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了心理准备,班斓面色无波地随众屈膝跪地,冷意由下而上一点点地蔓延至全身,脸色煞白的她整个人呆若木鸡地攥拳听着圣旨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卿兰友德兹闻朕之爱女班斓品行端庄、恭谨端敏,特请旨赐婚欲娉汝为妻,朕躬闻之甚悦,汝之原配驸马朱成碧必须要为急功冒进导致九万朱家军忠魂命丧于黑风峡谷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故抄没并撤走朱府牌匾,褫夺朱氏家族所有过往荣耀功绩。”宣旨完毕,带刀侍卫们便闯进来分列成几支队伍冲向不同的房屋。公公则一甩胳膊上搭着的拂尘,冷哼一声笑着,目的性非常明确地朝着书房而去。
“斓儿你不能不要我!”朱成碧俊脸涨红得似乎连血管都要爆了。
“凭什么就不能不要你?先前是本公主瞎了双眼,幸亏现在由父皇做主,本公主才有机会看清楚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班斓气焰嚣张,放出了从来就没讲过的狠话。
“为何?你知道我其实并无过错!”朱成碧咬牙攥拳,恨不得一记猛击打晕班斓然后将她永远禁锢在怀中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妻子。
“呵呵,你还好意思问为何?那本公主今日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为的就是你堂堂驸马爷居然在床第之上不能满足女子,枉为男人!你曾许诺若我生了孩子,都为班姓,现在我为了发展壮大我们班氏家族子孙后代的族谱只能选择休夫,这理由够充分了吧?”班斓为了让朱成碧彻底厌弃自己,嘴角还刻意勾起了冰冷邪恶的笑容。
“斓儿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朱成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驸马爷不止床上不行,连耳朵都出问题了?本公主说你不行,床上功夫太滥,不能让本公主生小孩,所以本公主才要遵旨休夫!以后咱俩之间恩断义绝势不两立,你这个弃夫看到本公主最好绕道走!”班斓看着朱成碧一字一句,万分不舍却故作毫无留恋地优雅转身,莞尔走向兰友德挽起了他的胳膊。
这样就算完结了吗?围观群众面面相觑,看着脸白如纸的朱成碧气得瑟瑟发抖、摇摇欲坠,他们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安慰几句后相继抱拳离开了。
“来人,把公主的嫁妆搬出朱府送去兰府,千万不要便宜了朱成碧这等无用之人!”兰友德双手叉腰盛气凌人,朱成碧几乎要被气死的表情令憋怨已久的他心里别提多爽了,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估计兰友德早就已经被双眸似剑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朱成碧千刀万剐了。
快要到朱府大门口的时候,兰友德脚下一滑,一头猛扎进地上好巧不巧放着的一桶用来浇花草的夜香里。
看着兰友德鬼哭狼嚎的悲惨模样,躲藏在偏僻地方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的班斓捂着嘴巴偷笑起来——虽暂不能够明目张胆地正面和兰友德硬碰硬,但暗中做一些阴私事情算计他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她故意提前将地面弄湿滑并在旁边放了几桶气味熏天的夜香。
裹着满身脏臭的兰友德最终被熏得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侍卫们忍着恶臭忍着恶心将他抬起来,狼狈逃窜离开朱府赶回兰府。一路上,有好几个属下都被令人作呕的臭味熏吐了,兰友德在中途醒了一次,但是刚醒没多久就又被熏晕了过去。
负责服侍兰友德洗澡的小厮眼底掠过几分嫌恶犹豫,然后才勉为其难地抬起袖子捂住唇鼻准备好了热水,脱掉兰友德的衣服将他放入浴桶里。
兰友德出事的消息不胫而走,臧蓝花的婢女不敢靠近半分所以也不清楚兰友德具体是怎么搞的,只担心等兰友德醒来免不了会发怒,因此劝臧蓝花还是假装不知避开比较好,但臧蓝花感觉这是一个能够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连忙跑过来闹腾着要查探情况照顾兰友德。
一股股奇臭难闻的味道直往鼻子里窜,看着自己沾惹的脏污,悠悠醒转的兰友德恶心得又吐了好几次,被粪液染成深褐色的头发似乎怎么冲洗都弄不干净,兰友德恼得几欲杀人,提了一桶水兜头泼下。
“相公呢,让我进去见一见相公……相公你没事吧?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呀,否则你让妾身怎么办啊……”臧蓝花在外一个劲地不停叫魂。
本就暴躁烦闷憋了一肚子火无法宣泄的兰友德冷着脸令人放臧蓝花入内,红着眼睛推门而入的臧蓝花还没来得及扑兰友德怀里哭呢,就因一股扑鼻而来的屎尿臭味恶心得干呕了一声,怔愣着定住了双脚:“相公你这是……”
“怎么,还傻呆在门口干什么?不是吵嚷着要见我吗?既然你不嫌弃介意,那就滚过来帮忙伺候我洗澡!”兰友德的臭脸黑沉得厉害,皮肤都快要被搓烂了仍不肯罢休,小厮诚惶诚恐地匍匐跪地奉上了香味最浓烈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