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尾彩蛋:孤星永夜·薪火独行
(画面自浓墨般的星空缓缓下移,青萝嶂主峰之巅积雪泛着幽蓝荧光。王禹翔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指尖悬停在一盏青铜古灯前,灯芯跃动的竟是黑色火焰。)
特写:结冰的岩壁上倒映着七道扭曲黑影,其中一道忽然崩碎成漫天星屑。禹翔猛然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唯有风雪在凹陷的剑痕间呜咽如埙。
(镜头切换至十年前山洞场景)少年翔子的虚影正踮脚在岩壁刻字,此刻的禹翔突然伸手,两代人的指尖在时空裂缝中重合。石屑簌簌落下,显现出当年未写完的“暗“字旁,新添的“护道“二字泛起血色微光。
(空镜俯拍)山脚下万家灯火渐次熄灭,最后一点光亮消逝的刹那,禹翔腰间青锋剑骤然出鞘三寸。剑身映出七个倒悬的星辰图腾,第七颗正剧烈震颤着迸发裂纹。
(收尾长镜头)漫天暴雪中,禹翔解开发冠任黑发狂舞,将古灯举过头顶。黑色火焰暴涨成冲天光柱,照亮崖壁万千剑痕——每道刻痕深处都嵌着粒星量子辰砂,细看皆是历代护道者名讳风化后的残迹。
字幕浮现时,画外传来剑鞘轻叩岩石的脆响,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隐约可辨当年山洞里无问道人的教诲:“暗夜愈深,心灯愈明。待汝刻满十万八千剑痕时......“
(全黑画面中最后闪过)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拂去新雪,在今日剑痕旁留下半枚未刻完的“杨“字,远处传来似狼似犬的悠长嗥叫。
这次彩蛋播完,李一杲一刻不停歇,立刻嗷嗷大叫起来:“不服啊!不服!大话十八仙怎么给小师弟整了这么高大上的彩蛋?这装逼的境界,本该是我大师兄的专属啊!”
李一杲站起身,脑海中回放着电影正片结尾那震撼的一幕:无问道人轻轻一握,黑暗瞬间笼罩四周。他学着无问道人的样子,虚空一握,果然,房间内的灯光应声熄灭,紧接着,虚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剑鸣,随后是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剑归鞘的声音,灯光随即亮起。
众人见状,纷纷鼓掌叫好。李一杲指着苟大一笑道:“苟大一,刚才的灯光音效配合得这么巧妙,是不是你的杰作?”
苟大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身边的苟大二:“大师兄过奖了,我可没那么聪明,这都是师妹教我的,她说这样大师兄一定会满意的。”
李一杲伸手一拍王禹翔的肩膀,“小师弟,走!咱们去仙界逛逛,苟大一、苟大二,一起来,这次还有重赏!”
王禹翔哈哈大笑,跟着李一杲、苟大一、苟大二迅速切换到了仙界界面,给众仙大加封赏后,又匆匆返回。刚回到房间,就见众人还在热烈讨论,陆静正发言:“大师姐,我总觉得小师弟你的故事里,那个乞丐才是关键人物呢!”
“咦?”张金枇闻言点头,“小师妹,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乞丐的那一声呐喊,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让人忽略了剑客的存在。那你说说看,你觉得那个呐喊的乞丐会是谁呢?”
陆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呀,我很笨的,等小师弟回来问他,不就知道了!”说完,她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王禹翔刚好返回,听到陆静和张金枇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写故事时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生怕两人追问,灵机一动,随口胡扯道:“这个问题嘛,哼哼,那个呐喊的乞丐,自然是隐藏的暗线啦,暗线,懂不懂?”
王禹翔这话一出,没想到又勾起了赵不琼的好奇心。她立刻联想到了李一杲悄悄告诉她的战脑系统,脱口而出:“我知道了!是战脑系统!乞丐代表战脑系统的预警!”
所有人一听,都齐刷刷地盯着赵不琼。赵不琼看着众人吃惊的眼神,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不好意思地拉着李一杲,小声说道:“大师兄,对不起啦!”
