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的修理课上,严西之一个人在装发动机
“你的搭档呢?”老师走过来,蹲下问正在挥汗如雨的严西之
“我…没有搭档……”
“不是说好了每个人配一个搭档的吗?”老师转过身问身后的人,“你们谁来帮一下他?”
所有人都低着头看手机,又或是低头看书,没有人理会老师的话
“老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可以什么可以?你自己一个人装,万一有些自己忽略掉的问题,导致最后点火的时候,意外发生怎么办?”老师严厉地呵斥,“从我任教开始,没有人一开始就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拆装最后点火成功!你觉得你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吗?”
“老师,我们打着了!”另外一组人正在叫老师过去查看他们的效果
老师离开后,他二话不说,再次尝试独立完成安装,脸上的汗水像倾盆大雨般不停地滚落,汗水流过他的眼睛,刺激得他眼睛生疼,可他连擦一下的功夫都没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疲惫和深深的无助,那模样仿佛已经在这无边的困境中挣扎了许久许久。
那沉重的零件对他来说,真的仿佛有千斤之重,每一次抬起,他都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要被生生扯断,酸痛到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由于身体肥胖,他的动作显得极为迟缓而笨拙,肚子上的赘肉总是不断地碍事,让他在操作时总是磕磕绊绊。
当他试图将零件安装到指定位置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抽筋,怎么伸展都够不着。胖子急得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地仰起头,想把泪水憋回去,不想在这冷漠的环境中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下一口气就再也吸不进来了。周围同学们那冷漠的目光像一根根尖锐的利刺,无情地扎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
胖子艰难地蹲下身子,想要借助腿部的力量将零件托起。可他那沉重的双腿在承受身体巨大重量的同时,还要支撑起这沉重的零件,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膝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支撑的力量,整个人会重重地摔倒在地。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油污和灰尘,脸上也蹭上了一道道黑印,可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终于,发动机组装好了,严西之坐在座位上,打算歇一会儿
“喂,干嘛?”后面一个同学不满,“组装完了就去点着啊!我们都在等着用的,死胖子!”
“对不起……”严西之还没休息够,就再次站起来
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同学们纷纷在捂着嘴偷笑
严西之把发动机一个人推到门口,准备点着
老师依然在处理另一组的考试问答,没有看过来
他想要叫老师,但看到老师在问同学问题,便没有去找
“我看他都不知道怎么打着它啊,哈哈哈哈”同学们讥讽地笑着
“等会就可以吃烤全猪咯,哈哈哈哈”
“给他撒点孜然上去”
“哈哈哈,都看着吧”
严西之假装没有听见,启动了发动机
只见发动机先是发出一阵异常沉闷的“突突”声,紧接着一股黑烟猛地从机器内部喷涌而出,伴随着黑烟,一团耀眼的火焰瞬间蹿起。
一颗螺丝如同失控的炮弹,“砰”的一声从发动机里弹射而出,强大的冲击力使得螺丝直直地朝着严西之飞去。幸运的是,只是在他的脸颊旁呼啸而过,却也在他脸上擦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严西之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火焰借着黑烟迅速蔓延,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刺鼻的浓烟滚滚翻腾,教室里瞬间被恐怖的氛围笼罩。同学们原本的嘲笑声被惊恐的尖叫声所取代,他们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四处逃窜,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快拿灭火器!”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大家都被恐惧占据了心神,慌乱中根本无暇顾及。
严西之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慌乱地在四周寻找灭火器,眼神急切而迷茫,双手不停地颤抖,心中被无尽的恐惧和无助填满。
就在这时,老师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危急情况,他神色骤变,以最快的速度朝这边飞奔而来,把胖子拉到一边去,自己再拿灭火器处理事情
宿舍
“严哥,怎么今天这么突然要打包啊?给你带来了……”张恒拿着热腾腾的打包好的面,一进入宿舍,就被严西之脸上的伤疤吓住了
“严哥?”他马上放下手中的面,放下书包做到严西之身边,“是宁达铭那帮人又来惹事了吗?是我拖累你了吗?”
