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嶷:“回高公,源将军,刘休仁自回建康,一直被软禁在府中,没有新的消息。”
高允:“上次派出的一拨细作,让再散播谣言的,可有消息。”
抱嶷:“也还没有。”
高允:“看来还要加强,这两日又有了新战事,你可以让细作们再作文章,就说刘休仁授意薛安都等坚守不出的,就是侍机谋反。”
抱嶷面向冯太后和拓跋弘,冯太后点点头,抱嶷施礼称诺。回班。
源贺又向冯太后和拓跋弘施礼道:“启奏太后,皇上,臣以为军队可以暂时休整七日,七日后再次攻城,请太后和皇上恩准。”
冯太后和拓跋弘互视了一眼,转向源贺:“准了。”
源贺:“谢太后,谢皇上。”转向诸将:“诸位,通知下去,军队暂时休整七日,七日后再攻城。”
诸将称诺。
源贺又对李冲道:“你派人与南军交涉,看可不可以也收回咱们军士的尸骨。”
李冲施礼称诺。
三十六
入夜时,后堂内,李修正在给拓跋弘换药,源贺在院内求见,冯太后宣进。
源贺先向冯太后和拓跋弘施礼,又上前关心了拓跋弘的伤势,拓跋弘说好多了。冯太后问源贺有何事?
源贺道:“今日攻城牺牲的将士的尸骨已经运回,我们想按咱们大鲜卑的礼仪,将他们全部火化了,想请太后和皇上参加,以慰众将士之心。”
拓跋弘说好,冯太后也同意了,又问:“火化后的骨灰是否也要运回故土?”
源贺一叹,道:“故乡遥远,归途艰难,只能就地掩埋了。”
冯太后悠悠念道:“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又问:“这附近可有寺庙僧人么?请他们前来,给阵亡的将士们做场法事,超度亡灵。”
源贺皱起了眉:“这,这是宋境,寺庙也是宋国所有,咱们请他们来做法事,似乎有些困难。”
冯太后:“你差人问问附近的村民,如乡里有最好,不行,就到彭城与薛安都说说看,如成最好,如不成,再说吧。”
源贺称诺,要退下,李修突然问:“源将军,下官有一事请教。”
源贺:“请说。”
李修:“咱们大魏的阵亡将士遗骨都是火化的么?”
源贺说是。
李修又问:“那南朝的阵亡的将士的遗骨是如何处理的?比如前日运回的那些遗体,他们也是火化的么?”
源贺:“如果是在野外,离家较远,有时会火化,有时也只能遗尸于野了,但是昨天的南军尸首,运回了彭城,应该不会火化,应该是择地掩埋了。”
李修哦了一声,皱眉沉思。
源贺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了?”
李修忙回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多谢源将军了。”
源贺点点头,向冯太后、拓跋弘施礼后退出。
三十七
第二日辰末时分,魏兵阵亡将士遗骨火化仪式,在村后一座小土山下举行。
冯太后,拓跋弘,率源贺等诸臣公一同参加,吊唁。
将士遗骨按序磊叠好,上下覆有木柴,木柴上撒硫磺硝石等助燃之物。几个和尚身披袈裟,手执法器,为阵亡将士诵经超度。
魏收在香案前诵读祭文:“和平六年,岁在乙巳,仲秋之初,大魏新帝,并大魏佛母皇太后,率诸臣公,命魏收作书,王遇勒石,祭大魏之阵亡将士于彭城之阴,土山之阳。呜呼伤哉!吾为君歌,君且听之。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将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更千秋而万岁兮,赐山名曰英雄冢。魂兮魂兮,且居且安。”
魏收念完,将祭文烧着,投入柴中,旁边的兵士也用火把将数十堆的火化柴堆点燃。
柴堆瞬间点燃,冯太后双手合什,闭目默念,再睁开眼时,那些阵亡的兵士们已成一抔灰烬。
源贺请冯太后和拓跋弘回堂,道:“仪式已经结束了,余下的事,兵士们会清理好的,请太后和皇上放心。”
冯太后和拓跋弘便往回走,在回走的路上,冯太后问源贺:“阵亡将士的抚恤诸事都安排好了么?”
