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
兰墨寒坐下来,看女子似觉得寻常又忍不住被雷劈了一样的脸色。他何尝不觉得施行简单,但就是过不了良心那关。有了牵挂之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就是很难的。
但没有办法,必须做。
苏绾绾想,这办法周全但不讲道德,却不像兰墨寒可以想出来的。若有早就施行了,何必被逼迫至此。
她也听说了,郑平夫妇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情理之中,好不容易盼回女儿,却要担心女儿再受迫害,没有父母能接受的了。
兰墨寒看她收敛下来锋利的眼神,“三姑娘知道自己疑错人了?”
他也缓过来了,她这是以为他在皇城图谋了什么。可他一心陪伴妻子孝敬父母,什么都没有做。他这北凉左贤王做的,自己都觉得没出息了。
却不想,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做,还能被找上门。
实在冤枉,实在无辜。
她的确没有实际的证据,就这么疑了兰墨寒是很武断。可是除了他,她想不到这皇城里面还有谁会伤害陆令仪和皇子。
只有兰墨寒嫌疑最大。
“三姑娘怀疑本王不要紧,可否让本王死个明白?”
兰墨寒自暴自弃道。
他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锅。
苏绾绾看着他,“永乐宫守卫全部被支开,是不是你做的?”
哦,豁然开朗了。
兰墨寒道,“你怀疑我算计了陆皇后和她腹中的皇子,好大的罪名,难怪要亲自找上门。”
若是被拆穿了,不应该毫无表情。
看来真的不是他。
苏绾绾勾唇,“我被蒙蔽了,你被做了挡箭牌,我们都被利用了。”
是啊。
可是他还是被怀疑了,兰墨寒叹息道,“三姑娘反应倒快,不过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三姑娘能想到吗?”
能同时利用了女官和左贤王的人,定然不简单。
她差点就被误导了,苏绾绾道,“不是大燕的人。是你们北凉的,而且和你一样身份尊贵,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兰墨寒下意识,苏绾绾同时,“夏侯伯玉。”
北凉右贤王。
兰墨寒轻笑,“没想到我们有这样的默契。”
苏绾绾睨他一眼,“我也没有找错人,夏侯伯玉利用你还在中原,指使人支开永乐宫的守卫,企图伤害我大燕的国母。你与他势不两立,这么好的机会,既能损害大燕的皇嗣,又能陷害你,一箭双雕,好计谋。”
这个狗东西。
饶是和夏侯伯玉斗的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还是被这一招打的恼恨。若陆皇后和大燕的皇嗣真的有损,天子查到他身上,他在中原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太放松警惕了,差点掉进坑里粉身碎骨。
苏绾绾懒洋洋道,“左贤王要感谢我了,过度沉溺情爱,再聪明的人都要不清醒的,我帮你清醒过来了。”
还真是。
兰墨寒真诚道,“是啊,本王要感谢三姑娘冤枉本王一趟,反而给本王提了个醒。否则不等三姑娘上门,就来不及了。”
若是等到天子找上来,他这个左贤王连家都没得回了。
“在中原住的太久对你没有好处,趁早返回。”
苏绾绾开门见山道。
美人图都放到面前了,他不会蠢到还要在这里生完继承人才归家罢?
“我知道。”
兰墨寒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或许她也不能理解罢,“绾绾,我一个王爷被自己的臣子整的都没办法了,我是很没用罢。”
可是没有办法,为了小瑜,他得忍耐。
苏绾绾意味深长道,“你原可以不如此。”
只要他放过郑瑜,那些大臣自然为难不到他身上。
看到兰墨寒这个境地,却是令她不得不联想。她想,姬渊就是想得到绝对的权力,不让任何人都有阻碍他的机会罢。
王以为至高无上,可以不被任何人束缚。臣子以为自己一心为国,就能不被猜忌。
可是人太复杂了,何况牵扯国家,权力,利益,还是自己的性命。警惕和贪婪一旦越了线,双方都难免斗个你死我活。一旦开始,就很难有结束的那一天。
她原来不理解,觉得姬渊疑心太重,伤己害人。但是经历了这许多,她才明白人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兰墨寒道,“小瑜是我舍命救来的,要她离开我,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