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奇怪:“源老师,你这是要请宋军饮酒么?”
源贺狡黠一笑:“正是。”又向指令官挥了一下手。
传令官称诺,向甩石车挥旗指令,甩石兵将石头换上酒坛,在统一的指挥下甩向宋阵。许多的酒坛在车阵中破碎、溅开,一时间,酒香溢满了阳光。
源贺笑道:“这是他们南朝自己的名酒京口清,现在就当还请他们了。”又吩咐传令官:“准备火箭。”传令官称诺,又举起令旗朝后挥了挥,只见又一队兵士走到阵前,二人一组,一个兵士拿着弓箭,箭头处绑着纱布,兵士先用箭头纱布在剩余的酒坛里醮了醮,然后举起弓箭,传令官又一挥旗,另一个兵士打着火摺子,并点燃了箭头纱布,传令官又一挥旗,弓箭手便射出了火箭,只见万箭齐发射向宋阵,火箭一中酒,立即便燃烧了起来,宋阵立时大乱。
源贺传令:“前方刀阵让开冲锋道路,召尉迟元军回防为预备队,随我守住中军,其他的部队,冲锋!”
源贺的冲字刚落,就见拓跋弘已经一马当先冲出,只见他挥动着腰刀,直冲向宋阵,一见拓跋弘冲出,吐万安国,达奚买奴也挥着长刀跟着冲了出去,宇文韬也急忙便跟冲了出去。王睿见状也是大惊,朝冯太后看了一眼,冯太后急忙道:“快去保护好皇上。”王睿叫了声诺,纵马挺槊便冲了出去。
源贺也吓了一跳,急忙命众将保护冲锋。
冯太后道:“你们都去,保护好皇上,我这里不要紧。”
源贺冷着脸道:“太后,阵前不要乱,老臣会指挥好的,您只管在此静观即可。”
源贺先对李奕道:“李将军,你和你的羽林都不要动,全守在这里,作最内层,保护好太后和诸位大人。”
李奕称诺,指挥好羽林军分层,将冯太后等人团团围紧,在冯太后的马前,还有一圈的大盾牌架着,防止有暗箭。
这时尉迟元已经回防,等他向冯太后见过礼后,源贺命令他领兵护住中军,作预备队,尉迟元称诺,向冯太后施礼后退下布防。
冯太后面色发白,但是她还是坚定地骑在马上观看战场。
宋军的车盾阵被破,又被一阵火烧,军阵已经乱了,薛安都虽然在努力地维持,但是败相已露,魏军越战越勇,远远见的拓跋弘作战也是非常勇敢,不管敌军有多少,只是挥刀砍杀,突然见得他从马上落下,冯太后大惊,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是咬着牙紧盯着拓跋弘,然后又伸手在怀里摸了摸,那个药瓶还在。
是拓跋弘的马中了箭,倒地而亡,拓跋弘被重重地摔落马下,但是他依然步行砍杀,这时宇文韬纵马到了他身边,翻身下马,让拓跋弘骑上,自己步行举刀走在拓跋弘马前,护卫拓跋弘。这时王睿和吐万安国,达奚买奴等也赶来了,一前一后地护卫着拓跋弘。
冯太后远远看到,才稍稍吁了一口气,迎男暗中握了握她的手,冯太后强笑以对。
源贺在后方看到宋军抵挡不住,便让击鼓加劲,魏军更加奋勇,宋军终于开始全线溃退。
魏军直追到彭城城下,薛安都率部跑进了城,便紧紧关闭了城门,有没能赶得上进城的,就在城下被魏军追杀,有投降的便投降了,没有投降的就被当时斩杀,彭城城下一时哭声,惨叫声,喊杀声震天响。
等源贺率中军赶到时,战事基本上已经结束。
源贺看看天色将晚,便命令离城十里扎营,降卒收押。冯太后只是在搜索拓跋弘,没见到拓跋弘,源贺道:“太后,咱们刚到,诸将要慢慢向中军聚拢,您不要担心。”
冯太后点点头。
源贺一边让兵士们择地扎营,一边让兵士找附近的民居,有好些的房屋,收拾了让冯太后和拓跋弘暂居。
兵士找到一间较宽大的院落,便让冯太后,拓跋弘,迎男居后堂主屋,抱嶷,苻承祖,王遇等人居边房,随侍,主堂就作为指挥中心。
紧贴着这幢房子,旁边又找了几间让高允,源贺等居住。沿着这一片区域,魏军依次扎营。
居处找好后,请冯太后进屋休息,冯太后摇摇头,只是下得马来,站在营帐前方,看着来来往往的兵士,问:“我军的伤亡数有多少?”