李一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儿早晚也得跟大家说,正好,这是个契机。因果循环,躲不掉的。”接着,李一杲简明扼要地向大家介绍了战脑系统,原来真脑科技与国防军工早已深度合作,所有仙人、仙灵都部署了战脑系统。这消息太过重大,李一杲说完后,众人又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施展“一念起”的遗忘神通,让大家在非必要的时候,选择性遗忘这件事情。
处理完毕,张金枇对苟大一和苟大二说道:“好了,继续播放下一个电影故事吧。”
《无问斋志异·仙·第六篇·宗门传承》
于神州浩土,南海之涯,岭南幽谷之深邃处,有山名曰无问,山中有仙,号无问仙。此仙成真后,以莫大法力,筑翰杏园,隐于其中,修炼不辍,绝迹于凡尘俗世矣。然无问仙门下弟子众多,每逢佳节,仍往访之。一日,弟子李一杲与赵不琼,携其子同往,欲请无问仙考校其子之才学。
李一杲、赵不琼之嗣,名曰李三问,寓其名以厚望,愿其兼采东方学问之精髓,与西方学问之精华,复承李家学问之不绝如缕。李三问自幼聪慧异常,既禀李家理工科制作之秘技,心灵手巧,天赋卓绝;又酷嗜西方现代数学,年仅十岁,已能解大学数学之难题,才智之盛,实乃罕见。更兼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颇为精通,才情横溢,宛如天人。
李一杲自诩才情已为李家历代之翘楚,然与子相比,十岁之子,已胜其当年读大学之时。李一杲与赵不琼,向来不干预子之未来,然亦知,天赋才情过于出众者,易生波折。故夫妇二人议定,须寻师为子指点迷津,引导其未来之路,以免其日后出错。
无问仙乃迎李一杲一家三口入同凤阁,品茗叙旧,其乐融融。复与李三问对弈数局,未料李三问竟胜多负少,无问仙亦不禁汗颜。李三问自得满满,问无问仙曰:“吾闻家父言,师公已证真仙之果,何棋艺反不若我?”无问仙笑而应之:“若子与绝艺指导对弈,能胜之乎?”李三问摇首曰:“绝艺指导乃当今棋坛之绝顶,纵让吾三子,吾亦难胜也。”
无问仙复问:“倘若子登喜马拉雅之巅,立于世之最高处,与绝艺指导对弈,能胜之乎?”李三问再摇首曰:“师公,无论身处何地,吾终不能胜绝艺指导也。”
无问仙笑曰:“子所问吾者,吾已答之矣。然则,子能悟吾所言乎?”李三问闻之,顿时汗颜,乃向无问仙点头认错曰:“师公,吾错矣!请师公责罚。”无问仙笑而不语,阁中气氛复归于和乐融融。
无问仙轻轻一指那围棋棋盘,霎时之间,棋盘由原本之十九行列,幻化为百三行列,其大数倍于前。无问仙笑指棋盘而言曰:“吾辈所习之棋盘,纵横十九道,暗合地球一岁三百六十一日之周期。然吾地球,五行虽属土,于太阳系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之中,真正五行纯土者,实为土星。土星一岁,长达一万零七百五十九日,恰合纵横百三之列。观此大围棋盘,即依土星周期之数而制。吾二人何不来一局围棋,试尔棋艺若何?”
李三问虽未尝见此等大棋盘,亦未试过此等规模之对弈,然其毫无惧色,反跃跃欲试。无问仙令其先行,李三问遂以星小目开局,而无问仙则以天元为始。二人对弈半日,犹未终局,然观棋盘上,无问仙已据中空之地,李三问知已无胜算。李三问心有不甘,再请一局。此次,彼以天元为先,然未及一时辰,局势又落后甚远。二人复对弈数局,李三问竟一局未胜。
李一杲夫妇见子焦虑万分,乃问之曰:“三问,尔等已对弈十数局,尔尚欲续乎?”李三问虽素不服输,然此刻茫然无措,觉此等大棋盘与昔日之弈,大相径庭。遂掷围棋子于地,向无问仙言道:“师公,此番我败矣。然此乃因我未曾习此等大棋盘之弈,待我数日,必能复胜。”
无问仙微微颔首,一挥手,棋盘遂缩至巴掌大小。彼将棋盘递于李一杲,言道:“此棋盘赠尔,金木水火土之变化,皆可一试。依金木水火土星一岁之周期,划分纵横行列之数即可。”李一杲接过棋盘,藏于袖中,心中已悟无问仙之点拨。夫妇二人遂向无问仙辞别,携子驾云而去,返回自家洞府。
既归洞府,李三问亟向其父索大棋盘以研精覃思。李一杲袖中出棋盘,置于案上,棋盘遂复纵横百三之道,蔚为壮观。李三问之弈艺,乃李一杲所授,然两年前,父已不能胜子矣。父子久未对弈,兹见棋盘展开,李一杲意兴盎然,乃谓子曰:“吾儿,吾父子久未手谈,今可共弈一局乎?”李三问闻言,目露狐疑之色,顾其父曰:“父亲,忆去年汝连败十局,誓不再与子对弈,今何见吾不胜师公,亦欲试之乎?”
