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身着豪华的铠甲的重装骑士正在一片平原上缓步行走,他们已经走了有一天了,从昨天下午走到了现在,路途可不谓不遥远,而且中途也只是在夜晚的时候稍稍停留,身边还带着一位伤痕累累的老人。
说实话,重装骑士感到很吃惊。
这个老人的状态好得太过于异常了。
纵使昨夜骑士已经分了一些粮食给这个老人了,但骑士还是不由得吃惊。
老人看上去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尽管身子骨看着还蛮结实,但毕竟是个老人,说实话,一般的老人可没有那个能跟他云淡风轻地走上一天的本事,而这个可疑的老人不仅身披拷问的伤累,并且走到现在却仍然脸不红,气不喘,没有丝毫颓势。
老实说,这可疑致极!
但骑士也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行动,就只是朝着一个方向缓步行走。
“老人家,等你到了王国,也请务必让我将你送到家人身边吧。”重装骑士开口,声音仍旧低沉,”我听说王国的治安出了一点问题,有一队不知名的团伙四处杀人,绑架,就连法院的一个审判官也遭了毒手,目前下落不明,你若是独身回家……..很有可能也会受牵连。”
“这样啊……”老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着,看似苍老的躯体却走得稳稳当当。
对于这件事,老人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因为对方作为一个贵族的骑士,在保护某人期间,几乎是不被允许失败的,因为作为守护之盾的骑士,若是没有守护好目标,那人对于骑士雇佣者——高级贵族未说,这个骑士就会显得不那么可信,进而以武为生的骑士就会失去这条最富足的经济来源,这对几乎所有骑止来说都是准则。
而这条准则在保护对象越弱的时候,效力越大。
出于这个理由,骑士一般不会轻易救人。但也仍会有人见事拔刀,出手相助,比如这个重装骑士。
也就是说,这对骑士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老人若是拒绝的话应该也没什么用,因为对方应该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老人若是有危险,对骑士绝对没有半点好处。
可老人的家根本就不在王国,这么说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根本没有去处的……除了那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地方。
于是。
“骑士大人哟……老头子我也没娶过亲,一辈子都是个孤家寡人……...要说回哪个地方的话……本来是想回土里去的呢……”
“可这样对骑士大人的声誉会不太好吧,”老人笑着看向骑士,”将我送到教会去吧,我会在那里活一续时间的,不会对大人的名声影响的。”
重装骑士一言不发。
“这一天……多谢大人照顾了。“老人带着笑,对着重装骑士道谢。
骑士沉默良久,不知该作何回应,老人的理由过于荒谬,但他又不知为何始终不想去质疑,终是开口:“不用在意。”
老人又笑了笑。
“一路上我们非常幸运,几乎没有遇见什么特殊的不死者或尸潮,偶尔遇见的我都能应付。“重装马骑士沉声道,”但我们不能就此掉以轻心,我接到线报,在这片拿基尔林平上,有人目睹了大量不死者的暴动,并且帝国边境也经受到了几次势态异常的冲击了,若非正值帝国边防增军的时期,可能那道防线就会惨烈地崩溃,边城内大部分的人民。。
“确实是非常凄惨的画面啊…....“老人忍不住开口,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但这样也好啊,城内的人民无事,并且也间接打消了帝国向王国发起进攻的意图……没有什么会比战争的消失更令人开心了吧,毕竞,所有人都可以活得安稳。”
重装骑士听见老人的活再度沉默了,一方面是为老人的乐观而感到些许无言,另一方面就是对老人的身份感到怀疑。
一个普通的老人,怎会对身处尸潮之中这件事竟无波澜?纵使未有万尸袭来。又怎会对国事之间看得这么多?纵使这对骑士永说并不算什么。可老人相貌平平,却一身诡异之处,让骑士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没是未提及这件事,不知是心中的谨慎还是什么,反正对这件事情感到抗拒。
沉思无用,那便只管前行就是。
继续走着。
时间消磨,再度日落西山。
重装骑士忽然停下了脚步。
“骑士大人,出什么事了吗?”老人发声询问。
“不。”重装骑士又摇摇头,“刚才那一瞬间,我感到一股奇怪的气息,仿佛是不死者一般……实在太过短暂,可能只是错觉吧。”
从骑士的钢盔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声音仍然是那么低沉,而没有起伏,只知道他应该是在望前方。
“这里离王国很近,应该是安全的,老人家,你也快到了。”
“希望如比吧,老头子我会尽量不给骑士大人添麻顿的。”
骑士点点头,顺手又扔开了一只冲过来的骨骸,两人的脚步丝毫没有被拖延,毕竟光依据骑士之前的表观来看,这种程度的事根本就不足以为惧。
“有大人在身边,老头子我真是安心。”老人始终用一种平和而安稳的语气说话,脸上的皱纹至始至终终都是笑着的。
这时,骑士开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思考。
语言没问题,时机没问题,语气也无甚问题,微笑的老人也不是问题。但这些因素组合起来就成了问题。
这根本就不是个能让人放心下来的场景。这些发生过的事也根本不会是个老人所能接受的,至少普通老人不行。
奇怪、很奇怪。
但重装骑士知道最奇怪的不是这些,虽然自以救出老人后他就发觉了事情的不对之处,但还有更不对劲的地方,这是在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体现出来的。
就是他自己。
明明是这样可疑的一个人,但自己却始终没有对其作出任何疑问;明明是这样可疑的人,但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反应;明明自己已经察觉了这个可能了,但却始终不去探寻,以及明明已经十分地,想要发问了。
但身体却在阻止自己,心灵却在阻止自己。
不需要发问,这样就好,对,不需要去在意,行动。
反抗。
老人身上有类似气场的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在催眠他,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以及仍然发挥着效力。
骑士用余光瞟向老人,从钢盛缝隙中见到的老人从容不迫,但不知是因为钢盔的祝野问题,还是心理作用?
老人伤痕累累,想来也在那般严酷的拷打中备受煎熬,但不可否认,这种不可见的“气场”应该也占有老人存活原因的一部分。
再者,他也几乎感受不到老人的气息,唯一察觉的部分也不知道是否属于老人。
老人十分平凡,但却平凡得让人害怕。
“呼。”像是什么东西打破了枷锁,坐装骑士呼出了一口热气。
“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重装骑士在那之后迟疑地问道,就仿佛是他身在抗拒发问这个行为一般。
老人听见后那笑容满面的仿佛是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骑士也不确定是否有这一回事,因为太过短暂。
老人继续保持着笑容,默然了几秒。
“只不过是一介普通老人罢了,一个被不知名组织抓去拷问的普通老头子,种过田,参过军,有点儿毅力罢了。”老人的语调还是那么和缓,但却不知为何有种“到此为止”的封锁感。
可以了,到此为止,这之后就别在深究了,不容分说地给一种决绝感。
“这样啊。”骑士屈服于心中那股抗拒的意识,主动放弃了继续探寻,但他心里知道,这个老人绝不止表面上的那样。
因为他并没有说荒。
步伐仍在向前迈动,两人的身影距离王国越来越近。
骑士因此几乎打消了对老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