“哎,都是我自己惹事儿,”严西之勉强笑了笑,“发动机拆装,我一个不留神,把其中一个冲程装反了,就……崩了一颗螺丝出来,刚好划到我的脸……”
“那装的时候,你的搭档没有发现吗?”
“我没有搭档……”
“怎么会?你们班是双数啊!再不济,你让老师帮你也行啊!”张恒非常担心,“这次是擦到了脸上,那如果偏一点呢?直接撞到眼睛上怎么办?”
“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了啦……这不轻微擦伤了嘛……没事了”
张恒看一号床还有一个舍友:“同学,我们陪他去校医室看看?”
“别了,张恒,不用的了……”严西之抓住张恒,与此同时,那位一号床的同学摇摇头就离开了宿舍
“他怎么就这么走了?他也没带耳机啊?”
“不用了,张恒,”严西之叹了口气,“心领了”
“和你合作的那个同学,今天请了假吗?”
“对,对啊,哎,你说巧不巧,今天他突然间就请了假呢”严西之故作轻松地两手一摊
“真的?”
“是啊,不然我早就找他帮忙了嘛”严西之知道,今天没人请假
“那你不跟老师说明下情况吗?”
“唉,下次会的啦,别担心,来,吃面了,趁热”
教师办公室
林晓柔打开门,如常往里走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居然多了些什么
她凑近,小心翼翼打开包裹,发现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副泳镜
她难以置信地拿起来,轻轻抚摸着,满意地笑了笑
泳镜旁边,还有一句赠言:
[我那天说错了,其实国王,也可以攀岩的]
[如果爬累了,国王也有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林晓柔噗嗤一笑,爱不释手地看着泳镜
“早啊林老师”一个男老师进门,她马上把泳镜收起来
“早”她礼貌应对
“今天离了个大谱”
“怎么了?学生惹您了?”
“我倒是希望是学生惹我了呢”他坐下,椅子发出巨大的噪声,“老李带的那一组,有个学生,拆装发动机的时候,原定的排挡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只有他一个人搁那拆装,老李提醒过他了,到最后他还是把火点着了,没想到一个冲程的滑片装错了,发动机盖爆开,一颗螺丝冲上了天花板,另一颗就刚好打中了他的脸”
“啊……不过,幸好没有打中眼睛,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啊,”他喝上了茶,“要是中了眼睛,老李这职称可就评不了优咯,这叫所谓的……教职人员疏忽”
“评优?前辈,那是什么?”
“哦,你不知道吗?就是……学校呢,每年都会这样,如果新人,三个月内,做不出什么成绩,评不上优的话呢,就会默认要被扫地出门”
“这……是学校的传统吗”
“嗯,”他吞了吞茶水,“不然,我们为什么会换教工换得这么频繁?不然,你以为学校的师资好评怎么来的?学校要的是成绩,教师要的是饭碗,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哈哈哈哈”
“您刚才是说,三个月吗?”林晓柔严肃地问
“对,怎么了?你不是都过了三个月了嘛?”
“我这学期刚来,前辈”
“哦……那我记错了……原本你座位上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妹子,也姓林,我给搞混了……可惜了那小妹子,多漂亮……”他犹豫了一下,“哎,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哈!”
深夜 宿舍里
舍友们毫无困意,都在打着游戏
“小声点,别等下又被那个胖宿管抓到了”
“什么玩意……你忘了上次啦?没出声都要被人抓出去啊!抓不抓看他心情的!放开了玩!没被抓就是幸运,他真要抓你什么借口都可以!”
“行!不管了,妈的!”
“上啊说那么多!”
角落里的严西之靠着角落,把一本作文本放在双膝上,拿着黑笔静静书写着
他看到张恒似乎也在写着什么,但没有上前打扰,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
到了下半夜,舍友们依然在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不善于熬夜的张恒放下了纸笔,放回到床下蓝色的大箱子里,和校服混在一起
严西之本来也不能熬夜,但在这些舍友的影响下,他也被迫变得习惯熬夜,直到一点多才有困意
他看着躺下的张恒,感到些许欣慰
第二日,学校的沙场上,张恒在徘徊着,手里拿着纸条
“这么早?不是五点半吗?现在才五点二十哦”郑哥在后面一边走来一边远远地搭话
“哦,没事儿,我习惯了早到,不想让别人等自己”张恒转过身,笑迎郑哥
“这啥?小情书啊?”郑哥叉着腰看着他手里的纸条,挑逗地问,“让我帮你转交?”
