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雄安的注意力被一阵嘈杂所吸引,转头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躺着的身影——卫言肃。
那副狼狈的模样,透出不久前发生的一场冲突。
“速速将这些闹事者拘捕,每人杖责二十。”
卫雄安的话语刚落,四周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手持粗壮木棍的捕快们迅速集结,将青芷三人团团围住,气氛骤然紧张。
青芷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悄然侧目,与慕容玉雪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既有求助的意味,也有对即将来临之事的坚定。
卫雄安与卫言肃随之望去,只见府主府的大门前,站立着一位青年男子,身后簇拥着十几名随从,他们的出现就像是携带着某种不凡的气息。
青年男子的面容对于卫雄安而言,既陌生又熟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悄然滋生。
难道,这三人与门外之人有所关联?
念头刚起,那身着紧身黑衣的男子已大步流星地向他们走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卫雄安的心弦之上。
“卫太守,百姓上门喊冤,你竟连听都不听,就要动用私刑,杖责无辜。
若真是厌倦了这官袍加身,大可直言,我自有许多法子助你解脱。”
青年男子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容玉雪言毕,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那便是智囊令,由宇文毅在她成为智囊后亲赐,其地位仅次于皇权象征的玉玺。
令牌在阳光下闪过幽幽光泽,透出权威。
卫雄安一见此令牌,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膝盖几乎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声音中满是惶恐:“卑职卫雄安,参见智囊。
卑职有眼无珠,未能远迎,还望智囊宽宏大量。”
卫言肃目睹这一幕,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与兄长这次恐怕是捅了不小的篓子。
慕容玉雪轻轻扫视卫雄安,那锐利的目光就像是能洞察人心,让卫雄安感到一阵压迫,他试图与之对视,却终究无法承受那份锋芒,只好尴尬地移开视线。
“所有人,带进来。”
慕容玉雪淡淡吩咐,随即迈步向内堂行去,背影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按常理,慕容玉雪这样身份的人绝不会亲自出现在此类场合。
然而今日,她却坐上了主审的位置。
若是由卫雄安继续审讯,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会令事情更加复杂,卫雄安的官位也将岌岌可危。
因此,她不得不亲自介入。
慕容玉雪甫一落座,楚八与盐城城主兆冠军便在流风的牵引下,踉跄步入。
楚八被两名暗卫强行按跪在地,口中被塞上了布条,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
“是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放了我!”楚八虽被五花大绑,平日里在城中横行霸道,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显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摆布。
兆冠军同样遭遇突袭,正与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他,瞬间被卷入风暴中心。
当他的目光与慕容玉雪相遇时,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慕容玉雪望着面前这位熟悉的陌生人——兆冠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虽然两人从未谋面,但她对兆冠军的关注已持续四年,只是未曾料到,首次相逢竟是在如此情境之下。
兆冠军虽未亲眼见过慕容玉雪,但对于智囊的画像却并不陌生,此刻心中惊骇之余,更多的是对未知命运的忐忑。
“安静!”流风一声低喝,楚八的抗议被彻底封住。
“现在,人都到齐了。”
慕容玉雪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苏清溪身上。
“苏清溪,你要控诉何人?”她问道。
“大人,我要控诉楚家第八子楚八。”
苏清溪手指颤抖地指向跪在地上的楚八,“昨晚,正是他在归家途中对我施以侮辱。
身为受害者,我本应有权申诉,但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受辱的总是女子。”
“我原想忍气吞声,让此事不了了之。
怎知此人丧心病狂,今晨竟派人包围了我的居所,诬陷我勾引楚八,并扬言要将我投入湖中,甚至伤害了我的母亲。
幸亏在湖畔偶遇智囊,我们才得以逃脱这场灾难。”
苏清溪的陈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波澜。
在场围观者无不震惊,原来这位楚八爷的恶行,竟不分男女。
“对那些企图迫使苏清溪沉湖的人,每人给予二十鞭的重罚。”
慕容玉雪的声音冷冽而坚决,每一个字都如寒冰般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