源贺:“还没有统计报上,等报上了,立时便向太后禀报。”
冯太后:“受伤的兵士都有照料么?”
源贺:“太医官们已经在紧急治疗了,轻伤的就在附近的民房中休息,接受治疗,有重伤的,就转送到淮北城里接受治疗,照旧例,都是这样的。”
冯太后点点头。又问:“这附近的南朝百姓呢?”
源贺:“皆驱离了。”
冯太后:“若非作战人员,尽量不要伤人性命。”
源贺称诺。
不一会儿,只见拓跋弘骑在马上,吐万安国牵着马,旁边步行跟着的是李修,再后面是王睿,宇文韬和达奚买奴。这几个人身上也有伤痕,走起路来也是一拐一拐的。
拓跋弘看到冯太后,先是一怔,然后笑道:“阿娘,我回来了。”
冯太后紧盯着拓跋弘,看着他骑马走到面前,然后众人将他小心地扶下马,拓跋弘本想到冯太后身边来,想了想又停住了,笑着对冯太后道:“阿娘,我先进房清理一下,您先不要进来啊,我喊您进来,您再进来。”说完,就由吐万安国等人扶着进了后堂,李修向冯太后施了一礼,也急忙忙地进了屋。
冯太后强笑着看着拓跋弘进了屋,拓跋弘一进了屋,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她看到了拓跋弘左肩井,还有右腿大腿部的几根箭杆,她只觉得浑身哆嗦着厉害,迎男悄悄走过去,暗中握住了她的手,过了一会儿,她才稍觉得好些,她看到中堂已经布置好,便对源贺道:“源将军,召集众将,我们先议事吧。”
三十三
冯太后在旁案前坐下,迎男,抱嶷,李奕侍立。
源贺升堂,诸将班列。
源贺问战况,李冲出班,展开一张表,念道:“我军,阵亡二千二百四十余人,伤三千余人,就地医治者二千余,需送回淮北医伤者,一千余。宋军,斩杀薛安都副将张永,并斩级五千余,降者三千余。”
源贺:“让宋军派一小队人来收尸。”一个卫兵称诺,退下。
尉迟元问那些降卒如何处理?
源贺皱眉,缓缓道:“要不先养二天再说吧。”
尉迟元称诺。
源贺又问:“那三路人马都出击了么?”
尉迟元:“回将军,前日已经传令告知,约定了时日,应该明、后日便会有消息。”
源贺:“防护好大营,防止敌军晚上来袭营,其他人做饭,吃饭,休息,明日一早攻城。”
众将齐声称诺。向冯太后施礼后便退出。
这时有卫兵来报:“宋兵约二百人,便装,无兵甲,驱牛车百辆,要到战场收尸。”
源贺点头同意,又提醒:“宋兵尸身解了兵器盔甲后,光身让收尸兵运回,让咱们也出一队人马,把这些兵器盔甲收了,交与素和大人入库。”
卫兵称诺,退下。
源贺对冯太后道:“太后,今日劳累,您也该早些歇息了。”
冯太后点点头:“源将军,辛苦你,带我去看看受伤的将士们吧。”
源贺想了想,便同意了。
有一片大营帐,连着民房,卫兵掀开一个营帐的门帘,李奕先进,看了一下,再请冯太后进,冯太后与源贺等鱼贯而入,营帐内,有几个伤兵躺在地毯上,段霸领着几个医官正在给伤兵包扎,一见冯太后进来,便都要起身施礼,冯太后让免。然后近前细细察看,并向医官询问:“这些兵士的伤重么?”
