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实验室里,浓重的黑暗如墨般浓稠,死死裹住被捆在实验台上的婉琼儿。
仅有的几盏老旧吊灯散发着昏黄暗淡的光,闪烁不停,把墙上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怪。
她的手腕和脚踝被粗粝的绳索紧紧缚住,勒出一道道青紫的血痕。她拼命挣扎,绳索却越陷越深,粗糙的触感摩擦着皮肤,带来钻心的疼。
四周的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不知名的液体在里面诡异地晃动,泛着幽绿或暗紫的光。
一些干瘪扭曲的肢体标本浸泡其中,泡得发白肿胀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仿佛随时会破体而出。
角落里,一台老旧的机器发出“咔咔”的怪响,偶尔还伴随着电火花的闪烁,刺鼻的焦味弥漫开来。隐隐约约地,从实验室的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似远似近,如泣如诉,好似无数冤魂在哀号。婉琼儿知道,那是幻觉。
她的心脏仿佛一头疯狂的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剧烈跳动的声响震得耳膜发疼,几乎要冲破胸膛蹦出来。
突然,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寂静,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整个实验室映照得如同血腥炼狱。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每一步都像踏在婉琼儿的神经上。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婉琼儿的呼吸愈发急促,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黑影缓缓走了进来,那冰冷的目光透过黑暗,直直地落在婉琼儿的身上,寒意瞬间穿透骨髓,企图让她陷入无尽的绝望。
婉琼儿与虐杀成性的的“父亲”四目相对。
她脊背挺直,眼神平静如幽潭,没有丝毫波澜,嘴角微微抿起,带着一丝不屑与疏离。
【你真的不伤心,不害怕吗?】
Satan的声音若隐若现,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诱惑路边口渴的路人般,企图吃下罪恶的果实,让上帝降下责罚。
【不】
她的的唇色如冬日残雪,苍白黯淡,毫无血色,干裂起皮,微微颤抖着,似寒风中飘零的枯叶,尽显脆弱与无助。
然而微微眯起的双眸中,弥漫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唇角轻勾,那抹不屑仿佛在无声宣告对眼前事物的轻蔑。
【可是你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哦……】
那笑声里裹着浓浓的嘲弄,似冰碴子般刺人。
婉琼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睫毛微微发颤。
“婉婉,怎么不听老师和爸爸的话呢,怎么可以学别人家的孩子一样,逃课呢?”
眼前的“父亲”一开口,声音似磨砂过一般,沙哑滞涩,带着烟酒侵蚀后的暗沉,每一个字都像破锣声,在空气中沉重地回荡。
“婉婉,怎么能跟爸爸耍小聪明呢?”
“你以为你不出声,爸爸就不知道你回来了吗?”
“你怎么躲着爸爸啊,你可是爸爸最爱的人啊……”
“父亲”手中的手术刀还淌着鲜血,在幽微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光。刀刃上的血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诡异的红。
他的脸上溅满了血点,眼神疯狂而迷乱,透着嗜血后的满足。
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他缓缓转动手术刀,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似是地狱的低吟。
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野兽,享受着手中利刃带来的掌控感,那带血的手术刀,是他邪恶与杀戮的象征,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婉婉,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那个洞口我就应该早点封住,这样你就不会再跟爸爸耍脾气了……”
是他……
是他封的洞口。
她早该想到的。
“爸爸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婉婉……”
那把手术刀泛着森冷的血光,如死神的镰刀般缓缓逼近。
锋利的刃口闪烁寒芒,映出扭曲的人影。
每推进一分,空气便仿佛凝固一分,带*着死亡的压迫。
刀刃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似是索命的前奏,恐惧如藤蔓般在心底疯长。
“婉婉……”
“父亲”的双眼禁闭,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嘴角咧出一个扭曲的弧度,似笑非笑。
可是……
为什么……
难道……?!
她的眸光瞬间亮起,如星火乍绽,刹那间灵感如泉涌,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