李一杲笑曰:“诚然手痒难耐,且未尝弈如此大盘,心向神往。适才观汝弈十余局,技艺当更精进,岂无信心乎?”李三问亦笑曰:“父亲何须用激将之法,吾与汝弈便是,无论多少局,皆奉陪到底。”言罢,向李一杲行让先之礼。李一杲不赘言,执黑子,落于天元之位。父子二人,你来我往,棋局渐入佳境,赵不琼则旁观其战,静候佳音。
乃时,洞府幽深,棋声琅琅,黑白子交锋,若龙蛇起陆,风云变幻之状。父子对弈良久,胜负未决。赵不琼备膳已毕,二人一边品食,一边续弈,不觉三餐已过,犹自胶着。李三问心绪烦躁,被李一杲窥破破绽,造劫一击,终以微弱之差取胜。
李三问遂认负,父子复开新局。此番不过两餐时光,李一杲已轻松获胜。再启一局,换李三问先行,岂料仍是李一杲手到擒来。李三问叹曰:“父也,我与师公对弈十数局,已有所悟,而父初涉大棋盘之围棋,何以能胜我哉?”
李一杲未答,但指赵不琼而言:“汝母棋艺浅薄,昔日纵我让其三子,亦仅能与我周旋。汝何不与母对弈数局,观其能否胜汝?”李三问不悦道:“父也,我乃职业一段之水平,父亦当有业余四五段之实力,而母之棋艺,业余一段亦勉强,与我相去甚远,岂非欺侮于母乎?”旁观之赵不琼闻此言,起身至李一杲侧,笑谓李三问曰:“儿也,母之棋艺确陋,然未尝试此大棋盘,心甚向往。愿与儿一试。”
李三问见母意坚决,乃点头应允,行礼让先。赵不琼执黑,首子落于天元。李三问随即应子,二人落子如飞,未几已逾百手。局势李三问稍占优势,心中豪情陡生,欲屠赵不琼大龙。至三千余手,终成大龙之死,李三问兴奋难抑。然至终局计子,竟败北矣。
赵不琼内心欢悦,然见子神色沮丧,乃抑喜悦之情,淡然曰:“儿也,汝思我何以胜乎?”李三问指棋盘而言:“棋盘广阔,我只顾屠龙,未料中空如此之大,是以败北。”
赵不琼摇头而笑,曰:“吾儿,汝与吾对弈,棋力胜吾多矣,故欲示汝之高超,加之算力卓绝,能筹谋屠吾大龙之策,终如愿以偿,屠龙功成。然棋盘广袤,屠龙非再为要务,盖因棋局之宽,大龙纵横易生,如此则汝心烦意乱,愈欲屠龙以逞,是以情绪所扰,失却判断之力。”
李一杲接言,道:“吾儿,吾与汝对弈数局,未尝有屠龙之战,盖因吾等棋艺,已易于广袤棋盘之上做眼求生矣。屠龙之事,实属难得。然汝母棋力远不及汝,乃使汝有屠龙之机。若换一视角,下棋非为胜负,而为能否一试屠龙,则汝以为,屠龙之乐,与胜一局之乐,何者更甚?”
李三问闻之,若有所思,似有所悟,沉吟片刻,乃奋力点头,曰:“适才与母对弈,屠龙之际,吾心确甚欢悦,或胜于胜棋之乐也。”
李一杲伸手一指棋盘,棋盘瞬化十九行列之局。乃执一黑子,向李三问招手,一边于三三之位落子,一边问曰:“吾儿,来,吾等复归十九行列之棋盘,再弈一盘。”李三问笑曰:“父亲,此棋盘之上,汝难胜吾也。”言罢,亦落一子。二人你来我往,弈至百余手,李三问棋艺果胜一筹,局势明显占优。李一杲复伸手一指,棋盘顿变二十一行列,其所围之边,空地骤增,局势反为李一杲所主。李一杲笑曰:“吾儿,今观局势如何?”李三问置白棋于盘,无奈叹曰:“父亲,汝等皆有神通,棋盘大小随心所欲。若吾再占先机,汝复将棋盘放大,则吾如何能胜?不弈矣!不弈矣!”
李一杲见儿子气馁,乃叹一口气,转身而去。
李三问郁气萦怀,良久乃定,顾见母氏亦置之不理,心生悔意,悔其激父之怒也。遂向赵不琼哀恳曰:“母亲,父亲方才莫非动怒乎?皆因孩儿不肖,无端迁怒于父亲,父亲素日唯母亲之言是听,愿母亲为吾劝父归来,可好?”
赵不琼闻之,语重心长而言曰:“吾儿,试想若与汝对弈者非汝父,乃汝之仇雠,此局为生死之赌,其结果又何如哉?纵使汝父怒发冲冠,亦不过一时之忿,汝尚无性命之忧。然若换作仇雠,一局之后,恐汝再不得见父母之面矣。吾儿须知,人生譬如棋局,汝之天赋、才情、学问,皆如汝之围棋造诣,唯于固定之局中方显高超。然世事无常,棋盘日新月变,仅凭天赋才情学问,又能奈何哉?”