“这是给你的”
“你发什么癫哇”郑哥大吃一惊
“之前你说,想看我写的小说嘛”
“我……下次说话不准说一半啊”郑哥拿过纸条,“回家再慢慢拜读”
“回家?”张恒疑惑,“你不用住宿吗?”
“呵,”郑哥爽快地把外套脱下,扔到旁边的推架上,让张恒没想到的是,这随意的一扔,衣服居然不偏不倚刚刚好搭在了架子上,“宿舍那帮人,说我锻炼的声音太吵了喔”
“那你在宿舍练什么?练挖掘机吗?”
“不就稍微动动身子而已嘛”
郑哥简单回复,但脑子里正想着之前的情形:
【“郑哥,差不多了,郑哥,够了,郑哥!”舍友在喊着
但郑哥像是没听到一样,依然在用上铺的围栏做引体向上
身上的肌肉,伴着满身的汗水,来回起伏
“这都一早上了”舍友吐槽道
郑哥一放手,整个人下落到地上,居然没有一丝噪声
“你们醒了?”郑哥摘下耳机,转过身问舍友
“是啊,可能因为现在是中午吧”
“中午?”郑哥一看手表,“哦,又练超时了”
“郑哥,你天天这样练,小心身体啊”
“行了行了,我等会自己吃,哈”
“好,你自己小心点”】
【晚上,舍友们都在打游戏
一个舍友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慢慢把耳机摘下
阳台上,郑哥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背心,正在疯狂敲打拳靶
她的动作十分快速,让人根本看不清她到底出了多少拳
一拳拳砸在墙上,就像是砸墙一样
不一会儿,周围宿舍的人都围了上来,看看到底是谁在拆墙
郑哥戴着耳机,如入无人之境,一拳,一腿,充满着力量,拳靶所在的位置,被打得直接凹了一大块
看着阵阵掉下来的墙灰,郑哥意识到这墙不能再打了
她迅速拆下拳靶,舍友们都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把拳靶挂在了另一边的墙上
舍友们全都害怕地冲过去阻止她
“郑哥!郑哥……”
看到舍友冲过来,她迅速把耳机摘下:“发生什么事?谁欺负你们了?”
“额……你……”
“什么?哪个姓李的?我过去跟他会会!”
“你在欺负我们啊,郑哥……”
“啊?”
“你瞧哈,下个礼拜开始呢,就要开始两个星期的军训了,那这个星期,让我们安安静静,休息会儿,你看可以吗?”
看着同学们个个祈求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对不起啊……”
“没事,郑哥,咱就是说……”
“这样吧,我家离这里蛮近的,以后,就互不打扰嘛”
“不是,郑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哎……我知道,”郑哥说着就把靶子收回了背包里,“我这人嘛,打拳对我来说,就是休息,既然影响到了各位,那,我向各位道歉,明天我会去申请走读”
众人面面相觑
“没事,我是真的理解大家,大家早点休息吧”
她回到床上休息,再次戴上了耳机,舍友们发现,墙壁上缺失了一块巨大的地方,一个好奇的舍友碰了碰,就有一小块砖头从墙上掉落】
“那你这样……其实可以说得更委婉一些”张恒听完后,对她提建议
“这是我能说得出来,最礼貌的话了”
“你的表达让人感觉你是在生气嘛”
“哎,随便,我一向都不怎么懂说话,现在事情解决了就行了,不想那么多!”见张恒好像要走了,她叫住,“来,练练?”
“练什么?”
“你说过你也玩功夫嘛!”
“大姐,你这水平才叫玩功夫,我这叫学功夫”
“别叫我大姐,叫大哥!”
