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震的表情有些难堪:“妈,以后我不去就是了。您别生气了。”
陈丽芳将目光转向莫晓兰,在陈丽芳看来,莫晓兰今天可算做了一回好事了。她对莫晓兰说:“小莫啊,真是感谢你了,能把汪震从酒巴劝回来,阿姨谢谢你了。今天就留在家里吃顿饭吧?”
本来陈丽芳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没有诚心请莫晓兰在家吃晚饭。没想到莫晓兰竟一口应允了,“好啊,阿姨,我正想尝尝您的手艺呢。一直听汪总说您做的北方菜很好吃。”
陈丽芳脸色有些不自然,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客气话,没想到小莫却这么缺心眼儿。她苦笑了一下:“那一会就不要客气了。”
莫晓兰坐在陈丽芳身边,亲热地挽住陈丽芳的手臂:“阿姨,我不会客气的,今天我要大吃一顿呢。”
陈丽芳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把莫晓兰的手拿开:“你们聊,我去做饭了。”
“阿姨,要不要我帮您?”
“不用了。”说完陈丽芳走进了厨房,莫晓兰的过度热情让陈丽芳有些反感,她一边做饭一边骂骂咧咧,觉得自己很命苦。莫晓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汪震却一直沉默着,莫晓兰感到有些无聊,便跑到客厅的大阳台上站了一会,想看看高楼下的风景,可是风太大了,她感到有些冷,便回到了客厅。汪震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晓兰叹了一口:“汪总,想什么呢?”
汪震几乎当莫晓兰不存在,他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后,便进到方晴以前的书房,他很少进入到这个房间,里面的陈设还都是方晴离开时的样子,而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汪震百感交集。
汪震的手无意中沾上电脑桌上一些灰尘,他苦笑着掸了掸双手。这个房间自从方晴离开后就没有打扫过了。他听母亲说离婚后的第二天方晴回来过一次,就是收拾走她自己的重要物品,由于东西太多,她只拿了一部份,她的手提电脑拿走了。汪震用手轻轻抚摸着电脑桌上的灰尘,手指无意中写出一个“方”字,汪震愣了一下,不禁怀念起方晴在家的那些美好温馨的日子,可那些都成了过眼云烟,一去不复返了。
汪震能回家正经吃一顿晚饭,陈丽芳认为是莫晓兰的功劳,她渐渐对莫晓兰没那么反感了。陈丽芳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她很用心地做了三菜一汤,三个菜都是北方菜,汤则是跟了南方人学的,她是考虑到莫晓兰是南方人,应该比较喜欢喝这样的汤。
晚上七点钟准时开饭了。陈丽芳招呼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儿的汪震和莫晓兰来餐厅吃饭。莫晓兰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平时方晴坐的位置,看着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和汤,莫晓兰由衷地说:“阿姨真是好手艺啊,都快把我馋死了。”
陈丽芳微笑道:“那你就多吃点啊。”
汪震则默默地吃着,母亲做的饭菜虽然很可口,他却食之无味,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被方晴给带走了。
莫晓兰和陈丽芳一边吃一边聊,莫晓兰的甜言蜜语简直说到陈丽芳的心里去了,陈丽芳慢慢有些接受莫晓兰了。陈丽芳寂寞了好久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安慰,她突然希望莫晓兰能够天天过来陪她吃饭。她对莫晓兰说:“小莫姑娘,以后你有时间就过来,阿姨烧好吃的菜给你吃。”
莫晓兰眉开眼笑,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真的呀?阿姨,如果你喜欢我真的可以天天来这里噌饭,只要你不嫌我烦。”
“好啊,那就天天来吃。”
那天晚上,莫晓兰一直在汪震家待到十一点才离开,她和陈丽芳坐在沙发上聊了好久,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了。莫晓兰认为她进驻汪家的时机就要到了,可她并不知道陈丽芳只是想找个人陪她吃饭,并不想让莫晓兰当上汪家的儿媳妇儿。
第二天,汪震竟然鬼使神差地来了公司,昨晚经过一夜的苦思以及母亲和莫晓兰的开导,他慢慢有些想开了,他也不想继续再这样颓废下去了,该是振作的时候了。早上起床,汪震把胡子刮得很干净,他的络腮胡被他三下两下给铲掉了,方晴已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已经没有人再欣赏他的络腮胡了,他要以一个全新的风貌出现在大家面前。
当汪震的出现引起一阵骚乱,因汪震没了胡子大家都快认来出他来了,他的转变简直是翻天覆地的,让同事们猝不及防。大家怔然地瞅着汪震,四周一片沉寂,汪震微笑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哈哈。”
汪震的回归,有人欢喜有人发愁,不过大家在莫晓兰的带头下都鼓起掌来。汪震说:“我回来了,以后大家好好干,我会带领大家一起致富的……”
有人不可理喻地笑了起来,大概大家都觉得汪震的说词就好像在竞选县长。
见到汪震的转变,莫晓兰比谁都高兴,她毫不避嫌地推开汪震办公室的门走进去,俨然她已经是新老板娘了。汪震今天的到来,解决了一些莫晓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挨个给最近一些大项目的负责人打了电话,约他们几个人中午一起共餐。好不容易约到了三个客户公司的负责人。汪震让秘书在山东人餐厅订了房间。
中午十二点钟,汪震让莫晓兰陪他去应酬,三名客户都准时赶到了。汪震和几个客户寒喧了一阵之后,就开始点菜了。由于汪震有一定的身份,山东人的老板蔡老板便来到包房亲自写菜单。
汪震刚点好菜,蔡老板非常热情地说了几句客气话之后就推开门正要出去,只听见蔡老板说了一句“葛大夫来了?”
一听到“葛明寒”三个字,汪震的脸色大变,他的神经立马紧张起来,甚至有些激动难抑,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和葛明寒狭路相逢,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将他攫住,对葛明寒又恨又怕,他想出去看看葛明寒跟谁一起来吃饭,会不会有方晴。正在犹豫时,他听到葛明寒那低沉而磁性的男中音:“哥,好几天没来了,过来解解馋。”
蔡老板已经把汪震的包房门关上了,他听不到外面的对话了,可心情却开始烦躁起来。汪震竭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他扫视一下在座的几个人,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汪震的异常,莫晓兰正在和三个客户聊天儿。汪震有些感激莫晓兰,她总是在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是个好帮手。
菜上来了,为了招呼客户,汪震渐渐把葛明寒带来的不快忘掉了。他们在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餐,席间,觥筹交错不亦乐乎。一高兴汪震喝得有点多了。中午回到公司,汪震进入他的小房间想睡一会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总是回想葛明寒那张坚毅而英俊的脸,仇恨便填满胸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由于中午没有睡着,下午的汪震万分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总喜欢训人。莫晓兰看得出来汪震还没有完全从方晴和葛明寒的私通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天下班之后,莫晓兰没有正常下班回家,她想到汪震办公室找汪震聊天,开导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