源贺:“回太后,都交付有司专门处理,太后,皇上请勿虑。”
冯太后点点头,又道:“这次南朝倒也配合,同意和尚们来为我军阵亡将士做法事。”
源贺:“双方都会遇到同样的事,双方互通便利,都要为自己留一条路的。”
冯太后点点头,又道:“给和尚们的布施要从丰。”
源贺施礼称诺。
冯太后停下脚步,遥望彭城,隐约看到城楼上似乎站满了人,便问源贺:“源将军,那城楼上是不是站着人啊?”
源贺搭手仔细看了,旁边的人也说了:“回太后,是,全是站着人,应该是在看咱们的火化仪式呢。”
冯太后突然问源贺:“源将军,咱们这样火化祭祀阵亡将士,对面的南军会怎么想?”
源贺躬身施礼道:“南军怎么想,臣不知道,但是臣知道,咱们大魏的将士必然对太后和皇上感恩涕淋,战场多是孤魂,太后和皇上能为他们作祭,他们就能魂归故里了,不用再在异乡做野鬼了,臣谨代这些阵亡的将士和他们的家眷恭谢圣恩。”
冯太后让源贺免礼,一叹,道:“为大魏献身的将士们,大魏不会忘记他们的。”又对拓跋弘道:“弘儿,以后咱们每年择日作祭祀,为所有的为国捐躯的将士们招魂,超度吧。”
拓跋弘恭身称诺。
旁边的众人皆施礼同声道:“恭谢太后,皇上。”
冯太后正往回走时,看到远处有几个百姓走过,冯太后问源贺:“这些百姓,也是苦了。”
源贺定睛细看,道:“是啊,这些南朝的百姓,他们没法进城,就只能留在城外乡下了。”
冯太后笑了:“他们胆子倒也大,两军交战,他们也不怕遭池鱼之殃。”
源贺也笑了:“大军交战,不及乱时,通常也不会为难百姓,军队也都想有个仁义之师之名的。”
冯太后点头微笑,突然她又停下脚步,盯看着渐渐走远的南宋百姓,拓跋弘,和源贺,高允等亦皆停下脚步,侍立不语。冯太后停着脚步想了一会儿,对源贺道:“你以保护百姓免遭兵燹为名,把这城外的,以老弱病残妇幼为主,南朝的百姓全部都赶进彭城城里去。切记,不可伤害一个百姓的性命,若遇不肯进城者,绑了,让他的家人带进城去。还告诉他们,再留在城外就杀了他们,让他们一个不少,全部进城去。嘻嘻。”说时,自己也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拓跋弘不解:“阿娘,您为什么要让南朝的百姓进城啊?而且都是些不能干活,只要食粮的人,这是为何啊?”
源贺笑道:“回皇上,老臣猜想,太后是想让彭城内多上许多的嘴,吃完薛安都的存粮。太后,您这一着真就是高,是一着不输于推恩令的顶级阳谋,南军即使明知了此谋,却也徒唤奈何,太后真乃高人也,源贺佩服至极。”
拓跋弘一听也笑了起来,拉住冯太后道:“阿娘,您真聪明。”
冯太后朝拓跋弘挤眼一笑,道:“还有,给他们的细作留一条通道,我猜近日建康应该会有许多指令给薛安都的,而且这些指令应该都是对我们有利的,我们可不能阻碍了他们。”又转望高允,悠然道:“而且,我们的细作也需要进城的,高公,是么?”