“郑大哥,其实我觉得吧……”
没等张恒回答完,郑哥马上冲过去,一个假动作闪过,之后另一只手马上就要扣张恒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张恒迅速反应过来,一个简单的拍掌就拍开了她的扣手
遇到这样的截击,她反倒感觉到高兴,继续用另外一只手的手臂横劈过去,张恒低头躲过,她甩来一记侧踢,张恒还是和在上一家学校的那次一样,没有选择斗力,而是用手轻轻接住,转身卸力,郑哥因此扑了个空,脚步向前迈了一步
张恒抓紧时机入马,来到几乎贴着郑哥的位置,一手放在了郑哥的脖子上,没有再继续
俩人就这样眼对眼,谁都没有说话
郑哥兴奋地笑了笑:“开胃菜怎么样”,说完,再次反手直戳张恒的眼睛,张恒马上右侧转马,同时用右膀手防住,郑哥又想抬腿侧踢,被张恒察觉到,也起腿截击,随后以此脚落地处为力点,全身往右边转腰,抓住了她的手腕关节和手肘,擒拿住了郑哥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被擒拿住的郑哥只能夸赞
“原理很简单,只需要放松身体,感受你的力就好,不斗力不抗力,只是随着你的方向而动,过程中再改变你的方向,”
“我猜猜,听着像南拳,广东人啊?这么远来昌州上学?”
“是,广东香山人,郑哥真厉害”
“这没啥,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我听你说的……”郑哥暗暗蓄力,“已经学会了!”
说罢,郑哥用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半圈,挣脱开张恒的锁招,拳头马上就来到了张恒眼前,张恒用双交叉手防住她的那拳,之后快速转马,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肘,又一次用同样的招数把她按住了:“不,你没有。”
“又是这招?能不能有点新意?你只会这招吗?”
“如果你连这招都破不了,那何谈其他招?”
这句话,一语点醒了郑哥
她没有表达感谢,而是快速解开,转过身一拳向张恒打去
张恒一手挡住这一拳,给她肚子上来了一拳,她不服气,又一拳来袭,张恒夹住这一拳,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再一次用同样的擒拿控制住了她
“继续吗?”张恒微笑,心平气和地问
“继续!”她又挣脱开张恒的制服,“不用怜惜,我想看看你的真本事”
“好”
她一脚向前踢,张恒往后退,她又一拳打来,张恒用下划手划开了这一拳,紧紧抓住不放,紧接着进入到她的内门,用手夹着她的腋窝,这样一来,一手抓住手腕,一手夹住腋窝,然后一个大转身,形成一个背摔,把她摔在了身后的沙池上
“这……这啥……”郑哥有些分不清方向,“你,你怎么……”
“因为你叫我……用真本事”张恒耿直地回答,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我是说……你怎么,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能教你,我不是专业的,怕教错你,对了,你受伤了吗?”
“哦……”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作出很疼的样子,“啊……你……你把我弄得……啊,好疼啊……”
“对不起……因为你叫我……”
“你得赔钱……”
“我…”
“赔不起是吧?”她掩盖着自己的笑意,“那还有第二个方法!”
“是什么?我一定会做!”
“你确定?”
“是,我一定会!”
“教我这个。”一到回答这个问题,她的语气马上从夸张的哭腔变得正常
“额……”
“哈哈哈哈!”她终于开怀大笑,“你刚才答应了的,哈哈哈!”
“这不算……”张恒感觉自己被耍了
“从今天开始,我叫你师父!你叫我大哥!咱两各叫各的,不碍事!”郑哥坐在沙池上,豪爽地说
“阿大哥啊,你这样……”
“哎,师父!”郑哥马上打断了他的话,给他作了个抱拳礼
晚上,郑哥和家里人吃饭
“去哪儿了?”父亲没有看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
“没去哪啊”郑哥自知大事不妙,但依然强作镇定吃饭
“脚上的伤”父亲就像是猜到了她会这么回答,“教了你那么多反侦查技巧,真让我失望”
“我那个是……”
“自己摔的?”父亲看向她,笑了笑,“手上的伤呢?也是自己碰的?”
郑哥在父亲面前,就像变回了一个小女孩,完全没有了那种豪爽的感觉
“按你性格,别说打了,要是有人搁那骂你两句你都得动手,然后跟我炫耀,这人打得你这样,你都要盖过去,谁啊?”
“就一普通同学”
“就一普通男同学?”