李三问闻此言,汗如雨下,低头向赵不琼认错曰:“母亲,孩儿知错了!请母亲责罚!”
见李三问低头认错,赵不琼温柔抚其首,笑曰:“善哉,吾儿已知过矣。来,吾等共寻汝父,彼或往后花园品茗矣。汝父非狭隘之人,必不记汝之过也。”言罢,携手共往后花园寻父。
母子迤逦而入洞府之深邃,果见李一杲悠然独酌,赏花品茗,手不释卷。瞥见赵不琼与李三问至,前番弈棋之不快,早已忘却九霄云外。李一杲置卷于案,笑曰:“尔等来得正巧,吾适才阅一书,妙趣横生,速坐共饮,待吾为尔等言之。”
李三问趋前,恭恭敬敬作揖致歉:“父亲在上,孩儿适才受母亲教诲,悟得人生如棋局,日日新变。孩儿已明此理,自知有错,请父亲责罚。”
李一杲笑而答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来,弈棋之事,不再提及。尔等且坐,听吾述此书之奇趣。”言罢,赵不琼与李三问依次落座,赵不琼执壶为父子二人斟茶。
李一杲举杯问李三问:“吾儿,华夏诸子百家,尔可曾闻否?”
李三问点头应之,此问正中其下怀,遂如数家珍:“诸子百家,虽号百家,实则据《汉书》所载,凡一百八十九家,四千三百二十四篇。然后世发掘,其数目远不止此。《隋书》以降,诸家文献渐次整理,实则逾千家。然流传后世,耳熟能详者,不过十家。父亲昔日总结云:‘道墨儒法阴阳名,杂农纵横小说兴。’父亲,吾言可对否?”
李一杲颔首赞许:“然也。那么,尔可知古代西方,同时期亦有诸子百家之流乎?”
李三问摇头答曰:“西方无诸子百家之说,然同时期有古希腊三贤,名曰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
李一杲复问:“若使古希腊三贤来龙国,于诸子百家中各择一师,尔以为其师分别何人?”
李三问沉吟片刻,即答曰:“苏格拉底之师,当为孟子,其学说与仁学相近;柏拉图之师,则为庄子,其理想国之构想,与庄子学术颇多契合;亚里士多德则博大精深,兼容并蓄,涵诸子百家,然墨家之学与其最为相契。”
言罢,李一杲递书于李三问。李三问接书在手,见封面题曰《光从中华来》,翻至封底,则见《言不必称希腊》之字样,此乃两书合订之本。李三问随手翻阅,未几即被书中内容深深吸引,愈读愈惊,不禁抬头问李一杲:“父亲,此中所言,皆属实乎?”
李一杲反诘之曰:“吾儿,事实之真伪,非所重也。关键在汝,信其为真乎?抑或疑之不信乎?”
李三问闻此,心知此乃父之观念之试炼,遂沉思良久,对曰:“忆昔父亲有言,以可验之事实为基,合于事发之时之实境,方能得较高之信度。此书虽列数事,然犹未足,使吾全然信之。”
李一杲颔首,自李三问手中取书,递于赵不琼,复问李三问曰:“然则汝揣度之,汝父将信此书所言乎?汝母又将如何?”
李三问复凝神苦思,良久乃答:“父亲既不轻信,亦非全然不信,然必深思此书所述,于己将来有何价值,如何取用其中之益。母亲则信父亲之信,且补充完善之,终使父亲之信得以落实。”
李一杲闻之大笑,转而对赵不琼曰:“吾儿今亦能言此拗口之逻辑语矣,善哉善哉!虽常逆父意,然三观之基尚固。夫人,汝意如何?”
赵不琼亦笑曰:“夫君,师尊非赠汝围棋棋盘乎?何不以此使孩儿亲睹事实之貌,亦观事发之时之实境乎?”