高允施礼微笑道:“太后圣明。”
冯太后又对源贺道:“源将军,你通知那三路军,也要给细作留路,这个南帝刘彧有些昏乱,让他多发指令给前线,乱指挥,对我军有益处。”
源贺称诺。
冯太后又问源贺:“彭城内的存粮,你能查得到么?还有现在的人口数?驻兵人数?这些资料,你能查得到么?”同时又转望高允。
高允和源贺对视了一眼,道:“回太后,我与源将军,抱大人,苻大人,一同商议一下,将绣衣使者和候官一起调用,看能不能查到这些档案。”
冯太后点点头,道:“我来帮他们算计一下,看他们的存粮够用几天,以便安排我军的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高允和源贺等,皆施礼称诺。
三十八
午后时分,冯太后登上瞭望楼,看到彭城的几座城门外,有不少乡民叫唤着要进城,守城兵士汇报上去,回复却是不许百姓进城,以防有细作混于其中。
城下百姓一听不让进城,都急得哭喊起来,可是哭喊了半天,却就是不让进城,百姓无奈,只得再往家回走,刚回到家乡,魏兵又来了,驱赶百姓进城。百姓哭喊声一片,只是叫道:“你们这让不让老百姓活呢?”
不多久,又有魏官来宣旨,说大魏皇帝有旨,有诚意归顺我大魏的,可以留在家乡,魏兵保护魏民,不让他们受伤害,不愿意归顺大魏的,大魏皇帝和太后慈悲,不忍伤害尔等性命,但是必须要离开乡土,进到彭城去,进城者的土地和房屋等定产,由留守者按户平均分了。
乡中几处欢笑,几处哭叫,但是还是有不少意志坚定者,依然拖家带口,扶老携幼,带着可以带走的资产,当然,粮食,一粒麦粟也是不让带的,刀具等,寸铁皆不可以的,布帛,盐巴这些也不可以带走,其他的财物皆可,金珠宝贝,分毫不取,又往彭城城门走去。
冯太后在望楼上静静地看着那些再次走向彭城城门的乡民,过了一会儿,对站立在一旁的拓跋弘轻声道:“弘儿,这些人,就是汉人精神。”说罢轻声一叹。
拓跋弘看着这些人,这些人中大多是普通的短衫乡民,也有着儒冠长袍者,虽然面带戚容,但是带有着义无反顾的勇气,拓跋弘也陷入沉思。
那些乡民到了城下,叫守军开城门放他们进城,守军还是让他们离开,这些乡民无奈,有一部份便又回转家乡,但是有一部份不回,就在护城河边居下了。
这么一折腾,二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三十九
这日,冯太后正看看军报,一边看,一边指与拓跋弘,让他也参详,迎男侧坐在一旁作整理,抱嶷在一旁侍立。
只见高允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封密扎,一进得堂来便向冯太后施礼称喜。
冯太后抬起头:“高公,什么事情这样高兴啊?”
高允:“太后,皇上,刘休仁死了,刘休仁被刘彧赐死了。”
冯太后先是一怔,然后也是满脸的喜色:“真的?这倒是件大好的消息。”
抱嶷下阶,从高允手中接过密扎,递给冯太后,冯太后看后转给拓跋弘。
拓跋弘也看了,再看冯太后时,却见冯太后一脸的沉思,拓跋弘奇怪:“阿娘,刘休仁死了,您不高兴么?”
冯太后一脸的严肃,对拓跋弘说:“刘休仁死了,对我们当然是好消息,但是我们换位想想,如果我们是南军,刘休仁死了,对南军是好还是坏呢?”
