下是细腻的竹编,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她一边聆听着流风带回的种种情报,那些细微末节在夜色中被一一放大,一边回想着白天在崇德书院那片幽静树林里的偶遇——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
流风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回禀主上,佑才学院后面的树林里,确实有一个人,不过,关于她的来历,坊间众说纷纭,有的说她在山林中养了十几年的伤,至于她的真实身份,我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养伤?慕容玉雪心中暗自思考,那人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却已在佑才学院隐居了如此之久,其身边的贴身丫鬟,举止间透出的不凡,也绝非池中之物。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草庐内淡雅的药香,以及女子苍白虚弱的面容,一切迹象似乎都在指向一个秘密——那女子确实在养伤。
在佑才学院这样一个学风严谨之地,竟隐藏着如此神秘的人物,让慕容玉雪感到既惊讶又好奇。
尽管从未谋面,但那女子却莫名地触动了她的心弦,就像是在某个遥远的记忆角落,她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在她不算漫长的人生旅途中,能够让她印象深刻的人屈指可数,要么是刻骨铭心的仇敌,要么是生死相依的挚友。
她不禁揣测,这位神秘女子,究竟属于哪一种?
慕容玉雪轻轻低下头,黑亮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心中暗自思考:“还不知是否有缘再见,何苦在此空耗时光?”
念头一转,她微微抬首,长长的睫毛下,眼神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她仰望星空,繁星点点,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淡淡的忧愁。
与此同时,在佑才学院后山的一座古朴而庄严的建筑前,随着慕容玉雪的离开,那名丫鬟并未理会地上被丢弃的丹药,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瓶,小心翼翼地为昏迷中的女子喂下。
药液入喉,女子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她勉强挤出几分微笑,对身旁的丫鬟阿无说道:“阿无,你觉不觉得,那个人和慕容栖公子很像?”
阿无闻言,神色复杂,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姑娘,慕容少爷已经离家十八载,您还要自我欺骗到何时?”空气就像是凝固,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
女子抿紧嘴唇,面上虽无波澜,但眼底却闪过一抹痛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容玉雪的生活一如既往,每日清晨,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朝堂之上,协助影门处理各项事务,忙碌之余,也会抽空与希子澜漫步于盛京的街头巷尾,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欢愉。
直到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宴席散尽,她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灯火辉煌的皇宫。
踏入府邸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许久未见的上官衍墨,自盐城归来后,他们便再无交集。
“你怎么对我的府邸如此情有独钟?”慕容玉雪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难掩心中的诧异。
上官衍墨盘膝坐在石阶上,目光温柔地锁定了她,就像是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镌刻在心。
他轻轻起身,从一旁的茶几上端起一杯热茶,递至慕容玉雪面前,动作中透着说不出的细致与关怀。
慕容玉雪接过茶杯,红唇紧抿,眼神中闪过几分错愕与不解。
她难以置信,上官衍墨竟会如此直接,这无疑证实了她心中的某些猜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上官衍墨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坚定,就像是能穿透岁月的迷雾,直视她的心灵深处。
“如果我真的爱着你,那么无论你如何改变,我都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慕容玉雪闻言,沉默了片刻。
她不确定对方话语的真实性,但不论真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淡淡地说:“那你为何还要假装不知?也许,曾经的慕容玉雪对你有过情愫,但现在的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上官衍墨闻言,欲言又止,喉头微动,似有千言万语梗塞其中。
他轻啜一口茶,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随后,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那盒子小巧玲珑,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将其郑重地递到了慕容玉雪面前,就像是递过去的,是他全部的真心与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