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郁楚瑶穿好马球服,准备到草地上练会儿马球术,昨日的课落下,必须抓紧时间补回来。
她刚走出闺房,萧素娥带着郁婉欣和乔妈妈从园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家丁,看那架势像是来寻事。
灵萱小声说:“小姐,您最近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何二姨娘来势汹汹?”
郁楚瑶没有回答灵萱的问题,她估摸着二娘靠近后必然会抡他一巴掌,还是做好防范的准备。
果然二娘靠近后,抬手向她的脸上打来。
郁楚瑶一把挡住二娘的手臂,谁知千防万防没有防住二姐郁婉欣,她的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她的脸上。
六丫头被成功打脸,萧素娥收回被挡的手臂:“贱人!还不跪下!”
被打的脸上又麻又疼,郁楚瑶用手轻轻按了一下被打疼的地方,见郁嘉柔轻揉手指,不觉冷笑道:“三姐打我,手应该不舒服吧?打别人自己也会被反噬,好心劝二娘和三姐往后见到我还是不要随便动手。”
说出的话没得到回应,萧素娥再次厉声说:“我让你跪下,难道没听见?”
郁楚瑶故意行礼道:“楚瑶不知犯了什么错?要被二娘罚跪?还请二娘明示。”
六丫头不跪下,还强词夺理,想到婉清可能会遭遇不测,萧素娥不想与她多说:“来人!把她控制好!让她尝尝乔妈妈头上那根针的滋味。”
两名家丁上前迅速控制好六小姐,灵萱和元日、元月想上前阻拦,被其他家丁拽到一边,无法靠近。
乔妈妈见人已控制好,从头上拔下针,在六姑娘身上猛扎一针。
郁楚瑶疼得大喊一声,为了不让对方继续扎下去,她吓唬道:“我再没娘护着也是郁府千金,父亲要是知道你敢用针扎我,恐怕你没有什么好下场。”
乔妈妈还真被吓住,她的针向来只扎不听话的下人,还是第一次扎主人,第二针停在空中下不了手。
“六姑娘,你千不该万不该昨日跑出去跟二姑娘说话,她今日突然消失,怎么找都找不到,二姨娘不怪你怪哪个?”
郁楚瑶终于明白二娘生气所为何事。
她心中自问:“难道二姐真的跑去当乞丐?若真如此,她昨日的忏悔之情恐怕出自真心。”
郁楚瑶刚感觉到眼泪要流出时,一针又扎在她的身上。
原来萧素娥见乔妈妈犹豫,从她手中抢过针,亲自扎在郁楚瑶的背上,直接将她快要流出的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接着又是一针。
郁楚瑶疼得喊叫了两声:“啊!啊!”
元日和元月大喊着:“小姐!”
灵萱大声劝道:“二姨娘!您想泄愤尽管来扎我!我愿替小姐受过!”
眼看第四针又要扎下来,郁楚瑶双眼透过一丝寒霜,狠狠地说:“二娘有本事再杀我一回,一根针即使扎遍我全身,也要不了我的命,只要我活着你别想安生。”
萧素娥被吓住,手腕一抖,针掉落在地上。
六丫头的话足以证明她活着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一直以来的猜测此刻得到印证。
萧素娥缓了一会儿,埋怨自己轻易被一个丫头吓住,一个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走着瞧,看谁先收拾谁。婉清的事要紧,还需从她口中打探。
萧素娥懒得将针捡起来继续刺六丫头,她说得没错,一根针要不了她的命,刺来刺去没有任何意义。
她站起来,眼皮微微抽搐,似乎要用目光立刻杀了郁楚瑶一般:“你到底给婉清说了什么?害得她离开乡下不知所踪?今日不说清楚别想走出清芷园。”
被家丁押着实在不舒服,郁楚瑶冷笑一声:“哼,让他们放开我,我便告诉二娘。”
既然不再用针扎她,押着也没意思,萧素娥对家丁说:“放了她。”
其他家丁也将三个丫鬟放了,回到二姨娘身后继续待命。
三个丫鬟获得自由,一起跑到小姐身边,眼下的情景她们不敢说话,只希望靠小姐近些,若有人再欺负她,用自己的身体能挡多久便挡多久。
背上的三个针眼儿时不时用疼痛提醒它们的存在,郁楚瑶不得不将疼痛暂时忽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今日二娘若能认识到她的错也就罢了,若还执迷不悟,往后别怪她不客气。
“二娘若想知道我与二姐说了什么,跟我进屋,详细说给你听。”
郁楚瑶自顾走入屋内,元日和元月想要跟上,被灵萱挡住:“小姐显然不想让人跟着,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候。”
三个丫鬟都退到一边,让出路来。
萧素娥带着郁婉欣一起进入,连乔妈妈都没带。
乔妈妈找到地上那根针,上前捡起,继续插回发髻,才觉得安心许多。
等二娘和三姐进入屋内,郁楚瑶将门关好。
萧素娥并不想落座:“说吧。”
郁楚瑶转过身:“昨日我见到二姐时,并未说多少话,她倒是对我说了许多,二娘想不想听听她对我说了什么?”
“你少转移话题,我是问你,为何她跟你见了一面,第二天人就找不到,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她跪下向我忏悔,还说要替二娘忏悔,她说当农妇就是她赎罪的方式,我告诉她除非她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才能真正赎了她的罪过……”
萧素娥已听不下去,扯住六丫头的衣领:“让你胡说!”
“怎么?二娘还想打我?继续打我你的罪孽会更深重。”郁楚瑶一把推开萧素娥的手,“可惜,二姐她怕死,至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只知道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替你赎罪,说到底是你害了她,却跑来向我兴师问罪,是何道理?”
萧素娥从六丫头的话中多少听出些信息来,婉清怕死,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去了哪里?她紧张的心情松快了一些。
可赎罪之说她并不认同:“少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你刚懂事就没了娘,哪能体会到当娘的对自己女儿的情意?作为娘谁都可以害,唯独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郁婉欣一直在一旁观察,此时忍不住说:“姐姐明明是被柳如辉和他的妾室所害,在逸心斋时,难道六妹是眼瞎耳聋没看明白也没听明白?”
母女二人执迷不悟,郁楚瑶决定将话说得更直白些。
“我既不瞎也不聋难道三姐瞧不出来?”
郁婉欣懒得理会,她倒要听听六妹想说些什么。
“二娘可听过因果报应?”
萧素娥不知六丫头想说些什么?她越是把握不住,越觉得心慌,还需忍着怒气继续听下去。
“二娘利用二姐设计害我经历沉塘之痛,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二姐却被他人用同样的方法陷害,不是因果报应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