拓跋弘:“当然是坏消息了,自毁长城啊。”
冯太后:“是啊,是自毁长城啊,就是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街巷传言,南宋皇帝就能杀了手下最得力的大将,自己的亲兄弟,自毁长城,自暴其短与敌,你说这可怕不可怕。”
拓跋弘听后也陷入了沉思。
冯太后又接着道:“弘儿,你说这做皇帝的是不是要学会三思而后行?”又对高允道:“高公,你是太师,是帝师,先帝时你就是帝师,先帝又遗你予今上,还希望你能时时耳提面命,教导皇帝,让他成为我大魏又一代的圣主明君。我就拜托你了。”
高允忙施礼,连称不敢,道:“皇上自幼便聪惠过人,又得太后一直教养,皇上已然有圣主之雄风,老臣只是拾遗补缺,仅作添花之举耳。”
冯太后:“高公勿谦,你是四朝老臣了,才高德厚,还望多多提醒皇上,我最近看书,对前朝君王的荒唐事深感恐惧,还有南宋前废帝刘子业,小小年岁,行同禽兽,不能不引以为戒。”
拓跋弘:“阿娘,我不会的。弘儿从小就是您教养的,弘儿不会走偏的。”
冯太后笑了:“这倒也是。”可是又皱了眉:“高公之前说过前朝汉献帝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先帝曾说过我太宠你了,最怕是慈母养败儿,我也有些担心,我是不是太宠你了,会不会让你因此而失教?”
拓跋弘急忙道:“没有,没有,没有太宠,而是宠的刚到好处,刚到好处。”
冯太后皱眉:“是么?”
拓跋弘急忙示意高允和迎男,高允忙说道:“太后家教极严,诗礼有方,皇上已有君子之风,且太后日夜监督着,皇上一定是大魏的新一代的圣主明君的,太后请勿虑。”
迎男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冯太后点点头,对拓跋弘道:“你也不能因此而忘形,还需日日警惕,我还要给你再请名师,经义的,兵学的,还要再请,你现在,经义的就以高公为主,兵学的就以源贺将军为主,一日不可懈怠,阿娘每隔几日便会检查你的功课,如果你敢偷懒,阿娘可是要责罚你的。”又对高允道:“高公,教不严,师之惰,高公教我儿,不可不严啊。”
高允忙施礼称诺。
冯太后又问高允:“现在南宋有什么新的动静?刘休仁死了,刘彧下一步会如何行动呢?”
高允施礼道:“有细作报,刘彧绞杀了刘休仁后,召见了刘昶,老臣猜想,刘彧可能是想让刘昶代替刘休仁指挥前线战事。”
冯太后皱眉默念:“刘昶,刘昶……”
高允从袖出掏出一封密扎呈上,抱嶷下阶接过,递给冯太后,冯太后展开,与拓跋弘同看。
高允也在说明:“这个刘昶是刘义隆的第九子,封为义阳王,算是刘彧和刘休仁的兄长了,此人学不渊洽,仅略览子史,且好声色犬马,只是对武事尚有些本事,比起刘休仁来,应该还是容易对付的。”
冯太后笑了:“南朝越来越无可用之人了。这大军,交给外人统领,这皇帝不放心,这大军交给同族兄弟统领也不放心,交给能力强的统领也不放心,交给一个庸碌之辈统领,放心是放心了,可是这战事的胜败如何?他是否还能放心啊。唉。”说罢不禁摇头叹息。
拓跋弘道:“阿娘,若真是那刘昶来了,让儿亲自去会会他,让他知道咱们大魏男儿的厉害。”
冯太后沉下脸来:“不可,兵者凶事,虽然说我们在庙堂筹算时可以轻视他,但是,若真临战场,就绝不可轻视你的任何一个敌人,绝不可,否则就危险了,这一点,你一定一定要切切记下了,明白么?”
拓跋弘还忙称是。
高允:“太后所言甚是,不过,现在情况不明,刘昶之事也只是猜测,尚作不得准,我们等等再看吧。”
冯太后:“刘休仁之死的消息,应该很快便会传到南朝前线,高公,你说这些南朝的前线将领们会作如何想呢?”