李一杲自袖中取出一围棋棋盘,置于地,棋盘瞬息变幻,纵横扩展至百三行列之巨,犹如一方小天地也。李一杲步入棋盘之中,向赵不琼与李三问招手,笑曰:“来,吾等便亲眼见证一番。”
李三问闻之,眸中兴奋之光闪烁,牵母之手,共入那神秘棋盘之中。李一杲见状,于棋盘天元轻轻落下一黑子,霎时,棋盘四周仙雾缭绕,如梦似幻,将三人笼罩其中,宛如置身仙境,恍若游于蓬莱仙岛,不知今夕何夕。
雾气渐散,一幅远古时代之壮丽画卷在三人眼前缓缓展开。只见群山巍峨,层峦叠嶂,山间古木参天,苍翠欲滴,犹如画中仙境;河流蜿蜒,碧波荡漾,水声潺潺,宛如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红日初升,霞光万道,将大地染上了一层金辉,犹如神祗之赐,辉煌灿烂,不可直视。
三人恍若穿越时空,置身于数万年之前之远古世界。见一群古人正辛勤劳作,身着简陋兽皮衣物,手持石制工具,于田间耕作,不远处,一简陋祭坛之上,正行庄严之祭天仪式。古人们身上涂抹华丽之祭祀装饰,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向苍天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李一杲遥指古人部落,问于李三问曰:“吾儿,汝观彼等部落,约略生于何代之遥?又居于何方之域耶?”
李三问闻父之言,乃细审古人部落之所用工具与耕种之田野,心中已得明确之断。遂答曰:“父亲大人,此部落大约生于古代两万年至三万年之间矣。吾之所以如此判断,其因有二:一者,观彼等工具,大多皆为精致之石器,而祭坛之上,更有一把尖刺状之青铜器,又有少数长矛之头,亦捆绑了青铜之尖刺。石器时代,自三百万年前而始,一万年前而终,终结之因,乃因有了更好之青铜器也。今考古之所发现之青铜器,虽不足万年之历史,然考古之界,皆推测应更早之时,便有简陋之青铜器矣。是以,吾推测此部落大约在两万至三万年之间也。二者,观耕种之事,考古之所发现之最古老之耕种,乃浙江上山之遗址,发现大约一万五千年前之耕种遗迹。欲形成居住地之稻田耕种,需有更长之经验积累。而此处古人之耕种之田野,尚非常之原始,只不过移植森林里面之各种原始植物,种植生长,不成体系。是以,应比一万五千年前更早,吾推测在两至三万年左右之时间也。至于地点,吾猜测乃在非洲,人类走出非洲之前也。然彼等之皮肤颜色,又不太像非洲人,虽甚黑,却感觉乃晒黑者也。”
李一杲闻之,点头赞曰:“吾儿,汝之推理分析,基本正确矣。此乃三万年前之华夏,非非洲也。然汝能如此剖析时间之脉络,亦算难得之才也。”
李一杲、赵不琼与李三问,静观此景,心感古韵神秘之气,正当远古风云深深牵引李三问之心,忽有一场不测之危,破此宁静。一群猛犸巨象,不知何由激怒,猛然自密林冲出,如狂风骤雨,直奔无辜古人。一时之间,恐慌尖叫之声四起,古人四处奔逃,然仍有众多不幸者,被撞倒于猛犸象之巨躯下,身受重创,惨不忍睹。
于此纷乱之际,有二童,一男一女,自人群中惊惶而出,奔命欲逃此死劫。李三问目睹此景,心生强烈之冲动,欲伸手援救二童,然手触空气,无法及之。乃悟此时空之中,彼等皆为虚幻之影,无法直接干预其间之事。
正当二童即将葬身于猛犸象之巨足下,忽有一古人首领,身披华丽之饰,挺身而出。其手持长矛,矛头绑有青铜利刺,英勇无畏,冲向猛犸。以一记精准有力之投掷,刺穿远处奔袭女孩之猛犸心脏,女孩因而得救。然距首领更近之男孩,未能及时获援,终被另一猛犸卷起,那野兽满身血腥,飞奔而去。
古人于震惊悲痛中收拾残局,复聚于祭坛之旁,以更加虔诚之心,祭拜苍天,祈求庇护与慰藉。李三问望此景,心中疑惑丛生,问其父曰:“何故那首领不先救男孩乎?若先救男孩,或可再救女孩,二者皆可活。”
李一杲轻叹一声,释之曰:“彼之时,女性生育之力,对于部落之延续,至关重要。失女孩,即部落之未来或断。而男孩,虽亦珍贵,然于那般紧急之时,首领必择最利于部落整体生存之道。其先救生存希望更大之女孩,虽牺牲男孩,然此乃为部落能继续存在之计也。”
李三问闻父言,默然良久,心内五味杂陈,悟生存之道,实乃严酷无情,又兼万般无奈。转念间,恍然于世间万物,无绝对之是非,唯顺应与悖离,存续与凋零耳。
李一杲察其意,笑指棋枰而言曰:“吾儿,且听吾述此弈盘之岁月流转,方位玄妙。适才吾落子于天元,瞬息间,神游至三万载前之文明渊薮。汝可依此理,推知岁月,辨明方位。今欲往何方,观何景,但凭子意,置于盘上便是。下一着,欲向何方?”