医官:“回太后,这些基本上都是些皮外伤,敷些枪伤药,休假几天就差不多了,也有些跌打扭伤的,也是擦些活络的药水,休假几天也就会好了,那些重伤的,都已经运往淮北城医治了。”
冯太后点点头,又细看了几个人的伤口,医官道:“太后,这些伤口血腥,恐会引起不适,太后您就请回吧,这里我们会安置好的,请太后您放心。”
冯太后:“将士们为国受伤,我应该亲加抚慰的,诸将士,你们辛苦了,为国受了伤,流了血,立了功,国家都记着的,等咱们胜利了,皇上会一一论功行赏的,绝不会亏待了大家的,现在你们安心养伤,养好了伤,再上战场,争取立更大的功劳,受到更多的赏赐。”
众人同声感恩太后和皇上。
冯太后出得帐来,又去了几间民房察看。看到伤兵的住处还是干净清爽的,冯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等几个伤兵的营帐全部视察完毕,冯太后让源贺等回房休息,自己带着李奕等回到自己的房屋,进得院来,便让李奕到偏房也早些歇息。李奕答应了,留下一队羽林在院内外值守,自己便回房去了。
冯太后和迎男进到后堂,抱嶷,苻承祖还有李修在房内值守,拓跋弘已经睡着了。
三人见到冯太后便起身施礼,冯太后摆摆手,示意噤声,走近,看到拓跋弘盖着薄衾,正在熟睡。
冯太后先轻声问李修:“皇上身体还好么?”
李修亦轻声道:“回太后,已经拨出了那几处箭头,敷了药,也包扎好了,另外的几处刀伤也敷了药,也包扎好了,还有几处的摔伤,也都敷了药,现在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了。”
冯太后有些吃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处。”
李修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复,只得嗫嚅而声。
冯太后在榻沿坐下,看着熟睡中的拓跋弘,不禁泪下。
迎男立在她的身边,冯太后稍定了一下神,问:“弘儿有进晚食了么?”
迎男摇摇头,道:“我备了几只胡饼,等皇上醒了,饿了,便可以吃的。”
冯太后点点头,又问李修:“那两个孩子伤势如何?”
李修:“二位小公爷的伤势不重,只有一二处箭伤和擦伤,伤口已经处理了,并无大碍,也让他们在偏房休息了。”
冯太后:“王睿呢?”
李修:“王将军也是几处箭伤和刀伤,都已经处理好了,也回帐休息去了。”
冯太后:“宇文韬呢?”
李修:“与王将军也是差不多的境况,也都已经处理好了,回帐歇着了。”
冯太后点点头,让李修就歇在旁边的羽林房中,以便随时传唤。
李修施礼退下。
冯太后对迎男道:“你今天也累了,早些歇了吧。”
迎男要给冯太后铺床,冯太后阻止,然后就坐在脚踏上,趴在榻上睡了。迎男给她盖上一件披风,自己也盖上一件披风,也坐在脚踏上,斜依着榻,闭目睡了。
半夜时分,拓跋弘醒来,看到冯太后趴在榻上沉睡,便想去推她,不想牵动了伤口,不禁痛得发出一声冷哼。声响惊动了冯太后,冯太后立时便醒了,看到拓跋弘痛得满头大汗,急忙上前扶住:“弘儿,你别动,你别动啊。”
迎男也醒来了,也帮着扶稳拓跋弘。
拓跋弘忍住疼痛,道:“阿娘,你怎么趴在这里睡啊,快上榻来睡啊。”
冯太后让拓跋弘不要乱动,道:“阿娘没事的,你不要乱动,当心伤口痛。”看到他的胸肩处又有鲜血渗出,便解开他的衣衫,只见包扎处有血渗出,冯太后皱眉道:“这个李思祖,包扎的什么伤口,怎么还有血流出,迎男,你快去叫李修过来,重新处理伤口。”说时眼泪滚滚而下。
迎男答应了,出了后堂。
拓跋弘道:“阿娘,您不要哭了,一点伤而已,战士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阿娘,我现在就算是真正的大魏国的战士了,是么?”