高允捋须笑道:“军心不稳,众将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矣。”
冯太后点头微笑。
四十
隔了数日,有细作来报:“南宋义阳王刘昶,统二万北府兵,已经过了长江,预计三日后可到徐州前线。”
冯太后宣源贺等到大堂议事。
源贺道:“我军现在彭城前线的将士共为五万人,淮北大营留有一万人守营,张太守处是旧有的兵士不足二万,其他三路各有五万兵士,即有十五万人,这就是我方的总兵力了。现在南朝,在徐州一线的兵士约为七万人,彭城守军就有五万余,现在刘昶又带来了二万北府兵,这北府兵是由刘裕亲手创办的,都是京口一带的他的家乡子弟,是刘宋军中精锐之精锐,这彭城中也有之前刘休仁带来的五万北府兵,我军的压力颇大也。”
尉迟元道:“那要不要从那三路中调些人马过来?”
源贺摇摇头:“南朝的那几个州听到刘昶来援的消息,一定也会侍机而动,那三路,李冲,你现在就传信给他们,要提醒他们加强防备,在徐州这里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以防守为主,切不可轻言出战。”
李冲出班道:“是,我这就传信过去。”说完便伏案写信。
尉迟元:“源将军,末将以为那北府兵也不过尔尔,当年我曾随太武皇帝会过他们,也战胜过他们,我只要本部一万兵马,就可以战胜他们,看我擒了那刘昶过来交令。”
孔伯恭也在一旁说道:“对,末将愿随尉迟将军一同前往,就以一万对他二万,看到底是咱们代人铁骑厉害,还是他北府兵厉害。这叫以少胜多。”
孔伯恭的一番豪言壮语说得堂内诸将一个个皆热血沸腾,一口声地嚷着要去生擒刘昶,仿佛刘昶已经躺在地上等着他们来提走一般。
源贺却看到慕容白曜面带讥讽之色,捋须不语,源贺便问道:“慕容将军,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众人议议。”
慕容白曜出班施礼,道:“末将只听过以多胜少,却从未听说过有以少胜多者。”
孔伯恭不仅笑出声来:“慕容将军,都说你能兵,熟识兵法,怎么连以少胜多都不知道啊。”
慕容白曜向孔伯恭施礼,道:“请教孔将军了。”
孔伯恭一愣,觉得内有文章,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口,也只得继续往下道:“将军没有听过曹操与袁绍的官渡之战么?还有后晋谢安与前秦苻坚的淝水之战。那不都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么,咱们这些学兵的,哪个没有研习过呢。”
慕容白曜:“既然咱们学兵的都研习过此二战例,便应当知道,这所谓的兵数之少与多一直是在动态变化之中的。就如孔将军你现有十万兵,白曜只有一万兵,那么,你兵多,我兵少,但是,如果孔将军你有一部出动,只有五千兵,我以一万兵对你五千兵,哪又是谁之兵多?谁之兵少呢?我今天以我之一万兵之众,吃掉你之五千兵之寡,明日再寻个机会又如此,你孔将军的十万兵又能经得起白曜吃几回呢?而且,若我多胜几回后,我军之士气即高,你军之士气当低,这样一来一回,你军还有十万之众么?我军还仅为一万之寡么?官渡,淝水二战莫不如此也。”
孔伯恭:“我军十万,岂能由你随意地分而食之?”
慕容白曜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为将之道也,其中之奥妙,不足为外人道也。这也就是曹操与袁绍之差别,谢安与苻坚之差别也。”
孔伯恭一声冷笑:“你这是自比曹操和谢安了?”
慕容白曜捋须,笑而不语。
冯太后盯着慕容白曜看,思而不语。
慕容白曜看到冯太后盯着他,赶紧低头凝神而立。
源贺笑问:“慕容将军,那你说说,这刘昶当如何应对?”
慕容白曜向源贺施礼,又向冯太后和拓跋弘施礼,他的眼光中突然闪出刀一样锐利的光芒,沉声道:“刘昶有二万兵,他从扬州到徐州,必经下邳,咱们就用四万精骑,在下邳等他,张穷奇分兵去守大营,再让韩麒麟的一万军从淮北出发,断了他的后路,让扬州的刘休宾无法救他,咱们集中优势兵力,尽快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