李三问沉吟片刻,取一白子,轻置于盘之西隅,约略估之,乃是一万五千年前之所在。言毕,子落盘响,忽有仙雾缭绕,自弈盘中蒸腾而起,弥漫四野。雾散之后,李三问已置身无垠草原之上,碧空如洗,白云悠悠,清风拂面,草香与土息交织,沁人心脾。
其仰首问父:“此乃西方之域乎?草原浩瀚,广袤无边,较之父亲携吾所览之呼伦贝尔大草原,更添壮阔!”
李一杲遂以手引棋枰,顿见四周白云缭绕,棋枰腾空而起,直上九霄。俯瞰之下,大地渐缩,绿波万顷,无边无际,正是欧亚大草原之壮观。李一杲慨然叹曰:“此草原之广,胜呼伦贝尔百倍有余。若华夏有此沃野,何须耕耘之劳,便可养民无数。”
言罢,轻挥衣袖,白云载棋枰缓缓下降,复于十丈之高,疾驰而前。李三问环顾四周,但见牛羊成群,悠然自得,牧人骑马,遥相呼应,牧歌悠扬,一派宁静祥和之景。
及至一牧民部落,李三问俯视之,见孩童手持羊奶酪,笑靥如花,纯真无邪。远处牧民挤奶之声,此起彼伏,生活之闲适,令人心生向往。李三问不禁喟然长叹:“此地生存之易,远胜华夏多矣!”
李三问复连连掷子,穿梭于南北西东,遍览诸方诸世,倏忽间,已落子九十九枚,自远古鸿蒙,东西方仅指顾间,瞬息已至数百年前之境。李一杲乃止棋局,询于李三问曰:“吾儿,汝已游历百有余处,今可言之,所得何悟?”
李三问闻之,肃然起敬,躬身作揖,对曰:“父亲大人在上,儿所悟者甚众,然其要旨不过三者。一者,生活饶裕之地之民众,皆欲守其既得,惧人侵扰,是以虔诚事神,心存敬畏。彼等皆以为所得皆神所赐,故西方之人,创上帝之论,深信上帝赐其万物,即便遭遇困厄,亦以为得罪上帝而受罚也。二者,身处艰难困苦之地之民众,必当自强不息,改造周遭,是以创造力勃发,与恶境相抗。彼等祀神,一则敬畏神明,二者亦冀望己身化神,以驭自然,求得生存之隅。”
李一杲闻其言,颔首嘉许,复又问曰:“然则彼辈又何以祭祖先乎?”
李三问对曰:“盖因彼等生存之历程中,英雄辈出,引领民众披荆斩棘,改造生存之境。故彼等视英雄如神明,而祭之。凡能存续不亡之部落,皆因有此等英雄也。而此等英雄,更易繁衍子孙,故祭英雄之俗,渐演化为祭祖先矣。”
李一杲再询曰:“然则欧亚大平原之民众,何以终皆祭祀上帝乎?”
李三问摇头笑而应曰:“父亲大人有所不知,欧亚大平原之民众,非祭祀上帝,乃信仰之也。”
赵不琼旁观父子二人言谈甚欢,论及东西方之异同,闻李三问言领悟有三,而仅述其二,未及其三,乃出言打断,问李三问曰:“吾儿,汝言领悟有三,今但述其二,其三者何也?”
李三问顾视李一杲,欲言又止。李一杲则挽赵不琼之手,笑曰:“夫人勿急,第三者实已寓于前言之中,惟恐触怒神祇,故未敢直言。如此,吾另辟蹊径,一问便知。”言毕,乃转首问李三问:“吾儿,世间宗教纷繁,西方有拜上帝教与佛教,华夏则有道教。何以拜上帝教与佛教广布四海,而道教虽植根华夏,知者虽众,信徒却鲜乎?”
李三问闻此问,愕然视李一杲。此问乃其七岁之时父已授之,今何复以此相询?然细思之下,恍然大悟,笑而应曰:“父亲大人,汝尝言,世间唯道教无信徒,但有修道与不修道之别。吾家乃修道之家,非道教信徒也。道教实无信徒之名。”
赵不琼闻李三问之言,微有愠色。李一杲之问与李三问之答,作为修道之人,她岂能不解?正欲发作,又闻李一杲再问李三问:“吾儿,诸子百家之中,何以独道家衍生出道教,而其余诸子皆未成形教派乎?”
赵不琼再闻此问,顿明悟父子二人言辞间藏有之深意。乃摆手示意,不让李三问再答,心中暗笑:此父子二人,真乃机敏诡谲之士也!
