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拉莱耶的恶魔
第九章 扭曲道路的尾随者
一行人尚未知道自己被本世界的居民盯上。
离开酒吧后，方老根据林清琊从海星老板哈里那问来的信息，决定先找到'宫殿'在何处。
只是刚出门，他们就遇到了严峻的问题：
外面扭曲的环境别说是分清楚东南西北，就连他们昨天走哪条路过来的，都已经无法分辨了。
这个世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和星星，他们也无法通过星辰位置辨别方位……
此地的光源也颇为离奇，好像是天空中飘荡着的雾气像弱化的夜明珠那样自带些许微光，有光但不明亮，显得整座城市昏昏沉沉……但它的街道偏偏又还有路灯。
——路灯也一样是用夜明珠来做的，起码让街道有了光影感。
也因此能让他们看到在街道上走动的原住民——都不是人。
“咱们接下来往哪走？”
黑牛小声地在方老身边问了一句。
虽然已经知道城市是环形，但从他们的视角看，星海夜馆门口正对着一条时不时上翻时不时左右拐弯的道路，左边的道路好像完全倒转向酒馆后方，右边的路看似正常的笔直，可却是垂直向上的……
让司员觉得最诡谲的地方就在于，明明有些路是往上的，可是抬头只能看见天，却看不见那些路尽头是什么。
如同海市蜃楼一般。
若是忽略光影处游荡的畸形、怪异的身影，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场景还挺如梦似幻的。
“……要不咱们随便走一条路吧？我感觉在这多站一会儿都够呛。”
飞鼠说着，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
在这个情况下，队伍中不同职业的司员的行为有了区别体现：
除了黑牛这个新晋D级『调查员』，其余的调查员都拿出了自己的道具——探子拿出了指南针预测方向、沉默不语的孤狼手里多出了几根竹签，专心蹲在地上抛着、瑞香的手里则多出了一本书，快速翻阅着、铁齿最直接，直接趴在地上耳朵贴地……
其他勘探员对此见怪不怪，飞鼠嘴上说着随便找条路走，但也站在原地，细长的眼睛左右飘着，像是在望风；
连方老也拿出了一个罗盘，尝试定位。
黑牛看着这一幕颇为不理解，但是看大家都很忙的样子，也不敢问。
瞅着林清琊站在一旁，眼神放空，想了想，他便凑过去小声问：“暮枭，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林清琊因黑牛的声音回了神，看了他一眼，“……在定位。”
“定位？定啥位？”
“我们现在的位置，目的地‘宫殿’的可能方位。”
“……啊？”黑牛看了看忙碌的同事们，又看了看走来走去对他们虎视眈眈却又什么都没做的原住宙民，咽了口唾沫，“不是，这能定的准吗？前面方老还说，这个世界位格很高，我们大脑都解析不了这个世界的东西来着……”
林清琊沉默的看了他一会，道：“你有过幻觉吗？”
黑牛愣了一下，“没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把你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景象跟现实里的普通人陈述，他们会怎么想？”
“额……觉得我出现了幻觉？”
“所以你可以把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当做幻境，只有我们自己和自己带着的东西是真实的。”林清琊淡淡道，“这个世界的场景欺骗了我们的眼睛，但我们自己的东西不会。”
“……啥意思啊？”
黑牛觉得自己脑子好痒。
林清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吐了口气，伸手指了指方老和飞鼠几人：“意思就是……你去问他们几个吧，我不精通堪舆。”
其实他也有办法确认该往哪走，但是不是很想和黑牛解释。
他现在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就是个有些一根筋或者感觉迟钝的高战力人士，这种人设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叠buff……
但即便林清琊表现的很摆烂，黑牛还是敏锐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摸了摸鼻子——还真的去找方老问了。
最后黑牛到底学到了什么没有，林清琊也并不关心。
他只知道这些人最后选择了他早就看好的那条路——中间那条歪七扭八看着就很难走的路。
确定下来后，众人就动身了。
随着他们不断往那条路上行进，宽几十米的道路两旁阴影中潜行的家伙们也越来越少，但自暗中传递出来的‘注视’感却一点儿没减少……
一行人踉踉跄跄地走着。
有时候踩到‘平的’石砖上，实际上却是个大坑；
有些凹下去的石砖踩上去，实际上却是凸起的；
还有些凸起的地砖，踩上去有平有凹……
当他们以为自己掌握了这些地面的规律后，又发现一切都反过来了。
而且明明他们是顺着套路方向走，可走着走着，却突然碰上了一堵墙……
他们的糗样惹得原住民发出低声嘲笑：
“看啊！这些爬虫喝醉酒了！走路都能撞墙！”
“啊哈，你是没看到，刚才他们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掉进沟里了！”
“他们看上去很弱的样子……”
“请他们回去做客吧？他们会是很好的乐子！”
“人类……是人类？我很久没看到新鲜的人类了！！我要——”
听着阴暗处的宙民的言语有了疯狂、失控的迹象，方老、文虎、玫茉莉几个看起来有些战斗力的人都警惕起来，做好了时刻迎战的准备。
林清琊也不例外。
只是，突然一个声音尖叫了一声：
“嘘！快走！”
而后，那些阴阳怪气和越来越疯狂的声音几乎同时消失。
紧接着还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砰砰’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响……
危机似乎于刹那烟消云散。
可林清琊总觉得哪里不和谐……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住他们，无声无息，将所有人都惊的应激了：
“嘿！小家伙们，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尖锐而情况的声音让他们打了个哆嗦。
惊了一下，林清琊也才发现，他们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两个巨大的海洋怪物尾随了——
这两个怪物一个头长得像鱼身子像蜥蜴、一个头是海螺身体是八爪鱼……
‘……这不是在酒馆吧台的那两个东西吗？’
林清琊一眼就认出这两个格外别致的大家伙。
其他人也不瞎，酒馆里昏暗的环境里只有这俩玩意儿在夜明珠下喝酒，想看不见都难。
可……
这俩玩意儿跟着他们，有什么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