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那愤怒男子的汹涌气势,慕容玉雪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惧色,反而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宁静,凝视着他,
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道:“楚家主,楚家大厦将倾,风雨飘摇之际,您竟还能在此对我展示您的怒意与威严,实乃可悲可叹之极啊!”
“一派胡言乱语!”男子见她从容不迫,自信满满,不禁面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楚家身为百年望族,根基深厚,又岂会如你所言,轻易陷入危机?”
慕容玉雪轻轻一笑,温婉中带着几分锋芒:“楚家主,或许您尚未察觉,不妨让我为您揭示真相。”
言罢,她示意随行之人将一份份供状呈上。
楚天见状,眉宇间不禁皱起,内心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其中一本,随着翻阅的深入,心中的震惊与不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原来,楚八这个家伙不仅办事能力低下,更是在供词上大大咧咧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彻底暴露了楚家内部的腐朽与无能。
这一刻,楚天意识到,楚家的局势已经到了不得不放弃某些东西的地步。
他的思绪迅速转动,开始权衡如何才能将此次事件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尽可能减少人员伤亡与家族声誉的损失。
而慕容玉雪,显然并不关心他内心的盘算。
她所追求的,是彻底的清算与公正的裁决。
“诸位大人,也请勿在此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青芷,将那些账簿取来,让在座的各位都亲眼见证一番。”
卫雄安闻言,心头猛地一跳,暗自祈祷事情不要如他所料那般糟糕。
青芷遵命,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叠厚重的账簿。
卫雄安接过青芷递来的账簿,手指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缓缓翻开书页,只见双目圆睁,呼吸急促,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怎么可能?这位新任智囊初来乍到盐城,怎会掌握如此详尽的历年贿赂记录?这些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手迹,甚至还有自己刻意隐藏的痕迹。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自己藏于密室中的账本又该何去何从?
与卫雄安相比,兆冠军的震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三本账目不仅详细记录了他的贪污腐败行为,还将他欺压百姓的恶行一一罗列,无所遁形。
“请问诸位,是否认得这些账目?”
“这,这,这些账册,你究竟是从何得来?”卫雄安结巴地问。
“自然是出自各位大人私密的库房之中。”
慕容玉雪回答得慕容淡风轻。
“不可能!我……”兆冠军几乎要脱口而出,声称自己的账本尚在房间内。
就在昨日,他还特意检查过,绝不可能仅隔一日,这位智囊就能找到并掌握这些证据。
卫雄安如此思考,兆冠军亦是如此。
楚天在一旁静听二人的对话,眼眸微眯,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心中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楚家数百年的基业与荣耀,恐怕都将断送在这位年轻女子的手上。”
“微臣实在不知这些账册的来源,其上所记载之事皆属虚构,请智囊明鉴。”
兆冠军竭力为自己辩解。
“盐城虽偏僻,但诸位大人却因此大发横财。
你们藏于秘库中的假账,企图混淆视听,而真正的账簿早在两天前便已落入我的手中。
我这里,账目繁多,证据确凿。”
自慕容玉雪册封以来,影门便对上元国所有大臣进行了详尽的调查。
她无意将所有贪腐者一网打尽,毕竟水至清则无鱼,适度的灰色地带有时能更好地驾驭人心。
对于受贿者,她的处理方式各有不同。
对于那些有能力者,适当的敲打便足以让他们为国效力;而对于那些贪婪无度、滥用职权者,则绝不姑息。
“兆冠军担任盐城城主六年,累计受贿六十万两,其中贿赂他人二十万两。
作为一方父母官,不思为民谋福,反行贪污受贿之举,严重违背了为官之道。
至于卫雄安,在其担任太守期间,与奸佞小人沆瀣一气,欺压良善,收受贿赂超过百万两。
来人,将他们二人拿下!”
随着慕容玉雪一声令下,数名隐匿于暗处的侍卫迅速现身,将卫雄安与卫言肃牢牢控制住。
“将他们押往天牢,等候审判。”
这一声落下,不仅是对罪行的宣判,更是对正义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