父子闲话间,李一杲亦执一黑棋,沉吟片刻,落于棋盘一隅。刹那,棋盘之上仙雾缭绕,四周时空恍若流转,瞬息又复清明。三人举目四望,惊见身处一宏大石室,内有无数西方教士忙碌非常,地面书籍纸张堆积如山。李一杲轻拨棋盘,棋盘竟携三人腾空而起,落至一阁楼之畔。只见阁中数名大教士正窃窃私议,而三人耳畔,竟无闻其声。
忽而,正议论之教士中,有一人双目圆睁,直视李一杲三人,未几,数名大教士执法杖,对准三人所在,光华数道,疾驰而来。李一杲见状大惊,急捏法诀,施最强法术以御之。只见身下棋盘轰然巨响,瞬间崩裂,李一杲面色如土,心念:“吾命休矣!”却闻虚空之中,一声叹息悠然响起:“吾曾言西方有大能,不该往之地,汝偏行之,掌嘴!”言罢,一阵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李一杲只觉双手不由自主地拍击面颊数下,心中却莫名安定。
正当此时,一声惊呼入耳:“父亲,尔之面容,何其怪异也!”正是李三问见父状,大惊失色所问。
李一杲睁开眼扉,发现自己已回归现实世界,身处洞府后花园之凉亭,妻儿围坐身侧,面露关切。他伸手抚面,只觉原本英俊消瘦之容,竟变得圆润异常。忆起先前教训之声,心知乃师尊无问仙出手,将他自中世纪拉回,并顺手惩戒。他心有余悸,深知若师尊稍迟片刻,全家恐将葬身中世纪矣。
赵不琼递茶一杯,李一杲浅尝一口,心绪渐平。他环视妻儿,见其并无异样,心中终得宽慰,不禁放声大笑。
李一杲嘱咐其子曰:“吾儿乎,汝今日亦疲惫矣,可自行安息。切记,今日吾家穿梭时光之所历,切勿向任何人言之,知之乎?”李三问心知父母必有密议,乃点头应允,保证守口如瓶,遂向李一杲、赵不琼行礼而退。
既而李三问去,李一杲心绪难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赵不琼见状,问曰:“夫君,何故如此欣喜?吾儿前路漫漫,虽今日带其领略诸多事理,然终须其于现实世界中亲历方能领悟。”
李一杲摇头笑曰:“夫人,本欲令吾儿开悟,未料最终反倒是吾自身先得开窍。”言罢,起身而立,“来,夫人,吾二人共赴书房一议。”
遂至书房,李一杲于书架间取六卷古籍,置于案上,乃拉赵不琼对六书恭恭敬敬三鞠躬之。赵不琼惑然不解,拜毕,指六书而问曰:“此六卷仅为残篇,价值非高,何故君如此重视而拜之?”
李一杲挽赵不琼之手,令其坐定,言道:“夫人,吾今日之顿悟,实与这六卷残篇息息相关。非残篇本身,乃得以观其全体之浩瀚繁复,悟吾辈传承之正道,当何去何从。吾欲立一宗门,名曰‘无问宗’,抑或如卿所愿,称‘三问宗’亦可,但求宗门之立,望卿助我!”
赵不琼闻之,讶然曰:“宗门?何为立宗门之意?今世宗门已绝迹,立之何为?岂非公司之制,更利于传承之紧密乎?若嫌其利欲熏心,何不成立学府,行公益之道,亦能传承也。”
李一杲闻此言,愕然无措,心急如焚,状若热锅之蚁。沉吟片刻,叹曰:“若师尊之棋盘未毁,何至于此!”言犹未了,忽听冷哼一声,虚空之中,棋盘坠地。李一杲大惊失色,指天骂曰:“好个光头贼子,竟窃听吾夫妻私房之言,无耻之尤!”言未毕,忽觉双手失控,自击面颊数下,口亦似被封,呜呜然不能言。赵不琼见状,忙向虚空拜曰:“求师尊宽恕我夫君,彼已知错矣。”
须臾,李一杲觉口能言,方舒一口气,恐师尊仍在窃听,遂向赵不琼做鬼脸,指虚空以示。赵不琼笑而拍之,曰:“此乃我向师尊所求之棋盘,师尊隔空赐之,汝何须惊慌?师尊岂有闲心窃听吾等私语乎?”言罢,向李一杲眨眼示意。
李一杲顿悟,笑道:“然也,然也!师尊必是光明磊落之人,岂会偷听吾等私房话哉!”
虚空之中,无问仙摇头暗叹:“不琼这丫头,纯真如斯,亦被李一杲这小子带坏了。唉,罢了,罢了,吾还是归家逗孙为乐吧。”言毕,收神识,遁形无踪。
既而,李一杲与赵不琼私语片刻,忽指虚空而笑。赵不琼亦笑曰:“师尊早已遁去,适才汝言‘无问宗’三字,触动因果之机,故师尊警觉,神识如云,覆盖而来,欲窥何人言之。师尊乃因果道之始祖,无问道之太初,此三字因果之重,岂能不知?”