冯太后:“我儿子是全大魏最勇敢的战士,天下第一,举世无双。”
拓跋弘听得高兴,又要手舞足蹈,却又被伤口牵得一阵疼痛,直是皱眉呲牙,冯太后急忙让他安静,拓跋弘听话不再乱动,冯太后的眼泪却又忍不住流下,拓跋弘道:“阿娘,您不要哭了,我真的没事的。”
冯太后:“阿娘没事,阿娘只是眼睛不舒服,流流泪,哭一会儿就好了,阿娘没事的。”
这时李修随着迎男进了后堂来,还有抱嶷,苻承祖,都一起进了后堂来。李修要查看伤口,拓跋弘坚持让冯太后出后堂,不让看他的伤口,冯太后无奈,只得细细叮嘱李修包扎好伤口,然后随迎男出得后堂,来到前院中。
夜色倒也清朗,月虽不圆,但是因为天空干净,所以月也显得很干净,四下宁静,因为有断断续续的梆子声,和列队走过的巡逻兵,才会让人想到,这里原来是战场。
冯太后仰望天空,不禁发出悠悠一叹。旁边的迎男道:“皇上真勇敢,小小年纪就敢提刀上阵杀敌,真是一条好汉。”
冯太后不禁面露得色:“我儿子嘛。”
迎男不禁失笑:“好好,您儿子,咱们大魏国最聪明,最美丽,最勇敢的圣母皇太后的亲儿子,那您就应该骄傲啊,不要再哭了啊。”
冯太后又不禁流泪:“可是,可是你也要理解一个做阿娘的心啊,看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迎男,我真的很心疼。”
迎男忙抚住冯太后的后背,柔声安慰:“明白,我明白,但是,他身为皇上,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这内内外外那么多的人在看着,各有各的心事,皇上必须要带头以立威啊,您也要理解他的想法啊,皇上小小年岁,却是聪明灵敏,您也要理解他才是啊。”
冯太后:“我懂,你说的这些我全懂,也是我这样要求他和我自己的,所以我也不阻止他亲上战场,我只是,我只是,我哭一会儿,流一会儿泪就好了。”
迎男:“好,那咱们就在这院中流泪,一会儿进了后堂,咱们就不哭了,好么?”
冯太后流着泪,点点头。
三十四
第二日卯正时分,魏兵列阵到了彭城城下。
孔伯恭领了一队人马到城下叫战,先让一个兵士用长杆挑了张永的头颅在城下示威,然后大声叫道:“薛安都,爷是孔伯恭,还记得么?当年在陕城,咱俩会过,爷今日给你备了数十件的两裆衫,白送给你,你可敢下城来,与爷决一死战否?”
薛安都领兵只是在城上看着,让众将士将城防守护好,却并不理采孔伯恭。
孔伯恭在城下叫了一会儿,不见薛安都理睬,便驰回中军,问源贺如何处置。
源贺向拓跋弘和冯太后施礼道:“启禀皇上,太后,臣想下令攻城,请皇上和太后准奏。”
拓跋弘转望冯太后,冯太后道:“源将军,战场上,你是主帅,凡事,你便宜行事即可。”
源贺称诺,叫过尉迟元和孔伯恭:“攻城,先攻上城楼者,封侯,赏万金,有敢退后者,立斩。”
尉迟元和孔伯恭称诺,又向冯太后和拓跋弘施礼后退下。
尉迟元策马跑到阵前传令,命全力攻城。魏兵一拥而上,呼喊着奔向彭城城楼。
彭城外围是一道护城河,宽约五丈,深浅不知,过了护城河约有二十余步方到城墙脚下,这段距离中布满了无数的鹿砦。
魏兵在尉迟元的指挥下,在城下约十里长的战线发动了攻城。只见魏兵四人为一个作战小队,一个小队一架云梯,云梯比护城河长,小队将云梯架在护城河上,先是二个兵士伏在云梯上,一个兵士手举着盾牌防箭护身,背插军刀,另有一个兵士,亦是一手举盾牌防箭护身,另一手却是手持长枪,两人互相防护着伏在云梯上慢慢朝护城河对岸爬去,这时,城上的宋军已经箭、石如雨点一般落下。而城下的魏军也在用甩石器对着城上甩石,雨点般的石头飞向城楼。小队二人先到了对岸,便停住,设防,这时后面的二人开始爬梯过河,二人都是一手盾牌护身,然后伏身爬梯过河,所不同的是他们二人的后背背了许多的箭,和一张弓。
四人一起过河后,就在护城河岸边积集,对岸的尉迟元看到战线上的前锋队已经全部过河积集,便下令攻城。
传令官令旗挥处,只见过了河的魏兵呼喊着扛着云梯冲到城墙脚下,前二个兵士竖架云梯,又将绑在云梯两侧边的两根长杆解下,长杆的一头有一个叉头,兵士用长杆叉头撑住云梯的中间横档,另一头插在地上,这样便形成了一个三角撑。后二个士兵举盾牌护卫他们,云梯架好后,背刀的士兵举着盾牌快速往上爬,持长枪的士兵,一手举盾护身,一手持枪,将枪尖树在前兵的身前防护,并准备随时举刺。后二个兵士,一个兵士举盾防护,另一个兵士则在盾牌的防护下张弓搭箭,斜仰望城上,但见宋兵露头,立即便射击。
对岸观战的冯太后,拓跋弘和源贺,高允暨诸将,看着攻城之惨烈。冯太后突然问源贺:“源将军,昨日我看你用酒作火攻一策颇好,今日为何不再用酒作火攻呢?”
