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敬忠的声音在戒律阁内回荡,他的表情严肃而冷峻,语气坚定:“何清婉,因打伤织造局的织娘并出逃,行为极其恶劣,责罚三十鞭,并关入刑讯室囚牢十天。凌雪瑶,作为女囚管事,对此事不查,造成严重后果,责罚二十鞭。林秋蓉、卫流霞知情不报,协助何清婉出逃,关入刑讯室囚牢五天。从今日起,所有女囚必须戴上手镣脚镣,且不得再申请解开。”
同时,狱卒头领和门口看守的狱卒也因监管不力而受到了挨板子的责罚,但这一处罚并未对外公开。黄大人要求,在处理完女囚的责罚之后,再对这些内部人员进行责罚。
黄大人宣布完各自的刑罚后,便坐在了台上侧边的椅子上,他面容严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狱卒,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行动了。
“大人,何清婉的三十鞭,民女愿替她承受!”阿瑶再次提出了昨晚的请求,她的声音坚定而清脆,仿佛蕴含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行吧!那就是五十鞭,你准备好了吗?”黄大人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阿瑶。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欣赏阿瑶的果敢和担当,另一方面,他又必须维护金纱纺的规矩和秩序。
阿瑶走到戒律阁台上的中间位置,面对台下的众女囚跪了下来,她的眼神坚定而无畏,尽管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她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恐惧。她转头望向黄大人说:“大人,民女准备好了。”
这时,狱卒拿起了一根由坚韧的牛皮制成的鞭子,来到了阿瑶的身后。鞭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痛苦。
“那就开始吧!”黄大人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随着狱卒的一声低吼,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然后狠狠地抽打在阿瑶的背上。阿瑶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她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二!”又是一鞭,这一次鞭子落在了阿瑶的肩膀上,她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依然坚持着,没有吭声。
鞭子的破空之声响彻戒律阁,每一鞭都像是抽打在所有人的心上,令人心生恐惧。
台上的另一角落,何清月跪在那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泪水。她没想到凌姐姐竟然会因为她昨晚的一番交谈而替她受刑。紧接着,狱卒走到她跟前,给她戴上了手镣脚镣。
台下,狱卒们正给观刑的女囚们一一戴上手镣脚镣。鞭子划破空气的尖锐声与铁链冰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残酷的乐章。这声音仿佛在提醒她们命运的无情,尽管她们心中虽有千般不甘,却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二十多鞭后,阿瑶的背上布满了血痕,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前俯,明显已经难以支撑。
此时,两名狱卒步履沉稳地走近她,分别站在她的两侧,伸出粗犷的手臂托起她的胳膊,以便于她能保持着适宜受刑的姿势,继续承受接下来的责罚。
鞭子继续无情地抽打着她,她的意识感到模糊,嘴唇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干裂,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嗯哼!”黄大人清了清嗓子,示意狱卒减轻施刑力度。
狱卒望向黄大人,领会了他的意思,下手不再那么重了。
当第四十五鞭狠狠地落在阿瑶已经血迹斑斑的背上时,她的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晕了过去。
“大人,她晕过去了!”狱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和不安,他急忙向黄大人汇报,“还剩下五鞭,是泼醒了继续,还是……”
“记到下一次吧!赶紧带到狱医室去疗伤吧!”黄大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无奈。
“是,大人!”狱卒立刻应声,他的目光落在阿瑶那苍白的脸上,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这手镣脚镣,是现在给她戴上吗?”
“等她的伤养好以后再戴!”黄大人吩咐道,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阿瑶的同情和关怀。
经过狱医的精心诊治,两名狱卒小心翼翼地把阿瑶抬回了她的房间,让她能够安静地休息。尽管阿瑶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但随着梦境的逐渐展开,她身体上的疼痛开始变得模糊。
在梦中,她仿佛躺在一间弥漫着温馨气息的小屋里,阿风就坐在她的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他轻轻地将药汤吹凉,小心翼翼地喂到她的嘴边。他的手轻抚过她的额头,拭去她因发热而渗出的汗珠。
阿风的脸上挂着久违的微笑,眼神中洋溢着关切和温柔,他的话语充满了安慰和鼓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股暖流,温暖着阿瑶的心房。阿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依偎在阿风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仿佛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然而,梦境终究是短暂的。当阿瑶从梦中醒来时已是深夜,周围是一片漆黑,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的手伸出去,想要抓住那梦中的温暖,却只触摸到了冰冷的空气。她的心沉了下去,一种深深的孤独和无助感涌上心头。
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背部蔓延到全身,她的喉咙感到一阵哽咽,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她想要忍住泪水不流下来,但心中的情感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抑制。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阿瑶终于释放了所有的坚强,让泪水带走了她的恐惧和痛苦,只留下一颗渴望温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