“对啊,咋了”
“没事儿,我乐着呢,”父亲和蔼地笑了笑,“什么原因打架啊?他说你男不男,女不女?”
“我们在比武。”郑哥鼓起勇气说了这句话
“在什么?”父亲慢慢收起了笑脸
“在比武啊!在干什么”
“斗舞呢,挺不错”父亲又拿起饭碗,继续吃饭
“武术啊!”郑哥还是不死心
“郑玉!”父亲一把将饭碗摔在桌子上
一旁的母亲赶紧劝住了俩人即将爆发的争执:“哎呀行了,你俩别又吵了,阿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武术这词是咱家的禁词,你爸不喜欢,能不提就不提,哈?”
说完,她又对丈夫说:“你说你也是,你自己的经历为什么非要套在阿玉身上呢?还有啊,现在你是在自己家里,不是在营里,这是你亲女儿,不是你手底下那些新兵蛋子,收收你那脾气,好不?”
“你是在教我怎么教自己女儿吗?”父亲怼完妻子又转过头,“郑玉我问你,我说过多少次,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我管你是一天到晚天天叫自己郑哥,穿得跟个男的一样拽来拽去,还是戴着个风衣,在大街上飙车被我同事开罚单,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父亲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你要是敢碰武术!就等于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是犯了天条了还是犯刑法了?我是想练中国武术又不是练XX功!”郑玉不奋气,她就没试过认错
“你敢提这个名字!”
“哎哎哎,说的别太过了,歇歇吧,啊?每次聊这个都吵,至于吗?啊?”母亲再次打算缓场,却被父亲瞪了回去
“吃饭”父亲没好气地终止了这场争执,“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张恒”
“招招避开要害,是个好男人,可以交往,但是不能再学武术”
“为什么每次见到男生都要我和他交往?”
“不叫你跟男生交往,难道让你跟女生交往!”父亲又吼了起来
听到这话,郑玉眼眶泛红,快速把饭碗里的饭吃完,把饭放在桌上:“抱歉爸,刚才顶撞了你,按照规定,应该罚站,我这就去”
说完,她二话不说,站起来,来到阳台,找了个角落站着
母亲想去劝她回来,被还在夹菜的丈夫叫住:“没事儿,你不是不喜欢吵架嘛,现在就不会吵了,难得的清净”
母亲听到这话,只能坐下继续吃饭,但眼睛一直看着阳台站着的女儿
“别担心了,孩子赌气赌不了多久”
“建军啊,现在十月份,外头都开始凉啦,家里还住这么高……”母亲还是放心不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女娃那脾气,跟你一样臭!臭得没得顶!”
“啊你偏要加个[跟你一样]吗?”老郑小声调侃了一下
“好的都随我,坏的全随你!”
“嗯,哦原来咱家郑哥有好的吗?”
“身形够瘦啊,多苗条”
“苗条有个屁用!”父亲提起这个就生气,“女孩子没个女孩子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哪个大汉子附身了,我现在,就要逐步纠正她,把她纠正过来,知道吧”
“可惜了,她要是没随你这臭脾气,应该是个淑女”
“管她啊,不是淑女也得变成淑女,给我延续香火!郑家的香火,绝对不能在这断了!”
“行了行了,你都不问问女儿想不想”
“还轮到她不想?往上数,她太太太爷爷在日本人的刺刀下用生命为代价才让她太太爷爷,从村里那堆死人堆里面爬了出来,她太爷爷在朝鲜,差点被美国佬的喷火器烧死,她爷爷能在越南玩扫雷,四肢健全回来,她爸爸我啊,十四岁参军,汶川那时候我都冲在最前面,轮到她!让她给我延续郑家香火,有什么错?啊?你要老祖宗好不容易留下来的种,在这儿就断了,没了,是吧?你让我,怎么跟祖宗交代?”
父亲发泄完,放下碗筷,看了眼依然在阳台站着的郑玉:“小娘们装有种是吧?行,你要是真有种儿,就给我站这站一晚上!我看你犟到什么时候!”
郑玉用玻璃窗户的反光看见了父亲离开饭桌,母亲在后面追着的背影,没有回话,继续笔直地站着,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