李一杲闻之,恍然大悟,苦笑连连。遂自赵不琼手中取过棋盘,置于桌上,曰:“夫人,吾二人对弈一盘大道棋如何?”赵不琼闻言,欣然应诺,移步至棋盘之另一侧。
赵不琼先手,落子于棋盘,宣道音曰:“五行之土,生广袤大平原。”言毕,一子落下,棋盘上顿时生出大地,广袤无边。须臾间,草原无垠,野兽出没,人类继而现,初则捕猎野兽,后则豢养牛羊,一派繁荣之景。
李一杲亦不落后,落子宣道音曰:“五行金土,生森林原野,生奇山怪石,无尽荒野。”言毕,一子落下,棋盘上生出无边大地,山脉丛林层出不穷。野兽与人类相继而出,初亦捕猎采摘,然食物渐匮,野人始有死亡。于是,种地之野人渐多,人口日盛。
赵不琼观局,见己方人口繁盛,遂再落一子,宣道音曰:“五行火金,生雷霆冶炼。”一子落下,草原上雷电交加,野人纷纷躲避。雷电过后,灰烬中见陶瓷金属之颗粒。野人围观,拾起拜祭上天。
李一杲亦不甘示弱,再落一子,宣道音曰:“五行火水,生雷电暴雨。”言毕,天上雷霆滚滚,森林燃起大火。野人躲藏山洞之中,待雷霆大火过后,灰烬中亦有金属陶瓷之物。野人围拾,以石击之,陶瓷碎裂,弃之不顾;而金属则形变,野人欣喜若狂,敲打出一把锋利之刃,用以切割野兽之肉,觉其胜于石器。于是,野人纷纷寻石烧火,渐得其法,金属冶炼之术生,用以耕田劳作,人口大增。
赵不琼与李一杲各观其地盘上人类之发展,须臾间,文明已生,人口至巅。人类始有战争,互相争抢。赵不琼之地,人类仍以石器棍棒相斗,规模尚小;而李一杲之地,人类已用刀枪剑戟,战争规模甚大。
赵不琼见己方局势不利,遂取一子,宣道音曰:“五行之水,通商起!”一子落下,草原上人类始有交易,贸易渐广。有商人终至李一杲之地,两边通商后,李一杲之地金属制品陶瓷制品流入赵不琼之地。赵不琼之地人类战争亦升级,渐分裂成诸多国家。而分裂加剧之时,宗教亦生,分裂渐息,民众生活亦安。
赵不琼见李一杲不再落子,心中讶异,细观李一杲之地,大惊失色。只见李一杲之地文明已高,工程水利科技皆兴,虽未至现代科技之境,然已用科技之力。而自己之地,尚处原始宗教文明之中。她思前想后,皆无良策,知此一手为关键,遂将棋子递与李一杲,曰:“此一手,汝来下吧。”
李一杲接棋在手,宣道音曰:“五行八卦变,巽风起兮,神谕寻兮,启!”遂于赵不琼之地落子一枚。赵不琼凝视大道棋盘之变幻,见其地之人类,生活富足,本不喜折腾,然此日,教会中传出神示,令众人寻觅神谕。原本敬畏神明之人,闻讯而动,纷纷探寻,然左寻右觅,皆不知所以。此时,教会中有人悄授寻觅者以李一杲之地所得之书籍资料,谓其中藏有神谕之启示,令其研习。经众人穷年累月之钻研,终有一日,人类发现神谕之大潮涌起,无数人声称已得真神谕。又经时日,诸多神谕之发现,引发科技之大爆发,全新时代由此开启。
未几,赵不琼之地之人类,始攻李一杲之地。初时,双方攻防有序,然不久,赵不琼之地渐占上风。赵不琼见状,为李一杲忧,问曰:“我多下两手矣,君岂不再下一手乎?”李一杲摇头笑曰:“无需,此乃一时之局,于历史长河,不过瞬息耳。如何?欲续弈乎?”
赵不琼复观棋盘,问曰:“君就信汝地之人能解神谕之暗示乎?”
李一杲笑答曰:“吾二人,不已解之乎?”
赵不琼点头笑曰:“夫君,吾已明矣。此局棋,就此封存可也。吾等回归真实世界,再续此弈。”,此后,夫妻二人明悟传承创立之契机与策略,乃启无问宗之新篇,真我余影,又开一局,此皆后话也。有诗以咏其志,诗云:
棋局变幻隐玄妙,神谕寻觅启新思。
道墨传承开新路,无问宗立续华篇。
(正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