源贺:“回太后,这酒不多,只待急需之时方能用之。”
冯太后听后沉思不语。
拓跋弘又对源贺说:“源将军,我也想亲自去攻城,我想成为第一个攻上城楼的勇士。”
冯太后听了睁目无语,面如白纸。
源贺忙道:“皇上万万不可,攻城您暂无经验,您先看看,再者,您的身体还有伤,等伤好了方可再次作战,还请皇上明察。”
拓跋弘听了,想了想,道:“好吧,等我的伤好些了再参加作战吧。”
冯太后的面色稍缓。
旁边的吐万安国道:“皇上,我去攻城。”达奚买奴听了,也热血沸腾地想请战。
冯太后安抚他们:“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大魏的勇士,等回到平城后,我一定好好地封赏你们,并告知你们的阿爷、阿娘,让他们也夸赞你们。只是现在,你们要好好地听从源将军的军令,和李将军,宇文将军的军令,紧紧团聚在皇上身边,保护好皇上,不得任性妄动,军令不是儿戏,军前违了军令,是要依军法从事的,知道了么?”
这二个小孩子方才收敛了性情,对冯太后施礼称诺,又向源贺,李奕等施礼。
彭城城墙坚固,薛安都防守严密,魏兵伤亡颇重,不到一个时辰,倒在城墙脚下,或伤或亡的魏兵已经近半数。源贺便令停止攻城,让攻城魏兵撤回,将伤者带回,死者就丢在城下,还是用云梯,沿原路撤回。
传令官称诺,让卫兵鸣金收兵,正在攻城的魏兵听到钲声,便慢慢地,有序地带着伤兵,沿原路撤回。到了这边的岸边,有牛车接过伤兵,慢慢后撤,一队魏军,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列队在城下作后卫,等前队撤完后,后卫再在前队的护卫中,缓缓撤下。
薛安都在城上看了,也不敢开城追赶,且己方也是死伤惨重,便命令照顾伤者,严防城池。
三十五
冯太后,拓跋弘等回到前堂,源贺升堂,召开军事会议。
冯太后问源贺:“源将军,象这样正面硬攻,我军伤亡很大啊。”
源贺点点头,道:“回太后,都是这样的,每次攻城都是这样的,没办法。”
冯太后沉思不语。
源贺问:“那三路军可以消息传到?”
李冲出列回道:“回将军,三路皆有报,前日几乎一同出击抢了南军的麦子,并放火烧了未能带走的麦子,与我路一样,只是是否有交战的军情,尚无消息。”
源贺点点头:“明日应该就会有了,这里的军情,南朝朝庭应该已经知道了,昨日的收尸队中应该藏有南军的细作,应该已经把这里的军情报上去了。”
源贺又问高允:“高司徒,您看如何让南军出城迎战呢,他们出城迎战对我军有利,他们坚守不出,我军攻击很辛苦啊,高司徒你有何高见?”
高允:“南军主帅刘休仁回建康至今没有确信,他手下的将领们不敢轻动,坚守肯定是最为稳妥了,另外三路也应该是差不多的境况,咱们是要想想办法,让他们都出城迎战才好。”转问抱嶷:“抱大人,作内庭细作的候官皆归你管,你那边可有什么刘休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