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视频电话时,杨捷熙随口将包林抓了赵栋的事情说出,不当一回事,却见到盛斐棠脸色有一些不太对劲。
“你。”盛斐棠沉默一会儿,说:“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有什么事情都是做完了才和我说。”
听上去似乎有些患得患失。
杨捷熙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自从那天情绪失控崩溃大哭之后,她的心结解开,赵栋只成了陪伴她童年但又不慎走散的人,和邻居阿姨,幼儿园老师区别不大。有几分感情,但是不深,可以帮忙,也不用涉入太深。
“啊,我知道了。”杨捷熙忽然想通了某个关键,说:“以前有事情找你,是因为我没钱,自己解决不了事情呀。现在我有钱,有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其实,那两年婚姻,杨捷熙找他来来去去就那两件事:一、要钱花;二、找盛斐棠撑场面。
她记得有一次,盛家受邀出席某个婚礼,十分凑巧的事,盛力和另一个家出去旅游了,宋唯病了,她哥也不在湖城。这事就落到她身上。
婚礼上的宾客,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或拖家带口的。她一个已婚人士孤身前来,自然成了另类。有个贵妇嘴巴有点碎,没眼力,当着她本人的面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杨捷熙气不过,想打人。但,总归是别人的婚礼,她控制着要扇巴掌的手,转身就气呼呼地给盛斐棠打电话。
“谁家的?”盛斐棠听完她的抱怨和数落,抓重点。
“我忘了,但是她嘴巴下面有颗痣,圆脸,发际线有点高,身边有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她儿子吧。”杨捷熙能说出她的外表,却不记得名字。
片刻后,盛斐棠说了一个名字,和她确认,问:“辉玉集团张副总的妻子?”
杨捷熙终于想起来,说:“对,就是她。她张口闭口,我家老张,我家老张的,烦死了。”
五分钟后,杨捷熙见到了张副总和他口不择言低情商的妻子。他们来找她道歉。气消了。
杨捷熙后知后觉,那就是盛斐棠一直对她很好。
她把这话说出后,果然就见到盛斐棠微笑。
他说:“还剩多少?”
“你嫌我太会花钱吗?”其实,她的支出里帮钱会计还高利贷占了大头,日常开销比起从前已经收敛了很多,可能和所处的环境有关。
“随便花吧,我还能赚的。”盛斐棠道。
杨捷熙再次感慨,他们两个真的是天生一对。一个爱花钱,一个爱挣钱。
后来,话题又绕回到赵栋身上。生身父亲这一身份货真价实,总归是一种隐患。谁知道,又会被什么人利用给杨捷熙惹出麻烦来?
“找机会送他回泰国吧。”杨捷熙最后说道。
某娱乐城地下室。
“你骗我?她连出来见你一面都不愿意。废物!”包林怒吼,对着赵栋就是一脚。
“包总,包总, 你消消气。我有办法的,我有办法让她来。”赵栋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十分卑微。
包林踩在他的手指上,脚尖使劲碾,道:“来玩点刺激的。”
他示意手下。
韩承抽出一把锋利匕首,锋刃雪亮。
赵栋吓得只发抖,情急之下,一个念头跳出:“不要,不要,我有办法。”
春芽镇,二层小楼。
这半个月过得平静如水,包林、赵栋、钱会计再也没有一点风声,似乎都消失了一样。
杨捷熙偶尔空闲时,会有一丝疑问。
当电视上出现赵栋那张脸时,杨捷熙惊呆。
原来,这半个月,都忙着上电视台录节目呢。
赵栋上了某地方台寻亲的节目,把自己描述成出国闯荡却不慎泥足深陷的可怜人,现在准备叶落归根,想再见一见自己的女儿。
他利用舆论给杨捷熙施压,虽然节目只是播出一个预告,杨捷熙的具体信息还尚未公布。但是,栏目组已经根据赵栋提供的资料找上门了。
他们请杨捷熙上这个催泪节目。
“疯子,疯子。”杨捷熙一面挥手赶着纠缠她的节目组,一边骂人,匆匆回到屋内。她先和盛斐棠说了情况,他们对于媒体和舆论,其实早就身经百战,盛斐棠轻车熟路,劝退节目组。
但是,杨捷熙朝窗外看去,怎么还有一些人不肯散去?那群人看起来就不正经,大背头,纹身,花背心,拿着个手机支架直播寻亲。
网络上爱看热闹的人很多。赵栋寻女这个事情也引发不少的关注,更可况还有这么多闲散人员过来直播。
杨捷熙连门都无法出。
之前媒体围攻木筱白,只需要解决文娱公司。如今,这些蹲守的人,明显是经过授意的,账号封了十几个,也无所谓,毫不在意,二十来号人每天就来上班打卡似的,定点定时。
报警也不管用。他们没干什么坏事,警察来的时候,就在门口那条路上游荡散步。警察一走,又蹲守在门口,也不干嘛,只是在她进出时,问她什么时候和父亲相认。十足的无赖行径。
这种日子过了两天后,杨捷熙烦不胜烦。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给包林打电话。
包林乐不可支,说:“过来见我。”
“叫这些人赶紧滚蛋。”杨捷熙咬牙。
“好,好,好,都听你的。”
杨捷熙气得脸蛋通红,残余的理智让她还想到通知盛斐棠。
“我要去见一下包林。”
盛斐棠:???
“你别冲动,等我回来。”
“你在哪里?”
“纽约。”
“不等了,太烦了,我心里有数,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肯定是又犯贱了,骂他一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